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暴力美學,同為攻擊係的強者,其戰鬥的可觀性非常高,儘管對手是個女生,但張七卻還是謹慎的在事先和玄天成有過討論。
祖冰蘭的戰鬥方式他見過,彆看她隻是個女生,但戰力驚人,能在刀劍宗這樣的巨頭宗門裡脫穎而出,並與席秋寒這樣的強者齊名,其實力勿庸至疑,而且聽暗輕雲提起,祖冰蘭是刀劍宗裡祖氏一族中千百年來最強大的天才,曾有擊殺紫階這種和玄天成一樣的逆天戰績,所以他們對於戰術的討論和安排才有了進一步的計劃。
對於玄天成能勝出,張七毫不懷疑,隻是如何能贏的漂亮,並同為劍道,如何讓玄天成能在這場比賽中有所所獲,這才是這場比賽最重要的意義。
在名場方麵,相對於祖冰蘭,玄天成的呼聲顯然更高,尤其“拍臉哥”的大名更是一時無二,於是當他扛著那比身體更高更大的巨劍上場時,那個誇張拉風的造型引的無數少女為之瘋狂。
反觀祖冰蘭依舊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似乎沒有什麼事物可以激起她內心的波瀾,在她眼裡,人就分兩種,一種是能打贏的人,一種是不能打贏的人,至於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也正因為她的這種性格,才造就她如今的劍道成就。
唯心劍道!
一生醉於劍,癡於劍,除劍之外,彆無他物。
祖冰蘭的長相在眾美雲集的天泣並不屬於美女一流,但臉上的線條十分剛硬,加上一身麻衣樸素,倒有幾分剛毅的女劍士之美。她手上的劍也如同她的劍道,連劍鞘都懶的配,雖然看似古樸,但從流光不斷的劍身還是可以看出它的不凡,就算不是赤階皇器,想必也離的不遠。
她的眼睛如一汪清水,清澈的可以看清自己的臉上毛發,但就這雙清澈的眼睛卻穩穩的看著玄天成,把他一絲一毫的反應都印在上麵。
一場哨響,祖冰蘭那一抹劍光忽然在手中乍起,劍光如同洗練一般橫掃而來,如狂風暴雨一般,看似寧靜的女子,其劍法居然如此的狂野,隻是起手第一招就似乎有著想要掀翻整個賽場的氣勢。
很強!
這是玄天成第一反應,這個祖冰蘭雖然等階不高,但卻是他遇到劍術造詣最高的女性,這激起了玄天成的戰意,隻見他雙眸一緊,精神變的高度集中,手中裁決化為一道巨大的天幕,也不躲避,直接的正麵硬憾。
你狂掃,我就陪你狂掃。
巨大的裁決掀起一陣狂風,要不是賽場是經過特殊力場加固,光這一輪對撞就足以將它撕碎。
轟……
聽上去是一聲巨響,事實上兩個早已交手百招,連串的狂暴聲都被攪在了一起。
祖冰蘭的這把神劍應該加持了風之屬性,每一招不但速度極快,而且總能帶起一陣狂風,吹的人無法定身應戰,看似纖細的劍卻重若山鈞,就算是對上裁決的巨大亦不輸氣勢,當然就是建立在玄天成早就封印了裁決絕大部份的屬性,不然以神器臨世,定惹的他人垂涎。
見神劍的硬撼贏不了玄天成,祖冰蘭劍法一變,劍鋒倒轉,一套頂級水係劍法施展開來,她以為玄天成用的是剛硬派劍法,想著以柔克剛出奇招。
這套劍法一展開,就連場下的人都覺的空氣莫名的變的粘稠起來,十分難受,而場中的玄天成更是感同身受,不但感覺到空氣中多了很多拉扯之力,就連靈力的運動也受到了影響,戰力大打扣。
不得不說,祖冰蘭的這個想法是不錯,很有針對性,但她到底還是太低估了玄天成,作為俠道大家,這種戰況他有的辦法應對,隻見他一聲輕笑,巨劍連轉,形成一股以巨劍為核心的旋轉之力,不斷的攪動周圍的空氣,就像是龍卷的風眼,利用巨大的劍身和攻擊力,強行把整個賽場變成受他控製的龍卷風之地,借著這種慣性反而使祖冰蘭的行動受到了影響。
