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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大部分都是原主不講理虐待祁霄,又或是腦殘迷戀穆清則的情節,對於原主的其他描寫可以說是極其模糊。
就像今日若非天禧提起,她根本就想不起來這個封地,更不會知道這封地叫明州,乃是南地有名的大州,州轄五縣,稅收豐厚。
可以說盛德帝對她這個女兒的確縱容,畢竟這般封地連前幾朝的親王都隻能乾看,而不可能得到。
當然,這大概也有她這種傻缺公主隻是收稅,卻不會插手封地政務的原因。
明州那些官員的確對她負責,卻也不完全對她負責。
總之在原主這腦子裡,除了每年固定從封地要錢以外,是半點沒有要管理或是付出的意思的。
但無論原主那個傻子是怎麼想的,現在的鳳曦都覺得這每縣一年平均五千多兩的稅收,是絕對不正常的。
“往年明州的稅收都是多少?公主府可有記錄?”
見自家公主突然問起此事,天禧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得淡了淡,趕忙派人回府去把賬冊取來。
而做為護國公主府的大管家,府中每年固定收入這種重要事項,他就是沒有賬冊也是能倒背如流的。
“回公主的話,前些年明州雖是塊寶地,卻因著大昭羸弱,因而並未急著給您上供。所以這稅收真正到您手上,乃是您建府與出宮之後。”
天禧是知道自家公主秉性的,所以什麼事都是從頭講起。
明州算是大昭難得的富庶之地,用鳳曦的腦子理解,大概就是大昭的江南。
而因著先帝昏庸無道又喜鋪張浪費,所以明州雖在原主出生時就封給了她,但其後的十二年原主都是住在宮裡的,盛德帝也從不會短了她的吃穿用度。
所以這部分稅收基本都拿去填先帝時的窟窿,是直到原主十二歲出宮開府的前一年,才算徹底落到原主手裡。
因此算上她現在手中這一筆,明州上稅給護國公主府已經有五年了。
“五年之前的明州稅收大概在一萬七八兩白銀,您開府後第一年與之相差不大,是一萬九千二百一十四兩。”
第二年到第四年穩步增加,從兩萬出頭到了兩萬三千兩的樣子。
而眼下送到鳳曦手中的是明州去年的稅收,之所以都快四月底了才送來,是因為州內先要征,後要統,再後麵還有一係列流程。
總之這次的稅收是出奇的高,足足比去年多了三千多兩。
這在王公貴族看來隻是一個數字,或是他們一筆稍大的開銷,可鳳曦卻知道這是百姓的血汗,是真正的民脂民膏。
“大昭每縣每年的平均稅收是兩到三千兩,明州就算富庶一些,能達到三千乃至四千兩左右,現在報上來的這五千三百多兩是不是也太離譜了些?”
天禧神色一頓,然後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倒不是他曾貪汙受賄,而是聽他們公主這麼一說,他也覺得這五千三百兩每縣的稅收,著實太多了。
而且聽他們公主那個語氣,隻怕是那近四千的稅收都是不尋常的。
這也就是說他在差事上多半出現了紕漏,以至於給他們公主惹了一些現在還沒瞧見影子,實際上卻可能已經存在了的大麻煩。
“公主,奴才有錯,奴才馬虎啊……”
懶洋洋的瞥了一臉自責的天禧一眼,見他非但不擔心自己的安危,還一副他愧對了自己的模樣,鳳曦也是很無語了。
“起來吧,就算有錯這也不是你的錯。”
她也不是替天禧開脫,而是天禧一個當管家的太監,他隻要管理好公主府的收支與一應事務便可以了。
至於封地,那是原主自己都懶得管,全權丟給封地屬官的事務。
因此天禧能做的也就是每年收好下麵送來的銀子,然後記賬呈給原主看,而原主估計也沒認真看……
天禧更不是他師父趙喜,在政治上有著敏銳的直覺與天賦。
說不好聽些,盛德帝以前也沒期望著原主有什麼出息,打得也是讓原主抱著祁霄大腿混日子的主意。
因而天禧這樣派給原主當臂膀的奴才,主打的也是一個忠心護主中正守業。
他隻要能管好原主的衣食住行,做好不貪汙不受賄,且還對原主忠心耿耿就已經是完成任務了。
至於稅收上的問題……
若是祁霄前兩年就能在公主府掌權,這事兒或許早就派人去探了。
奈何前兩年的這廝不是在柴房就是在窩棚,彆說公主府的主要收入了,他連一錠銀子都彆想摸到。
等她來到這兒祁霄倒是掌權了,可這廝就是個陀螺,這半年多就沒見停下來過……
稅收又今日才送來,估計也沒掌過眼吧。
“公主,咱們這可如何是好?要不奴才這邊馬上派人前往明州,仔細翻查翻查明州的賬目再說?”
