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海接手一看,頓時眼前一亮,作為天泣最頂尖的鑄造專家,他一眼就看出這些東西絕非凡品。
“張公子,這些確是頂級材料。”一看到這些材料,宇文海一下就沒了門主之威,就好像一個小孩看到心愛玩具一樣,拉著張七就介紹起來。
“看,這一塊材料質感極佳,回音不絕,其硬度極其驚人,再看這一塊,堅韌度極高,而這一塊就更不得了,屬於頂級融煉材料,隻要通過特殊手法將其滲入裝備之中,其攻防能力何止倍增,還有還有,這幾個組件不像是材料,好像是某個機器的零部件,奇怪的是,以老夫的見識,居然不知道出自何物,張七兄弟,還請直言。”
張七聞言心喜不已,這宇文海不愧為天泣鑄造之尊,隻一看幾乎能推出材料的本質來,看來自己的確來對地方了。
“宇文門主,這些材料均來自於輪回,在下想知道如何能使這些材料物儘其用?”張七也是笑了笑道。
“哦!原來如此。”宇文海心中釋然,輪回千萬自然有他沒見過的東西,但正常情況下輪回是不允許帶東西出來的,除非……
心中一驚,看向張七的眼神一下就變了,從原先的敬佩變成驚懼,難道他們……
“宇文門主無需細想,在下等確實有些非常手段,但對太一門絕無惡意,還請門主明見,隻望門主如實相告,也好讓在下做成這樁買賣。”張七神秘的笑了笑。
宇文海回過神來,所謂明人不說暗話,聰明人之間是不需要太多解釋的,神色轉緩,正色道:“張公子,此等材料確是頂級材料,每一塊可遇不可求,甚至其中的工藝極為先進,對本門的技藝大有好處,但這些材料有一個共同的問題,那就是沒有絲毫靈氣,因此不能做成藍階裝備,但若運用得當,甚至比藍階裝備更加強大。”
說到這裡,宇文海停了一下,看了看張七,卻欲語又止。
張七見狀道:“宇文門主直言無妨。”
“好,那老夫就直言。”宇文海見張七示意,續道:“張公子剛才所問的是物儘其用,老夫就明說,此材料確實可以鑄造為裝備,特彆是武器,一旦成功,足以硬撼藍階武器,但老夫卻並不推薦,一是鑄成與藍階對抗武器需全體熔煉,浪費頗多。二是就算是藍階武器,其價值也不能與這些材料相比,得不償失。但如果把這些材料重新熔煉,加持到製式兵器上,就能使效率最大化,還有一種思路,就是把這些材料熔入到城牆上,整個城牆的韌性將倍增,它的作用才是最大化,但恕老夫直言,這隻是一些勢力才會如此做法,你們散人恐怕沒用,所以老夫隻是這麼一說。”
城牆?
誰會把如此珍貴的材料放在建築城牆上,這確實是讓宇文海欲言又止,但從一個匠人角度出發,有些材料的確在城牆上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益。
宇文海眉頭一皺:“就這麼點材料,要是滲入城牆確實作用不大,建議還是作堅韌護甲之用。”
然而話音未落,張七空間一展,“嘩”的一下,直接把裡麵的材料一鼓腦的倒了出來,材料把整個大廳占的擁擠。
“啊。”饒是宇文門貴為一派之主,鑄造權威,仍被張七的手筆驚了一跳,要知道,這每一件都是極其珍惜的材料,身上這麼幾件已屬不易,確不曾想居然還有人把這些珍稀材料堆成倉庫?天了,這些可都是極品材料呀。難度這家夥打劫了輪回裡某個皇室的倉庫嗎?