借力打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祖冰蘭見狀差點愣住,她想過玄天成會用什麼方法來破自己的劍術,但卻沒有想過他居然用如此粗暴,卻最有效的方法來破水之劍,可見此人在劍道上的天賦絕不下自己,心知自己遇到了超越自己的劍道天才,當下毫無保留,各種戰技層出不窮。
祖冰蘭身為刀劍宗這種巨頭的重點培養天才,資源當然十分豐富,學過的精秒劍技極其豐富,而絕大多數都是玄天成從沒見過,而且就算不同屬性的劍技,她都能通過自己的理解融合起來,戰力瞬間倍增,看的人眼花瞭亂,一時間就連玄天成也有些措手不及。
然而更震驚的是祖冰蘭,剛才她的劍技裡豈碼包含了上百種紫階技能,居然沒有一種能打到玄天成,充其量隻是讓對方化攻為守,隻是她不知道的是,玄天成的血脈天賦是劍魂,劍魂是直指劍道本源,任何的變化都逃不過劍道原印,任何的劍招在劍魂麵前都顯的破綻百出,玄天成消耗的隻是每次都去發現新的破綻而已。
祖冰蘭雖是個女生,但有著不下於男性的好勝之心,尤其是對上一個妖孽至此的劍道天才,越是如此,就越不甘心,她想知道玄天成的上限在那裡,於是,各種劍技如蘭花一樣不停的在她身邊盛開,而玄天成卻是像個蜜蜂一樣圍著她轉,隻有現場的人才能感覺的出現,這種劍技的較量其實極其危險,但有一絲差錯,就命喪當場。
然而無論祖冰蘭如何施展精妙劍術,始終奈何不得玄天成,就在此時,祖冰蘭那清澈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決絕,在心裡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轟”的一聲巨響,兩人的劍再次發生強烈的碰撞,祖冰蘭借著這個力飛了出去,人在空中,臉色忽然一陣緋紅,手中紫階神劍莫名的斷裂開來。
“冰蘭,不要。”祖冰蘭的師父,寒冰劍皇祖文軒忽然一聲驚呼,但迫於賽場的強大規則之力,他亦無法入場阻止祖冰蘭的行動。
說時遲,那時快,斷裂的紫階神劍像是受到了莫種神秘力量的牽引,忽然莫名其秒變的巨大,然後重新凝結,人在空中,卻是直接使了一個下斬之勢。
這一招不是什麼劍技,也不是什麼劍術,而是一種劍力——劍之力。
恐怖的力量早就超過了一般紫階之力,玄天成緊眯雙眼,劍魂的天賦讓他看到這一劍的來曆,這是一種強行撕裂神劍,以自身的力量逼迫其中的劍力滲出,從而加持在自己身上,重新形成一種無形之劍,隻不過這種劍力隻存在一瞬,曇花一現,但所付出的代價極大,這把紫階神劍當然報廢,而劍中的劍之力因為施劍者本身實力不夠而產生反噬,輕者傷及自身劍道本源,重則劍道崩塌,此生無望踏入劍道。
這些東西彆人不知道,但劍魂的玄天成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在劍魂下,他可以找到其中破綻,利用裁決格擋,借此避開,然後無需再進攻,等著祖冰蘭的劍道反噬,坐等勝利即可。
然而,玄天成沒有這麼做,作為劍道天才,他不願這樣的天才像曇花一樣毫無色彩的離去,所以,他不但要阻止劍之力的擴張,還要保住祖冰蘭的劍道,那麼能做到這一點的唯一方法就是正麵擊潰她的劍之力,雖然她可能受傷,但至少免去劍之力的反噬。
祖冰蘭的這招絕命劍之力十分強大,甚至是玄天成正麵接觸到的最強一劍,要想擊潰這一劍,如果全部封印裁決很難做到,而如果開啟封印,暴露後的裁決帶給自己的後果十分嚴重,甚至會把自己和張七拖入巨大的深淵。
玄天成回頭看了看張七,他以為張七一定會反對他這種做法,但卻沒有想到張七居然點了點頭。
世上如果還有一個人能理解玄天成,那就是張七,雖然張七不知道為什麼玄天成要這麼做,但他知道玄天成肯定知道後果,既然知道後果還要開啟,那就有他必須開啟的原因,作為兄弟,就算堵上性命又如何。
然而張七不理解的是,玄天成的原因很簡單,他即不是為了祖冰蘭,更不是為了所謂的名次,而是出於尊重,不但是對祖冰蘭以身獻劍的尊重,更是對劍道的尊重。
奔雷!
