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曦這話直接把人賊人問懵了。他為何被抓?當然是因為技不如人啊!為何被抓了還不咬毒囊自儘?當然是因為他還沒活夠不想死啊!這怎麼就不禮貌了?問這種問題的這位姑娘你禮貌麼?好在他的混亂並未持續多久,鳳曦身邊的祁霄很快便接話道:“若我沒猜錯的話,你該是你們那一批死士或是殺手中的末席吧?畢竟能被分配給鄧家使用,想來也不是個多厲害的角色。至少腦子就……”雖說跟鳳曦混久了,祁霄也覺得自己越發毒舌了。可他想了想,還是把“不好使”三個字咽了回去。哎,近朱者赤,近凰者黑啊……賊人一雙眼睛微微瞪大,似乎是沒想到眼前這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人會這般聰明。不是說這是個屠戶麼?難道屠戶當了捕頭人就會變聰明麼?看著對方這個熊樣兒,李次輔當時便深吸了一口氣,覺得他們駙馬這肯定是猜中了。若非末席,恐怕也不會是這個憨樣兒。所以想了想,他還是緩和了些語氣道:“不會說話不打緊,既是殺手死士總得交流吧?字呢?字你可會寫?”賊人搖頭。李次輔:“……”“行,那老夫問你什麼你就點頭或是搖頭。老夫看你也不想死,所以你最好跟老夫說實話。”聞言的賊人點了點頭。“你可是鄧家派來的?目標是誰?用手指。那柳玉奴可也是你擄走的?擄走後發生了什麼你可知?你是一直為鄧家效力,還是有彆的來處……”在李次輔事無巨細的一遍問後,眾人很快從這人口中得到了不少信息。首先他確實是鄧家三少爺鄧寶昌所派,目標是鳳曦,當初的柳玉奴也是他所擄。不過他並非一直為鄧家效力,而是被組織分配給明州知府周治元的幾個人之一。又因著那鄧家對周治元還算衷心,經常要為周治元辦些見不得光的事兒,所以他這個被另外幾個同行之人排擠的家夥,便時常被借給鄧家。柳玉奴確實是他擄走的,但他隻負責按照鄧家的意思擄人交人,後麵怎麼樣了他也不知道。而就像祁霄說的,他並不是個聰明人,要不然也不會被排擠來做這些雜活兒。所以他雖從小被組織培養,卻實在是沒養出多少忠心。最多就是在組織裡糊口,認真辦好每件差事,讓自己不至於被滅口罷了。畢竟他們這種人是很難脫離組織的,一旦偷跑組織要殺你不說,他這種啞巴還很難藏身糊口。總之這賊人連比劃帶啊啊,鳳曦幾人也大概聽明白了。反正就是組織內的底層小死士討生活,平時的任務也都很簡單,豈料今兒個出師不利栽他們手裡了。“你當真不知我妹妹身上發生了什麼?彆是助紂為虐後不想承認,仗著口不能言忽悠我們吧!”手中匕首一轉,柳蓉直接便捅向了眼前的賊人。她是知道對方被封住了內力,眼下體力還不及一個普通人的,所以她這刀若是真紮下去,必然是能要了對方性命的。她就想看看生死攸關之時,此人臉上會不會有心虛之色。顯然,對方並沒有。死士總歸比常人木訥,對於死亡的反應也並沒有那麼大。他隻是啊啊了兩聲,表示他並沒騙人。不甘的收回手中的匕首,柳蓉多麼希望眼前之人就是禍首,或是他什麼都知道卻見死不救,又或是有其他什麼十惡不赦的理由,能讓她直接殺了他。可她到底不是個殺人魔頭……“你叫什麼名字?”祁霄想了想,直接便將桌前的茶水潑在了地上之人麵前,示意他自己寫。他相信對方可能不會彆的字,卻一定會寫自己的名字。果不其然,對方在認真想了想之後,終於用手指沾著水在地上寫了六個字——荒六百三十七。鳳曦:“!”“你是六百三十七,豈不是前麵還有六百三十六個?”六百三十七點了點頭,不止他前麵有六百三十六個,後麵還有好幾百個呢。而祁霄與李次輔的反應更快。都說這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如果不出他們所料的話,這荒字前頭多半還有天、地、玄、黃、宇、宙、洪七個等級……荒六百三十七也隻是在“荒”字上,其他等級後麵又會有新的排序。也就是說對方口中這個神秘組織,少說也有幾千人打底。要知道這可不是幾千士兵或是賊寇,而是武藝高強,甚至忠心耿耿的死士啊。為了方便稱呼荒六百三十七,李次輔直接便給對方取了個新名字叫做三七,並詢問三七他們組織上麵的等級。而三七不愧是他們組織的腳底板,什麼天地玄黃他根本就不知道,隻知道他們這批腳底板的頭頭叫洪三百二十四。當然,平時他們都叫對方頭兒,是不能直呼對方名字的。但即便他隻知道這點兒東西,也足夠讓祁霄與李次輔肯定他們的猜測了。至於三七背後組織的名字,三七口不能言也不會寫,所以就是知道點兒什麼也說不出來。好在今晚的收獲已經讓鳳曦幾人十分滿意,尤其是祁霄,他覺得他或許已摸到了當年真相的一角。從三七受訓的年齡來看,這個組織至少存在了二三十年。而以他們的人數與神秘程度,想要在大昭攪弄風雲的確是夠了。也虧得他們一行人秘密來到了這裡,喬裝打扮成了一家小角色,並捆綁上了宋以春這把被人選好的刀。要不然他們遇到的隻會是一些隱藏極好的對手,不說天級,那也絕對不可能低於地級。而要想從這些忠心耿耿的人口中問出有用的東西來,其難度可想而知。倒是三七這種不會寫字腦子又不好使的啞巴,處於組織邊緣不說,還被人排擠,忠心全靠組織威脅,十分好被他們這些敵人拿捏。而他知道的少又有什麼關係?隻要能為他們掀起一點點麵紗,後麵的線索他們自會去找。罷了,本來還想多留林雄與那虎爺等人幾日的。如今看來還是殺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