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固執的小鬼！”老亡靈似乎氣的在發抖。
“彼此彼此，你這個固執的老鬼。”薛定律絲毫沒有給老亡靈麵子的打算。
兩人似乎陷入到了冷戰之中，像是兩個小學生一般互相不理睬對方，看看誰先堅持不住。
良久，薛定律似乎都已經在疲憊與死亡能量的侵蝕中睡過去的時候，老亡靈終於忍不住優先發話了。
“我們走吧，小子，走！回到你的世界，我什麼也不想要了，我現在隻想看著你和阿羅拉健健康康的結婚生子……”
良久，薛定律依舊沒有回應。
“小子，你倒是說句話啊！”
老巴拉克終究還是服軟了，他像是要用喇叭抵在薛定律耳邊一樣，不停的念叨著。
“還有朱利亞家族。”薛定律說到。
“什麼？”
“之前的契約中，我還有朱利亞家族沒解決了。”薛定律翻了個身。
“去踏馬的狗屁朱利亞家了！現在我們起來，去大教堂，去找到阿羅拉，我們回家！”
“回家……我們回家……”
老頭不知道為何，對那在藍星上僅僅隻是待了幾天的現代小屋，就有了比起自己生活了一輩子的帝國更加有歸屬感。
或許對於他而言，薛定律那老家的宅基地，才是這位異世界老將軍唯一的家了。
“老登，其實我很早就想說了。”薛定律起身，嚴肅的似乎看著體內的那位骸骨惡魔。
“你的安排從未顧及到其他人，你一直都自以為是的固執，就像你強行安排你孫女嫁給我，你有問過她的想法嗎？”薛定律反駁到。
“我是她爺爺，我……”
“彆打岔，她甚至一麵都沒見過我，我也隻是匆匆看了她一眼，我們的世界都完全不一樣，可能我們之間的三觀比人和貓的三觀差距都要大。”
“況且人家現在是教皇，她不止是自己一個人，她還要顧及教堂近萬聖職者的性命，還要顧及數十萬教眾的性命！你這樣帶走她，不是逼她做逃兵嗎？”
薛定律的話語讓老亡靈愣住。
特彆是那一句“逃兵”……
他最恨的就是逃兵了，在那與巫妖王衝殺的戰場之上，若不是朱利亞當了逃兵，他或許早就能夠徹底封印那巫妖王……
這一句逃兵，讓這位老亡靈隻感覺自己的靈魂如同針紮般的疼痛。
他隻感覺自己，是不是已經變成了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變成了一個隻會逃避的……逃兵……
不對，我被ua了！
老亡靈瞬間反應了過來，他看向了薛定律，此時他從草垛中摸出一小罐飲料。
老亡靈記起來了，這是出發前薛定律隨身帶的，說是補充體力用的，還有幾小塊那什麼“土力架”，不知道戰鬥中有沒有毀壞掉。
“不對，這白開水怎麼沒味啊？”薛定律疑惑的嘴裡念誦出聖光術，降低功率當成一個手搓燈泡，看向了罐上的文字。
“白事可樂……也沒錯啊……”薛定律看著藍色的罐體，沉默著從兜裡掏了掏，下一刻拿出被擠壓到變形的巧克力棒。
這是巧克力和糖混合的能量產品，齁甜到牙齒痛的甜度，但是薛定律此時，如同嚼蠟……
“亡靈力量侵蝕你的神經，你已經開始失去味覺了。”老亡靈補充到。
“接下來就是你的嗅覺，你的聽覺，你的視覺，最後，你連觸覺都會被剝離……”
“變成一隻，隻能依靠靈魂感知的，沒有任何感覺回饋的亡靈。”
老亡靈歎了口氣，他現在想到了這天生邪惡的小鬼那話語中的漏洞，他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人，阿羅拉的教堂的女教皇，他們之間都有理由留在這個世界。
那你這個邪惡的小鬼又是什麼立場？