裁決逆勢上撩,體內的靈力噴湧而出去,裁決發出一陣刺目的神芒,劍身輕顫,仿佛是一陣歡吟。
猛的,天地劇變,雷光劇閃,整個賽場似乎都充斥著一種天災式的劇變,速度快到了人類眼光的限界。
轟……一場巨大的撞擊聲響起,塵煙散去,場中玄天成喘著粗氣,柱著裁決卻是一臉的笑意。
而祖冰蘭卻一步步的走向賽場邊緣,正要下去的時候,忽然轉了一個身,向著玄天成鞠了一個躬:“謝謝。”
恐怕隻有她和玄天成明白這聲謝謝的真正含義,同為劍道天才,她知道玄天成這麼做是為了自己,她選擇接受玄天成的恩賜,也選擇接受失敗,作為回饋,就在劍之力被擊饋的瞬間,她用劍術蔽住了裁決的光芒,她知道玄天成不想暴光裁決的神劍之秘,否則人家一開始就可以輕鬆擊潰自己。
“冰蘭,你怎麼這麼傻呀!”寒冰劍皇祖文軒心痛的看著祖冰蘭,忽然,他發現祖冰蘭居然沒事,“冰蘭,你……”
“師父!”祖冰蘭打斷了寒冰劍皇祖文軒的話,手指豎著嘴唇,示意保密。寒冰劍皇祖文軒一下就反應過來,便也不再說話。
這場戰鬥十分激烈,真的是把所有人都看的過癮,隨著玄天成的這場戰鬥結束,最終大比的第一輪正式結束,也選出了前五名天泣榜強者進行下一輪比賽。
張七,速度強者。
席秋寒,攻擊強者。
宗森,吸血亡靈。
寧溪,速度強者。
玄天成,攻擊強者。
剩下的五人裡除了席秋寒消耗大些,其他人基本上沒有太大消耗,甚至受傷也沒有,於是主持人在詢問過五人的意見時,四個人都表示無需另定時間,可直接進入下一輪的比賽,四個人意見一致,席秋寒如果一人反對,由於一票否決製,當然可以另定時間,但如此一來就顯的他席秋寒最弱,驕傲的他怎麼可能受這種屈辱,也應了下來。
雖然他身後的宗門長老有不同意見,但他本人都同意了,也隻能無奈接受,於是,在主持人的宣布下,直接進入下一輪的抽簽環節。
上一輪抽到個魔法師,對張七來說還是幸運的,可惜的是,張七最缺的就是主角光環,他一度懷疑到底主角是不是自己,因為他在這一輪裡居然抽到了他認為最強的人——宗森。
而最幸運的居然是寧溪這個小白,他在這一輪直接輪空,換言之,這家夥至少已經是第三名了。剩下的是玄天成和席秋寒,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使然,衝入前十的兩個刀劍宗選手,全部都是和玄天成對戰。
在玄天成心理,這一戰他是有所期待的,當年在王家會時,他實質已經成了王家會半個主人,當初的那場大變幸虧有張七在場,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就算如此,閃電刀皇席飛帶給王家會的不公和羞辱在他的心裡始終抹之不去,找席飛算帳是不太可能了,而席秋寒正是席飛的嫡傳弟子,自己如果在這裡光明正大的打敗席秋寒,也算是報複當初席飛的一刀之辱。
玄天成看了看邊上的王家老祖,後者與自己的心神交會中顯然也讀出了對方的意圖,相互點頭,看來王家老祖也有此意。
對他們這種赤階高手來說,不允許光明正大的相互廝殺尋仇,否則會遭到整個天泣的追殺,因此,培養弟子進行相互報複便成了他們之間相互報複的潛在方式,於是雙方都有些念頭,也都不想放過此天賜之機。
玄天成的驚豔崛起,最大的收益者當算王家會,作為遊俠聯盟下的九宗十八會之一,王家會並不算中上,甚至還在很下遊,淪落到被末位的明光會欺負,這一切的原因之一就是後繼無人,名聲漸落,而玄天成的崛起就像一個耀眼的巨星,一下就把王家會照的閃亮,現在的天泣沒人不知道王家會出了兩個不世天才,這對於吸引人才是個最佳的方式。而更主要的是玄天成的天賦驚人,從區區白板到如今斬落紫階於馬下,這才沒幾年時間,絕對是天泣的一個新記錄,更讓他們驚喜的是他的劍道天賦,幾乎超越了所有人,王家老祖感覺的出來,玄天成的奔雷之種似乎隱約看到了王家劍法的影子,那就意味著玄天成是把王家劍法融入其中,而不是一味的盲學,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隱約看到了玄天成超越王家先祖王清的劍道天賦。
作為一個老牌赤階皇者,他居然感覺到似乎沒有什麼可以指點玄天成的。
“天成,你的劍法已入大乘,缺乏的隻是時間累識而已,老夫實在是沒什麼可以指點你,但是,作為長輩,有件事不得不提醒你,刀劍宗之所以成為九宗十八會的領頭級勢力,絕非浪得虛名,他們全力培養的傳人也絕非常人,雖然這席秋寒剛才的表現的確夠強,但必有其他後手,你切莫被席家小子剛才的表現所迷惹,懂嗎?”
玄天成點了點頭,心知老祖此言出於關心,但所言確實有理,連他也感覺的出來,席秋寒的確不凡,雖說他和祖冰蘭並列,但論陰狠,祖冰蘭要差的多,為了名次,這種人恐怕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也便多留了心分心眼。
張七看到玄天成的表情,已經猜到他和王家老祖擔心的是什麼,不過,論陰險,這個世上還真沒什麼人能玩過張七,他不但仔細觀察過席秋寒的戰鬥方式,還順便了解了一下席家的情況,心中已有對策,對玄天成招了招手,然後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知道怎麼揍紫階嗎?就這麼揍。”
玄天成聞言一愣,他還以為張七有什麼特彆見解,這不還是原先那套嗎?問道:“就那樣?”
“對!就這樣!”張七笑了笑。
王家老祖和王天威在邊上聽的莫名其秒,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但玄天成聽後隨即茅塞頓開,又接了句:“好,就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