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人傑介紹我去的。”
“你是怎麼認識陳人傑的?”
“我們從小就認識。”
“以前你在王家堡陷害王秀的事是不是你主使的。”
“是。”
“那你有沒有留下一些證據之類的?”
“有。”
“放在那裡?”
“在花酒湖畔的小紅豔的床下,裡麵放著幾次與殺手的交易記錄。”
眾人一聽,頓時一陣歡雀,終於把最想知道的東西問了出來。
就在眾人因獲知證據下落而驚喜時,張七卻反而陷入了沉思,兩條眉毛不斷的往裡擠,似乎陷入了一個極大的困惑當中。
“七哥,你這是怎麼了,如今可謂是人臟並獲,我們隻要去拿了證據,後來往長老會上一放,一切問題不都迎刃而解嗎?相信長老會在證據麵前一定會對王道奇加以懲罰,加上奶奶之前的建議,彆說是他會儲之位,以王家會的家規,他絕計是活不下去的。你怎麼反而不高興了。”看著張七這種不喜反憂的表情,王秀不覺有些不解。
不對,肯定那裡不對,這件事的中間透露著一絲異常,若是常人也就忽略過去了,但卻很難逃脫張七的分析。這件事情最異常的一點,也是眾人最關心的一點,那就是證據!
以王道奇的精明,他不會不明白,處理證據的最好方法就是消失證據,但他為什麼會傻傻的把證據留下來,等著彆人拿走要挾自己嗎?而且還不是藏在自己家裡,或是一些相對隱蔽的地方,而是放在花酒湖畔這種人雜且多的公共場合,這一切即不合邏輯,也不符合王道奇的處理能力,除非……
回想起當初王道奇說過為了保命而隱藏了一個事關王家會生死存亡的秘密,張七的心中一緊,腦中靈光一閃,問道“你為什麼要把證據放在花酒湖畔的小紅豔床下?”
“受人威脅。”
果然如此,既然王道奇自己不肯也不願保留證據,並且把證據放在其他人也能輕易拿到的地方,那麼隻有一個解釋,他是受人威脅的,看來自己的推測沒錯,事情果然不簡單。
“是誰要脅你?”
“陳人傑。”
張七的心中暗自盤算,關於威脅之人,他多少也能猜出一點,現在得到證實,那是現好不過。但這不是重點,也不是張七所要知曉之事,因為不管證據是否受到威脅,還是威脅的人是何許人,這一切都不足以事關王會家生死存亡,也就是說,這一切都不是王道奇所謂的那秘密,而他所謂的秘密,應該就是……
“刺殺王秀之事是不是你的主意?”張七問了一個大家看似很奇怪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很沒必要,王道奇親口承認了,而且還有了證據,但接下來的答案卻讓大家瞪大了雙眼。
“不是。”
“那是誰在背後策劃的這件事?”
“三長老。”
“啊!不可能。”
王秀第一個尖叫了出來,如果不是知道王道奇現處在催眠的狀態,她早就衝上去給他一巴掌,想不到王道奇為了保命連三長老都敢汙蔑,對於王道奇來說,三長老比王家奶奶對他還要好,幾乎事事都由著他,其溺愛程度比有直接血緣關係的王家奶奶還要好,而且王道奇在王家會一直以來飛揚跋扈,做了很多讓族人反感之事,也都是三長老有意無意的袒護,雖說三長老也是支持廢長之事,可他是深知王道奇的能力,也算是變相的在保護王道奇,他怎麼會咬三長老呢,這太不可思議了。
彆說是王秀,就連張七也大吃一驚,當王道奇說出三長老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大腦中一下就浮現出那個氣勢不凡的老者,紫階二級強者,在王家二老中,他和三長老王天朔聊的最多,也從他那裡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怎麼也想不到怎麼可能是他?
現在細想當時王秀說照江軒殺手之事時,三長老忽然發怒擊碎桌子的動作,其中恐怕還包括了他對於事件敗露的驚訝,但此人演技確實高,後來還若無其事的和張七聊了許久,連張七都絲毫沒有察覺,這也難怪,從當時王家奶奶的表現看,三長老不但是她的心腹,也是廢長之事的主要支持力量,更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她絕對想不到三長老會是這樣的人,而三長老也因為張七一眾叫他來商量此事,就知道張七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此事是自己所為,這才如此放鬆的和張七聊了許久。
“冷靜。”張七發出一聲冷喝,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他自己也從混亂中清醒了過來,很多事情被這一句話給牽出了線頭。
冷靜下來的張七是最可怕的,他一下就問出了這個事情最關鍵的一個問題,“三長老和你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啊!”王秀一下就懵了,臉色變的無比難看,這……這是怎麼回事?王道奇不是自己的親生哥哥嗎?他不是父親王天威的大兒子嗎,怎麼會忽然變成三長老的親生兒子?