薑還是老的辣,宇文海總歸是江湖老者,一下就想到為何張七如此小心之後才說起所謂的交易,換成任何人都不可能忽然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所謂錢財不可露白,江湖中人處事防人之心不可無。張七他敢如此放心的拿出來,足見他對自己的信任,宇文海倒深覺佩服,他太一門向來以仁信立門,又豈能辜負張七這一番信任。
“宇文門主,如果我將這些東西做一批五千人左右的裝備之用,不知夠不夠?”張七把宇文海的表情看在眼裡,明在心中,知此人確是性情中人,便也放心說道。
五千人?宇文海聞言愕然,他張七隻是一介散人而已,要五千人裝備何用?而且這些材料一旦打造成裝備,那可是一股極強的戰力,莫非此人有爭雄天泣之心?眼中神色一閃,心道眼前此人絕非表麵那般簡單。
就算爭雄又如何?天泣無序,混戰不休,有誌者匡扶天下實仍英雄之誌,且張七性格率真,不懼權勢,若真有一天,執掌天泣,也是天泣之幸,遂欣然道:“張公子,這些頂級材料可分三大類,第一類直接材料類可用作打造武裝防具,但為了效率最大化,可配合普通材料來組合使用,即不降低效果又節約成本,第二類原始材料,這類最為珍貴,隻需將其熔解,取一部分滲入相關裝備即可提升質量,再留一部分以作城牆等他用,第三類部件類可留置,若拆解太過可惜,若信的過太一門,便留此處以作研究之用,待有成果,仍歸張公子所有。若如此安排,彆說是五千,就算五萬亦綽綽有餘。”
果然不愧為鑄造世家,粗瞟一眼就能把整體情況推斷清楚,張七心中自然十分歡喜,他想不到這點東西到了宇文海手裡直接變成了五萬裝備,要是他自己,能隨便做了幾百套出來就算不錯了,忙答謝道:“宇文門主千萬不要這麼說,在下等對太一門絕對信任,這些組件就都留在太一門,若有成果,也絕非我一人之功,你我共享如何?”
“這如何使得?”宇文海忙道,像這種生意一般都是對方付錢了事,成果斷不可能與他人共享,他是長者,自不可能占小輩的便宜。
“如何不可,宇文門主千萬不要推辭,我知道你打造其他裝備還需要更多輔助材料,這些都是太一門所出,我隻拿現成已屬貪心,怎可再占太一門便宜,況且工藝研究的付出者是太一門,若獨享成果,與情與理在下委實無法接受,其次,既然門主說可做五萬套裝備,那在下鬥膽,請求門主做一萬套裝備,再留少量原始材料以作他用,其他皆歸太一門所有,頂作加工費之用,不知門主意下如何?”
“啊!使不得,使不得,張公子,這絕對使不得,你是不了解行情,通常太一門鑄造業務雖說是材料主家提供,我們隻收取兩到三成的製造費用,就算有需程度複雜,部分材料需太一門提供,也就收取五成,若是按張公子的算法,已超過貨物本身四倍有餘,如此做法和黑商何異?況且老夫勉強答應成果共享便足以抵銷製造成本,那還敢貪如此大利,此舉太一門初衷,絕不可行。”宇文海義正言辭拒絕。
張七更是暗讚太一門仁信,但見宇文海如此支持,若再堅持,怕有傷自尊之嫌,隻好道出此事原委。
鑄造裝備之目的絕非宇文海所想,而是為了當初收留他們的殘月鎮,張七也早視殘月為家,但殘月生存環境極其惡劣,雖然張七當初的建設已經解決了村民飽暖問題,但若出現明光會這中橫行勢力,也是沒有絲毫自保能力,所以早在輪回之時,他就想到是否可以利用這些裝備鑄造些裝備帶回殘月,商氏族人雖然沒有藍階,但惡劣環境下練出來的一身武藝卻十分了得,奈何沒有得手裝備,發揮不了戰力,再加上剛才宇文海提到城牆一說,就更堅定了張七武裝殘月鎮的想法。
宇文海聽完感慨不已,想不到極樂世界居然會有人在意那些白板的凡人生命,點滴之恩永記於心,不覺對張七重新定位,這簡單是隻有聖人才有的情懷,心中更加堅定了必助張七完成此心願的念頭。
兩人皆君子性情,不願多占便宜,最後經過反複“討價還價”,最終達成一致:裝備套數不限,以殘月鎮夠用為止,且終身維護,再由太一門派人護送到殘月鎮,其次,太一門派出精銳匠人到殘月,負責重建工作,包括“加料城牆”,還包括重弩箭塔等防禦工事,所需費用按最高五成計算,多餘部分存入太一門,待有需要再取,這樣的結局,雙方總算都還滿意。
對張七來說,太一門這個決定幾乎完美的解決了他對殘月鎮的擔憂,而對太一門來說,這筆大生意確是狠賺了一筆,更重要的是結交了張七這等光明正大的英雄。
“門主,在下尚有一寶物,但破損嚴重,有勞門主修複。”張七靈機一動,忽然想起包中一物,問道。
“哈哈哈……張兄弟,並非老夫自誇,若我太一門都修複不了之物,恐怕這天泣城裡還真沒人修複的了。”宇文海撫須大笑,作為太一門門主,他在這方麵的自信確實足夠。
然而當張七拿出這所謂的寶物之時,宇文海的臉色就好看了,那老臉漲的通紅,一臉的尷尬,下意識的說了句:“破壞之劍!”
