懷著對重五的紀念,殘月的常規會議定在每月初五舉行。
這一天,張七正和殘月鎮的長老們一起開會討論物資的分配問題,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報。
殘月鎮是軍事化管理的勢力,所以有著一係列嚴格的規定,而這這種最高級彆的長老會是不允許隨便打擾的,除非是極重大的突發事項,這項要求十分嚴格。
張七來就是個喜歡思考的智者,這類人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忽然打斷他的思路,而他的性格大家都知道,平時的時候對所有人都像親人,你甚至可以嘲笑他,揍他,他都會一臉笑嬉嬉,可一旦觸及到逆鱗,同樣絲毫不留情麵,有一次,甚至連商鼎都被他罰的站在太陽下爆曬三天三夜,要不是他體質驚人,早被曬暈了過去。
由此可見,此急報,必是大事!
進來彙報是個老殘月鎮民,彆人這個時候怕是也不敢進來,張七可是個真正的殺神,至少對外人來說就是。那人什麼也沒多說,隻是匆匆的在他手裡塞了一張紙條,轉身就走了。
紙條通體藍色,呈橢圓形,中間畫著一個紅色的地球標誌,這是張七懷念地球的一個寄托,在殘月鎮,信息被歸類的好多級彆,而這種顏色和圖案的是最高級彆,殘月成立以來,也就關於變形戰甲衛的成立用過一次,可見茲事體大。
張七一臉慎重的打開紙條,上麵隻有短短幾行字,隻一眼便窺全貌。
字入眼中,張七的臉色瞬間變了,一雙眼睛像是要噴出怒火。
“嘭”的一聲,字條一下被拍到桌上,瞬間化為飛灰,而這張用特殊金屬做的桌子居然直接被拍成一堆廢鐵。
張七從未如此失態,可見心中的憤怒到達了極點。
在場所有人就驚了,他們從沒見過張七發這麼大火,一個個都不敢出聲。
“七哥,出什麼事了?”此時,恐怕也就隻有玄天成敢出來問。
張七整理了一下情緒,冷冷道:“我太一門的外部總部被人一夜血洗,工匠死傷殆儘,所有物資被哄搶一空,門主宇文海身受重傷,修為被廢,一生恐無緣武道。”
“什麼?”眾人一下“霍”的一下站了起來,宇文達更是雙眼赤紅,大吼著:“誰?誰乾的?”
“明光會!”張七冷冷道。
“大家先冷靜一下。”還是老鎮長閱曆豐富,冷靜了下來,緩緩說道:“此事大有蹊蹺,從太一門大肆招工以後,雖然我殘月鎮未對外公布太一門並入之事,但天泣明裡暗裡誰不知道太一門早歸了殘月。”
“殘月再不濟,也是一級勢力,雖然長老會沒有說不讓人攻擊殘月,但明光會區區一個三級勢力攻擊一級勢力,這種犯上之舉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按照規定,一級勢力有權處理犯上的勢力,他明光會不可能不知道。”
老鎮長頓了一下,作思考狀,然後緩緩道:“除非這裡麵有兩個原因,一是他相信我們殘月鎮沒有處理明光會的實力,畢竟這種行為是雙方的,天泣長老會不會出麵代為報複。二是有個強大的勢力在他們背後做靠山,支持他們這種大膽的行為。
老鎮長的話一下打開了在場之人的思路,大家紛紛發表見解。
張七也從憤怒中清醒過來,冷冷道:“老鎮長說的不錯,但我想,這其中的原因不隻是某一個,極有可能是兩者都有。”
“明光會和我積怨已深,上次陳輝這個老東西就親自伏擊過我,加上這些年我們埋頭發展,他們也不知道我們殘月的實力如何,還以為我們隻是以前那吃不飽飯的殘月。”
“哼!恐怕正因如此,才被他身後的勢力挑動來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背後的勢力不是刀劍宗就是狂戰宗,或許兩個都有份。”
說到這裡,張七狠狠的捏著拳頭。
“血必須要用血來清洗!”
“血必須要用血來清洗!”
“……”
所有人都轟然應道。
張七忽然站直身體,指骨發出幾聲清脆的摩擦聲,一陣讓人牙酸感覺浮上心頭,一股肅殺的氣息彌漫了開來。
“我決定。”
張七冷冷道:
“血洗明光會!”
“遵!”