“說楚事情原委。”張七冷靜的問道,他現在也急需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雖然他知道這可是王家會的內部醜聞,但為了真相,他必須要知道。
“三十六年前,父親王天朔喜歡上了同族的表妹小豔,也就是我的母親,後來在王家奶奶的安排下,被迫嫁給了王家會會長王天威,但當時母親已有身孕,生下我之後由於思念父親,抑鬱成疾而過世,父親獲知後悲痛欲絕,認為此事的原凶就是王天威,幫凶就是王家奶奶,王家會就是拆散了自己的家庭罪惡組織,於是從那個時候起,父親開始了複仇計劃,接近王家奶奶就是計劃之一,直至我當上會長繼承人之後,父親才找了機會偷偷的和我相認,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隨後也跟隨父親一起計劃報仇。”王道奇的聲音如同機械般的回答著張七的話。
“此事和陳人傑有什麼關係?”張七再問道。
“陳人傑是陳天的唯一兒子,也是我的聯絡人,父親的計劃不隻是讓我當上王家會的會儲,而是殺了王天威報仇,再將會中當時支持王天威的人一網打儘,但是以父親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做不到,所以在很早以前,父親就投靠了明光會,想借助明光會的力量來幫助自己複仇,但又怕被彆人發現,所以一直都是由我出麵來找陳人傑,然後再轉告陳天,而我一直裝的紈絝弟子的樣子,是為了成為和陳人傑一樣的人,如此一來,我經常和陳人傑在一起就不會被人懷疑私通明光會,前幾次在王會堡鎮的刺殺,出手的都是明光會的人,而之前的照江軒的殺手,是通過陳天的安排,再由我負責摸清王秀的行蹤。”
“那明光會為什麼要幫你們複仇?”張七又問道。
“明光會是隸屬遊俠聯盟的刀劍宗勢力,目的是為了拉擾更多的宗會勢力加入刀劍宗勢力,而他們的主要目標就是那些中立的勢力,王家會正其中之一,這也是刀劍宗的高層給陳天直接下的命令。目標讓我當上會長,然後控製住王家會,再找機會加入刀劍宗勢力。”
“具體如何安排?”張七問道。
“其中具體安排並不清楚,這些事都是父親在具體負責,但計劃的步驟分三步,第一步讓我成為會儲;第二步暗中安排明光會的人加入王家會,目前已有十幾個進入高層,中層和低層更多些;第三步讓我成為會長,再利用明光會加入的強者除掉那些忠於王家會的人,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控製王家會;第四步是加入刀劍宗勢力。目前前兩步又完成,那些明光會的具體名單和證據一起放在小紅豔的床下,有了這個東西,我們和明光會都不怕彼此反悔,若有一方敗露,我們就成了喪家之犬,而明光會也會損失大量忠實強者,所以我們相約把東西放在雙方都能拿到的花酒湖畔。”
聽到這裡,王秀的臉早就被驚的一片蒼白,她總算明白王道奇口中所說的事關王家堡存亡的大事是什麼了。居然是一次精心策劃的顛覆王家會大計,而且在不知覺間,他們已完成了計劃中的大半,若不是及時發現,王家會真就危矣。不行,這事必須要馬上告訴父親和奶奶,王秀的心裡最先跳出來的就是這個想法,隨即撥腿就走。
“站住。”張七一看王秀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乾嘛。
“你是不是想去找會長和王家奶奶報信?”張七平靜的問道。
“當然了,這事肯定要告訴他們,而且越快越好。”王秀著急的說著,他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張七好像還無動於衷的樣子,難道他一點都不知道當前的形勢之危急嗎。
“愚蠢。”張七冷冷的說道。
“你現在去找他們說清真相,不是救他們,而隻是讓他們早點去死罷了,彆忘了王天朔現在和誰在一起?”
王家奶奶?王秀心裡一驚,要是自己現在跑過去告訴王家奶奶,那在邊上的王天朔……王秀一拍自己腦袋,看來自己真的是急懵了,怎麼沒有想到這點。
“你覺的王道奇父子策劃了那麼多年,難道他們就沒想過有一天會被戮穿嗎?一個能隱忍這麼多年的人,他的心境又豈是你一個小丫頭可以相比的,而且更重的是,王天朔肯定還有一些甚至連王道奇都不知道的後著,而他現在在王家奶奶身邊,本來就是一張很好的底牌,一旦事情敗露,有了王家奶奶這個保命牌,他還可以從容的發動政變,以他安排那些明光會高手,有心算無心之下,就算不成功,王家會也會元氣大傷,他的計劃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你確定這些是你想看到的嗎?”
張七的語氣越來越冷,一道道似**一般的語音如同催命的音符,讓王秀一下就冷靜了下來。
“七哥,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王秀也不由得問道。
“怎麼辦?你搞錯了吧,這件事從被我們發現開始,著急的就不是我們,而是他們,既然他們都不急,我們急什麼?”張七冷笑著。
“現在王道奇在我們手中,以王道奇表現出的個性,在花酒湖畔這種地方玩個幾天不回家,想必是一件再常不過的事吧。”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一個字——等!等到七天時間一到,王家奶奶就會召開家庭大會,而在這段時間,王家奶奶反而是最安全的,王天朔比我們還要急著保護她的安全,因為如果他想造反,還有比長老會更好的時機嗎?所以我們隻需靜靜等待,等到長老會之時忽然發難,就可以打王天朔一個措手不及,但我最擔心的是王天朔是不是還有後著。”張七眉頭緊鎖,一語道出了個中關鍵之處。
“七哥,你再問問這個瘦柴不就好了呀。”白天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像這種保命的最後一招,一般是不可能告訴彆人的,更何況一個能夠隱忍數十年的人,更加不可能把這些東西向彆人透露一點。”對著白天,張七不由話音轉柔。
“不過,雖然所有人都不知道,但三長老他自己肯定知道。嘿嘿。”
“這不是廢話嗎?”白天對著張七白了白眼。
“所以我們隻要讓他自己說出來不就行了。”張七輕鬆的向著白天擠了擠眼。也不顧眾人不解的眼神,自顧自的出門而去。
“七哥,七哥,這是怎麼回事呀?”玄天成在後麵追著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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