起身的天禧急啊,他比鳳曦這個公主都還要急。
他們公主如今好不容易翻了身,可不能給這樣的汙點所累啊。
即便他對政事知道的少,也明白壓迫百姓收刮民脂乃是大罪。
即便他們公主乃是皇親國戚,是有特權的存在,這事兒傳出去也絕不可能好聽。
眼下他們既然察覺到了問題,就要趁著事情還沒爆發,搶先派人去把事情解決了啊!
結果他急得上躥下跳,恨不得現在就去告訴他師傅,再讓師傅那邊跟皇上通氣兒,鳳曦卻神情淡淡道
“怕什麼?本宮跟你賭一袋金錁子,這事兒隻會比你現在想的還要難搞,至少不可能隻有稅收這一個問題。”
天禧“?”
您自己也知道問題很大啊?
那您還問我怕什麼?
這下子天禧非但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整個人都急瘋了。
然後鳳曦便招手讓他到自己跟前來,他去了,並被自家公主一手刀給敲暈了。
甚至鳳曦還在敲暈他後,對外麵被她叫進來的小太監與宮女們道
“天禧公公突發急症,快請白太醫來替他瞧瞧吧。本宮看著不躺個十天半個月的話,怕是好不了了。”
眾宮人“?”
有嗎?
剛剛不還生龍活虎的麼?
可公主說有,那自然是有的。
而且領命前來的白伊不過瞧了天禧一眼,便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肯定了鳳曦的話,甚至給天禧開了些讓他昏昏沉沉的藥物,讓人在他醒後便立馬給他灌下去。
倒是在旁人走後,她才詢問起鳳曦為何如此。
對此鳳曦聳了聳肩,眉梢眼角都是無奈道
“天禧太急了,本宮讓他先彆急,可他還是表現的很急。這模樣若是給彆人看了去,他們不給本宮表演了怎麼辦?所以本宮隻好手動讓他彆急了。”
白伊“?”
手動彆急可還行……
不過想想這位還給皇上手動“治愈”悲傷呢,給天禧一下似乎也不算什麼。
而在天禧突發急症後不久,鳳曦的發現便被秘密送到了下朝的盛德帝與祁霄麵前。
兩人顯然比鳳曦更加嚴謹,立刻便在禦書房中調閱了明州從先帝時到如今的稅收記錄,發現這一縣五千三百多兩哪裡是離譜,根本就是前所未有!
畢竟明州並非大昭最富庶的中州之地,它的確是一眾矮個子裡的高個兒,可在真正的高個兒裡呢?
那也就是種地種的比較好的高個兒,跟其他有鹽有鐵又或是富戶商賈聚集的州府是沒法比的。
盛德帝又不是個昏君,自不可能給自家女兒太好太紮眼也容易被朝臣反對的地方。
因而明州這稅收確實不對。
如果說鳳曦隻是覺察到其中不對,有收刮民脂民膏的嫌疑,那麼盛德帝與祁霄這樣對大昭極其了解的人,心中便已是確定了。
“兒臣認為明州每縣每年的稅收頂天在三千左右,隻要超過便有收刮之嫌,而五千三百兩必是壓榨無疑了。”
祁霄麵色凝重,彆以為這每縣五千三百多兩,一個州兩萬六千多兩便是極限了。
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各地官員裡清廉者有,但更多的卻是又吃又拿,甚至是貪汙受賄。
畢竟上下打點、出門牌麵、妻妾子孫……
這些哪樣不花錢?
光靠那點兒為官的俸祿是絕對不夠的。
而官場有官場的規矩,皇上有皇上的處理。
事實上隻要這些人不是太過分,不真正影響到百姓的基本生活,能把每年朝廷規定的稅收上交,皇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所以明州百姓不可能隻交了交到鳳曦手裡這些稅,這兩萬六千多的稅收很可能是在明州官員盤剝過一輪之後,再遞上來的稅收。
而這種程度的壓榨,幾乎足以拖垮一個明州。
“好啊,好些個明州官員,這般欺上瞞下的本事,是特地用來對付昭明這個小傻子的吧!”
盛德帝盛怒
“查!立刻派暗龍衛前往明州,這事兒朕要嚴查!”
然而聞言的祁霄卻搖了搖頭道
“父皇,暗龍衛們都在盛京及各個十分重要的位置,輕易不可暗調。此事既然涉及公主府,便讓兒臣派人前去吧。”
那些人想要針對他家小鳳凰,還要看他答不答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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