在場眾人轟然領命。
隨著長老會的最好決定,殘月鎮這台戰爭機器開始緩緩運作起來,像是一隻冬眠的巨獸,慢慢的睜開那雙血紅的眼睛。
越是這種慘烈的戰爭,張七的腦子越發冷靜,而且還冷靜的可怕。
明光會畢竟是老牌的九宗十八會之一,要滅了這種勢力,有兩點他不得不考慮,首先是它真正的實力,據張七所知,它的底蘊就是那個陳家老祖陳輝,那可是個老牌的赤階皇者,要滅一赤階皇者的門,那需要極大的勇氣和風險,一旦被他走脫,一個陷入瘋狂報複的赤階皇者,是任何一個勢力的噩夢,所以,如果要戰,就絕不能讓陳家老祖活著離開。
其次,作為最大勢力遊俠聯盟下的九宗十八會之一,就必須要考慮同一勢力的維護,其中最麻煩的就是它背後的刀劍宗和狂戰宗。
關於這兩點,張七自有計較,第一點,殘月同樣有宇文鐵這樣的赤階皇者,但誰都知道,單對單,皇者之間很難擊殺對方,所以必須要有外人加入,這點他倒是考慮過,他們還有王家會在背後支持,而王家會有兩個赤階皇者,以三打一,加上王家老祖那強橫的實力,此事應該不難。
至於第二點,那就要用到速戰速決,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戰鬥,要在他的聯盟勢力反應過來之前就滅了明光會,到時事情都做了,加上確實對方先對的手,他們也隻能啞巴吃黃蓮,但要做到這一點,就必底摸清對方的情況。
於是殘月這些年安插的各個探子全都行動起來,信息像雪花一樣飛入殘月鎮,這個強大的戰爭機器正式動了起來。
第二天,玄天成就帶著張七的意思出行前往王家會,作為王家會的準女婿,又是未來會長的丈夫,加上王家老祖對玄天成的信任,基本上玄天成就能代表王家會的決定,更何況王家會對明光會常年有著深仇大恨,一聽說有機會滅了明光會,興奮的不得了,那有不配合之理。
這些年,王家會收集了很多明光會的資料,這些對張七很有用,在張七的安排下,王家會主要的任務有兩項。
一是由明光會負責在各個路口把守要道,斬草要除根,就絕不允許任何一個明光會餘孽活著逃跑。
二是兩個赤階皇者必須及時參戰,配合宇文鐵,全力擊殺陳家老祖。
王家老祖很佩服張七的魄力,同時表明,若宇文鐵參戰,他有九成的把握能當場擊殺陳家老祖,但同時告訴張七,據王家會多年的信息得知,明光會聊了陳家老祖這個底蘊之外,還有其他強大底蘊,就曾經有探子在後山看到兩個明光會的人,即不是長老,也不是供奉,但實力卻高達紫階七級,看來這批人應該是明光會的底蘊之一,但從未對外爆光。
聽到這裡,張七冷笑了一聲,隻要不是赤階皇者,對殘月來說就是一堆待宰的羔羊。
血月大旗下,殘月舉行盛大祭天地,正式出征明光會。
此次殘月共出動五萬夢幻機甲軍團,一百變形戰甲衛,東南西北四路共同進攻,張七自己親率一百變形戰甲衛和一萬夢幻機甲軍團從中間正麵強攻,具體作戰計劃已下發到了各作戰單位,浩浩蕩蕩行軍。
笠日,大晴。
一支身披黑布的部隊像幽靈一樣行走在前往天泣主城的道路上,快速的接近明光會的四個方向城門,在嚴明的軍紀下,幾萬人的行軍硬是沒有一絲嘈雜的聲音傳出,看的讓人心裡悶的慌。
反而是王家會的聲勢極為浩大,數十萬人會眾整裝齊發,氣勢洶洶,如此大的行動當然引起明光會的注意,他們不斷派人了解王家會的行動,但探的回報很奇怪,王家會隻有附近的道路上行動,並沒有靠近明光會的意思,也沒有主動挑釁的舉動,難道他們是在演習?
不過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轟……
明光會的正大門受了一股巨大的衝擊,還沒來的及凹陷下去就直接被砸的飛出百米之遠,幾個看門的守衛被當場砸死,要知道這可以明光會的大門,當然用的是極昂貴的材料所製,也絕對是明光會最堅固的防禦之一,怎麼可能有人會有這種蠻力砸開,難道是赤階皇者上門?