僅僅隻是為了他這個死去的亡靈報仇，就要這樣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嗎？
“鐺鐺鐺！”
戰事的鐘聲響徹整個帝都，薛定律與老亡靈的爭吵被打斷了，教廷與黃金騎士團的火並被打斷了，皇宮九孫奪嫡的戰鬥都被打斷了。
所有人都驚恐的望向了遠處城牆的方向。
那是防守亡靈的城牆方向，也就是說，亡靈大軍來了！
烏鴉在整個帝都之上嘶啞的鳴叫，正如那死亡的喪鐘一般響徹在每個人的耳邊。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無論是此時的女教皇阿羅拉還是皇孫們，都不敢置信。
明明還有數百公裡，為什麼亡靈大軍可以一夜之間直接抵達帝都。
“我去看看。”薛定律二話不說將手中的易拉罐捏癟，朝著鐘聲的方向前去。
“不要去趟這渾水，我說了，我……”老亡靈立馬想要阻攔，但是他突然頓住了，自己絕對阻攔不了這位小子的。
無論是去殺朱利亞將軍，還是去看看亡靈大軍方麵。
末日的喪鐘依舊在帝都上空回響，亡者大軍的腐臭似乎早已經覆蓋到了整個帝都之中。
“為什麼？”老亡靈問到。
“嗯哼？”薛定律歪頭。
“你已經為我這個死人做的夠多了，為什麼？”老亡靈的聲音在腦海中回響。
薛定律一邊在民居的土房上麵跑酷，一邊和老亡靈聊到：“因為我樂意啊！”
“？”
薛定律一邊趕路，娓娓的給老亡靈講了嶽將軍的故事。
“嶽將軍的經曆，是不是和你很像？”薛定律反問老亡靈。
“在以前校園群裡，就有過如果穿越到南宋初年，最想乾什麼事情的帖子，你知道我的那些賽博好兄弟都是怎麼選的嗎？”
“怎麼選的？”老亡靈愣愣的回到。
“爬都要爬到臨安，爬到完顏構麵前，死都要濺他一身血！”薛定律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死都要惡心下完顏構，要是死在殺他們的路上，那即使是死也值回票價了。”薛定律笑到，“類似的還有於少保，高長恭，以及法蘭西村姑和北歐的齊格飛……”
“即使隻是賽博完顏構，每天死的次數都足以繞藍星幾萬圈了。”薛定律笑著調侃道，
“這次算是讓我碰到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此生僅有的機會……中間忘了，反正我義不容辭！”
薛定律此刻已經可以看到遠處的城牆了，他踩在一根旗杆的頂端，看到了遠處那浩浩蕩蕩亡靈大軍。
他此刻算是真正的感受到什麼叫浩浩蕩蕩與一望無際了。
而在薛定律的意識空間中，老亡靈很顯然不相信這樣的鬼話。
沒有哪個神經病僅僅隻是因為似是而非的代餐文學就豁出去性命幫助彆人，特彆是此刻算“最熟悉的陌生人”般的他們倆。
薛定律一撅屁股，老巴拉克就知道他在放什麼屁。
像這種鬼扯野扯的白爛話，就是說謊的味道。
“嘖，我已經拚儘全力的敷衍你了，沒有直接說一句‘因為我是少先隊員’，或者‘不要小瞧我們之間的羈絆’這種話都是在哄你了。”薛定律說。
他這話氣得老亡靈恨不得拔出拐杖給他來個一秒六棍，要是老亡靈還是活人，估計早就高血壓爆了。
“你這個天生邪惡的小鬼，我不會再幫你了！”老亡靈惡狠狠的說到。
而薛定律隻是微笑著，緩緩的敘述：“我小時候啊，有個防火員把我從森林大火中拽了出來……”
“所以，我也會想，我這條命要怎麼用，才最值。”他看向了天空。
黎明的陽光微微透過雲霞，悄悄劃過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