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入大殿,馮靖便嗅出觀裡有一縷淡淡的脂粉氣,這意味著裡麵肯定藏了女人。
一番快速搜索,果然在大殿密室的地窖裡發現了六個女人。
看到火把下的馮靖,女人們頓時哭哭啼啼渾身觳觫,綿羊一樣擠作一堆。
他柔著嗓子問:“你們是什麼人?”
一個比較年長的女人哭哭啼啼道:“回好漢,我們都是被觀主擄來的良家女子。”
“我不是什麼好漢,我乃當朝太傅、羽林大將軍。”
他要迅速化解這些人的心裡提防,索性快刀斬亂麻直接自報家門。
一聽這話,女人們頓時明白過味兒來。
於是哭成一片紛紛跪倒磕頭,“謝大將軍救命之恩,願大將軍世代簪纓公侯萬代……”
公猴?還母猿哩!
馮靖聞言差點笑起,趕緊攙起大夥,“不用謝,萬事皆有緣,我也是碰巧了,來來來、趕緊都起來說話。”
一番交談他終於了解到:觀裡隻有兩個假老道,一個中年一個青年,為首的中年漢子乃太白飛狐手下的大嘍囉,江湖諢號“混江龍”,算是這裡的觀主;
另一個年輕的則是混江龍手下的跟班嘍囉,叫“鑽地鼠”,負責一日三餐、日常采買和一些跑腿兒的活計。
說白了,這個三清觀就是太白飛狐設在三河口的情報聯絡點和肉票中繼站,主要負責情報搜集或臟物中轉。
混江龍以此密巢為基地,或交通江湖匪類、或踩盤子探消息,然後通過信鴿傳遞信息,太白飛狐接信後便會帶著眾嘍囉下山,要麼殺人掠貨要麼綁票勒索。
眼前的六個女子全是肉票,而且全是所謂的‘死票’。
也就是說,因為她們的家人沒能按期或如數交齊贖金,不久的將來她們便會被賣到外地的妓院甚至就地撕票。
因為被擄時全被蒙著雙眼,進觀後又直接被塞進了地窖,這些女子根本搞不清三清觀的具體方位,她們唯一能見到天日的機會便是被兩個假老道拉出去侍寢淫樂之時。
然因為院牆高大,她們絲毫沒有逃走的機會。
馮靖有點不解,問:“那個鑽地鼠現在何處?”
“不知道。”
有紕漏!他眼中精光霍地一閃,急忙帶著六個女子出了地窖,他要快速審出鑽地鼠的下落。
……
混江龍環抱著大殿的明柱被捆成了一團,鐵嘴鋼牙死不招供,“要殺便殺,老子沒什麼可說的!”
“是嗎?”馮靖冷酷一笑,一把從火爐裡拔出燒得通紅的火釺,欻一下捅進了他右臀的臀大肌,使勁一攪。
吱一聲濃煙冒出,人肉燒焦的糊臭冉冉而起。
哇——
混江龍沒命鬼叫一聲,拚命掙紮起來。
與之同時,他的右腳掌如雞爪子一樣緊緊蜷在了一起,仿佛一隻攥緊的拳頭,身體同時還一拱一拱直往上猛挺,像極了踮著足尖跳芭蕾。
馮靖見狀暗襯:這是因為“坐骨神經乾”被嚴重灼傷,痛徹骨髓不說,用於控製腳掌動作的神經末梢也產生了強烈痙攣。
他諧虐一笑,“喲嗬——沒想到你丫還會跳芭蕾?太泥馬有才了!”
“艸泥馬的——你gr的不得好死——”極力鬼嚎中,混江龍的牙口兒依然很鋼!
“喲嗬,泥馬鋼火還挺硬?”
馮靖咬牙一哼,又從爐子裡拔出第二根火釺,二話不說噗一下便紮進了他左臀的坐骨神經乾位置。
嗤啦一聲。
青煙再次冒起,混江龍的慘叫已不成人聲。
與前次不同的是,痙攣之中,混江龍的左腳掌發生了極度的上翻,足尖幾乎要貼上脛骨的前骨麵了。
此時混江龍的兩腳發生了極度的扭曲,兩足尖一個內卷一個上翻,一時像極了未來的太空步。
“喲喝!你丫還會太空舞?”
馮靖見狀噴的笑起,“再不招老子就廢了你的兩條腿,然後把你扔到雪地裡喂狼去。”
“喂你……喂你大爺的!”混江龍已氣不繼力,發出的聲音明顯帶了顫音。
“艸、尿性還挺足!不過你是沒見過狼是怎麼吃活人吧?”