作為鑄造世家,對這天下有名的“破器”當然是深有了解,就算是在輪回之中,破壞之劍在“破器”仍屬榜上有名,彆說是宇文海,就算宇文達也認識這把赫赫有名的破器。但讓宇文海驚詫呼的是,這破壞之劍可是克勞德最心愛之物,斷不可能贈於他人之理,那這家夥是怎麼搞到手?還有這麼多極品材料,還有先進文明的工藝部件,宇文海下就明白了過來,敢情這些東西都來自於最終幻想,但能把這引起東西帶出最終幻想,這家夥到底在輪回裡做了什麼事?那可是個藍階的輪回,克勞德之流絕對是高級紫階的劇情強者,一想到這裡,他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相比起驚恐,宇文海當下最難的是尷尬,畢竟剛剛還誇下海口,可真當張七把破壞之劍遞過來的時候,宇文海的老臉唰的一下紅了。
在他看來,以張七藍階的實力,能拿出來的最多也就藍階裝備,就算踩了狗屎運撿了把紫階裝備,也絕難不倒他,畢竟維修不同於打造,以他太一門門主的實力,那是完全沒有問題,可打死他也想不到,他居然拿出傳聞中的頂級“破器”,這可是專屬的劇情特殊裝備,這要是能修好,那這輪回早就亂翻了天。
但這話已出口,承諾已下,無論如何已無法收回,忽然之間,他心中一狠,咬牙說道:“張公子,破壞之劍是專屬劇情武器,它存在的本身就是“破器”,並非後來破壞所致,絕非人力所能修複,老夫自認無此能力,但若世間真有人能修複此物,非此人不可!”
張七本就對修複破壞之劍未抱希望,但宇文海這麼一說,似乎事情還有所轉機,忙追問:“竟有人在鑄造方麵超越門主?敢問此人是誰?現成何處?”
張七的話反而更讓宇文海尷尬,他老臉更紅,訕訕道:“老夫添為門主,但鑄造之藝博大精深,老夫才入門而已,但此事實係我太一門絕秘,還請張公子一定保密。”
張七忙應聲許諾,宇文海點頭續道:“太一門中存一老祖,仍我太一門碩老底蘊,名諱宇文鐵,其輩份高出老夫極多,老夫年幼時老祖便手段通天,不再出山,隻專精研鑄之術,現如今鑄造術到達如等境界,早已無法預料,不過老祖有個怪癖,若修複之物異常,分文不取,但若是尋常之物,則毀去寶物。”
哦?張七愣了一下,想不到還有這種人物存在,而這脾氣還真的奇怪,像是一場賭博,於是問道:“那敢問宇文門主,何物方能入老祖法眼?”
宇文海垂下雙眉:“老祖的標準誰人能知?不過老夫曾經遞進數件紫階裝備,其中還有高級紫階,但均被老祖毀去……”
啊!張七吃了一驚,這老祖當真眼光極高,就連紫階裝備在他眼裡都隻是尋常之物,而自己的破壞之劍論品階也是紫階,豈非……他深知破壞之劍之於玄天成的重要性,因為這極有可能就是那把七宗罪,其價值遠非極樂幣所能衡量,一旦毀去,當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然而破壞之劍絕非普通紫階,它還是劇情裝備,張七相信它的價值遠非尋常紫階可以相比,況且任何決定收益和風險都成等價,大不了為玄天成另尋出路。
賭它一把!
“宇文門主,你且放心拿去,最多也就一件紫階而已,雖然珍貴,卻也並非承擔不起,況且結交了太一門這樣的仁義門派,已是萬幸,此物成敗不足一憂。”張七頓應聲而道,言語間沒有絲毫猶豫。
紫階武器的珍貴毋庸置疑,就連九宗十八會都存量極少,而張七一個散人居然毫不成乎被毀去的風險,真可謂是大氣、豪爽,宇文海也是豪壯道了聲“好漢子”,遂即告了聲罪,轉身去了秘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