“誰?”大門被砸就像是捅了馬蜂窩,明光會的山門裡一下湧出了大批正在修煉的宗門子弟,他們也正奇怪,就算大門被人砸了,可怎麼沒人通報,直到出門一看才知道,地上早就躺著很多橫七豎八的屍體,一個個的不是被一箭喉,就是被劍勁撕成碎片。
最前麵是一個扛著一把巨劍的男子,正冷冷的看著他們,身後跟著一群蒙麵人,手持弓箭,黑壓壓的一大片,少說到有幾千個,不用猜都知道就是這幫人乾的,如此明目張膽的襲擊明光會,實力絕對不小。
這幫人也是些欺軟怕硬之輩,見此情景,第一反應就是大喊:
“敵襲……”
隨後,各種警報聲像瘋了一樣響起,整個明光會像是一鍋煮沸的開水,就連遠在天泣主城的城主府也被驚了起來,忙帶人趕了過去。
但是,當他們起身的趕赴之時,在路上就看到王家會那幾十萬會眾堵在路口,他們一下就反應過,這是王家會要與明光會死拚,那可是宗門大戰,他區區城主府可管不了,連忙縮了回去,向自己的宗門彙報,而這,也是張七需要王家會幫他爭取的時間。
話說另一邊,玄天成一劍轟開明光會的大門,很多守衛就衝了出來,有些是看情況的,有些是報告的。
隻見張七手一揮,夢幻機甲軍團直接來個萬箭齊發,玄天成怕他們搶了功勞,連忙開啟劍勁衝去,如今的他是半尊之境,明光會的這些弟子大多都隻是藍階,彆被碰到,就算隻是被劍氣擦到一點,那狂暴的劍氣入體,直接把他的身體撕成碎片。
而這個場景,正是那些出來看情況的明光會弟子看到的第一場景,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玄天成一看還有人衝出來,非常開心,再次衝了上去,後麵的弓箭也瘋狂射擊,這些人很多都莫名其秒就死了,有些漏網之魚還活著的,趕緊跑去向上層彙報。
張七並不在意這一輪的斬儘殺絕,他也需要有人去通風報信,這樣的話,明光會的人就會主動出來,也免的自己進去一個個的找,即費時間,又費精力。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無數道強橫的氣息急衝而來,其中一道眨眼間就落在了張七的麵前,張七一定,居然是個老熟人,明光會會長陳天。
“是你們?”看著被轟倒的山門,陳天氣的胡子都歪了,持劍直指張七,氣的都說不完整一句話。
“你、你、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砸我山門,我要你灰飛煙滅!”
“七哥,這老小子是不是唱戲出身的呀,這話說的好溜呀。”玄天成在一邊笑著打趣,根本沒把陳天放在眼裡。
張七看了看陳天,眼色一正,陳天的氣息他感受到,很顯然今天的氣息和在王家堡時明顯然不同,少了一分狂燥,多了一分穩重,心中一動,笑道:“陳會長,還沒來得及恭喜你晉入虛赤之境呢,早知道陳會長如此勤奮,本少便晚來一天,也好讓你多享受一天這虛赤的滋味,不然等你死的時候大家都不知道你晉入虛赤,豈不可惜呀。”
“什麼?”還沒得陳天發怒,玄天成驚喜的叫了起來:“七哥,這次你再和我搶怪,我就和你玩命。”
一聽到陳天到了虛赤之境,這家夥開心的一下就跳了起來,當年被席懷遠打的那個口還憋在心裡,這些年實力猛漲,正想找個虛赤好好發泄一下,如今正好又遇到陳天個死對頭,加上他又是王家會的死敵,無論如何都要自己親自動手。
張七也知道以如今玄天成的戰力,赤階之下絕無敵手,他本就沒想著和玄天成搶戰陳天,不過玄天成卻不這麼認為,在他心中,張七向來有搶怪的賊脾氣。
於是,還沒得張七應話,搶起裁決就衝了過去。
裁決像一個狂風席卷而來,就算在他身後張七都被刮的站不穩身形,隨之像一道閃電射入空中,一化九,人已消失不見,化為九朵劍梅,像是九顆巨大的恒星,衝著陳天撞了過去。
這是玄天成晉入半尊之後進化的奔雷之花,不但能把身體藏入劍梅之中,還把裁決的幻影也融入進去,有實有虛,變化無窮,靈感來自於席懷遠的刀遁。
陳天聞言本是大怒,但玄天成居然毫無武德的發動衝鋒,更讓他大驚失色的是,短短幾年時間,剛晉入紫階不久的玄天成居然已是半尊之境,進階之快,簡直聞所未聞,不過,虛赤被一個半尊搶攻,還是讓他的尊嚴受到了挑釁。
雙手一轉,強大的劍意像是一道衝天之柱,在中途忽然爆裂開來,巨大的力量像是一道高音的波紋蕩漾開去,連金屬被這波紋碰到也立馬被磨成粉末。
波紋不斷的擴張,終於和那九朵劍梅相交,豔亮的劍梅像是陷入了狂風,不停的搖曳,每每快要熄滅之際,卻又一次次的傲立而起,這是一場金屬的風暴,每一陣的狂風都是劍與劍的死並,看似柔風,但其中卻是深蘊著巨大的危機。
陳天的心裡徹底震驚了,這招可是他陳氏劍法的第六轉,每一轉都使之前的攻擊力倍增,而他正是因為領悟了第六轉,才正式進入虛赤之境,卻沒想到被劍梅徹底擋住,而且他的劍暴還在不斷的減弱,對方的劍梅居然越開越盛,堂堂紫赤的最強殺招居然落入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