馮靖陰森森笑道:“爺爺告訴你噢,當我把你扒個精光扔到荒郊野外後,麵對你這個半死不活的一坨子肉來說,狼是不會著急的。”
“它首先會扒開你的肚皮掏出你的腸子來,你會活活看著你狼大爺一點一點抽出你的腸子,然後一口一口吞掉。”
“最絕的是,你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你會眼睜睜看著你狼大爺慢慢吃光你的大腸、小腸、葫蘆頭,然後再慢慢掏出你的肝臟、脾臟打牙祭,如果此時你還沒死,最後才輪到你的肺臟、心臟、護心肉……”
“你踏馬彆說了———”混江龍突然尖叫一聲,渾身哆嗦魂不附體。
“彆介,老子還沒講完哩。”
馮靖嬉皮笑臉舌燦蓮花,“等你狼大爺吃飽喝足之後,估計你身上的肉渣也就剩不下幾斤了,於是便輪到你狐狸舅舅打牙祭了,狐狸會把你的腦殼和骨架拆成一件一件,直到啃光你的頭肉和骨頭上的碎肉之後才肯罷嘴;”
“緊接著,你禿鷲大嬸就該上桌了。禿鷲你是知道的,專吃骨髓,它們會把你的腦髓、眼珠一點一點摳將出來,津津有味的啄乾你骨頭裡每一滴骨髓;你以為到此就結束了不是?不、還有———”
“最後,才是你的蒼蠅阿姨登台獻藝了,它們會成群結隊摞在你的身上會餐,邊吃還邊在你身上生兒育女下蛆崽兒。我靠,那趕腳就踏馬一個酸爽……”
在他繪聲繪色的恐怖描述中,隻見混江龍嗓子裡咕嚕一聲,腦袋一歪暈了過去,黃拉拉的尿液不受控製地從褲襠裡嘩嘩流出。
混江龍並不怕死,但他怕馮靖描述的那種死亡過程和死後慘狀,這世上有許多人都這樣,馮靖深諳此道。
一桶雪水澆下,混江龍長歎一聲,哭哭啼啼醒了過來。
不勞馮靖再費口舌,混江龍便一五一十全撂了。
第一,鑽地鼠已被他宰了,因為爭風吃醋。
第二,潛入侯府窺探是奉大掌櫃太白飛狐的命令,有人出了天價要取馮靖的性命。
聽到這裡,馮靖頓時一驚,“誰要取我性命?”
混江龍搖了搖腦殼,“不……不知道。”
馮靖二話不說啪地在他業已骨折的肩關節上猛擊一掌。
哢嚓一聲。
早已斷裂的骨茬頓時發出了劇烈的撞擊聲,隔著厚厚的肌肉刺耳傳出,混江龍媽呀一聲又昏了過去。
馮靖抓起桌上的酒壺,兜頭蓋臉潑在了混江龍的麵門上。
一陣劇烈咳嗽,混江龍又醒了過來。
一旦意誌的底線被突破之後,就不存在所謂的意誌了,此時的混江龍正是如此。
不等馮靖再問,他便老老實實吐了口,“要殺您老人家的,據說是一個姓李的大官,說是和您有宿怨。”
“姓李的大官莫非是李孝逸?”
“小的不清楚,不敢隨便亂講。”
“好吧,盜亦有道,我也不問了。”
“謝大將軍體諒。”
他這句很多餘,“體諒”一詞等於間接承認了“姓李的大官”就是李孝逸。
不用多想,馮靖已然明白了,是李孝逸搞的鬼!也隻有李孝逸的財力可以搬動太白飛狐這種悍匪巨擘。
原來他進宮乞奏緩行的目的是為了爭取時間來對付自己。
馮靖靈機一動,“不謝,我還有事要與你合作。”
“請大將軍示下,小的但能出力,萬死不辭。”
馮靖暗暗心道:你要靠得住,母豬能爬樹。
嘴上卻道:“你立刻給太白飛狐飛鴿傳書,就說我已洞曉他與李孝逸的陰謀,如敢再對本太傅欲行不利,我將率鐵騎勁旅蕩平他的匪巢!其次,你告訴太白飛狐,李孝逸和手下幾個親信將領在江南平叛時私分了徐敬業的偽國庫,每人得臟金山銀海不可估量,不知太白飛狐有意否?”
混江龍恍然大悟,急忙點頭,“小的全明白了,我……我這就寫信。”
“你可以告訴太白飛狐,就說本太傅有意與其合作,事成之後我隻要其中一成。”
“明白!”
從混江龍的態度上明顯可以看出,他已默認了背後的大官便是李孝逸。
馮靖暗暗一笑,愛泥馬咋地咋地吧,有棗沒棗先打兩杆子再說!但願這反手一刀能讓李孝逸消停下來乖乖滾去均州。
末了,他才解了繩子放下混江龍,並為其捏了骨正了位,然後又上了固定夾板。
至於其左右腳的變形也自有一番交代:“腳沒事,過幾個時辰就會自動複位,好生將養便是。”
出於對六個女子名聲的考慮,馮靖打算把她們先領回府中,由內管家明玉妥善安置,對內隻說她們是皇家樂坊淘汰的歌舞伎,而後慢慢再和她們的家人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