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楚淑妃在聽到陳常在告發方貴妃後,竟忽然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放開,放開本宮你們這些狗奴才!皇上,陳常在說的事臣妾也許也知道,你讓臣妾留在此處如何?”
想想方貴妃方才那副小人得誌的樣子,她今兒個若真就這麼回了長春宮,等她再出來對方的尾巴豈不是要翹到天上去。
她與方貴妃多年相鬥,要的就是一個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
雖說憑借她的瑜兒和楚家,方貴妃即便位份比她高也不敢真的對她做什麼。
可一想到她要給對方行禮,還可能被對方以位份之事嘲笑,她心裡便咽不下這口氣。
“楚淑妃,不,大膽楚嬪,你休要在這兒妖言惑眾!”
方貴妃是不怕那陳常在的,畢竟在她眼裡對方隻是個常在,還是個被楚淑妃逼得隻敢躲在冷宮裡求生存的女人。
可楚淑妃不一樣,這是她糾糾纏纏了多年的死敵啊!
然而方貴妃越是如此,楚淑妃便越是叫囂,吵的盛德帝本就不甚好看的臉色更差了。
倒是看戲看得有些乏了的鳳曦直接道:
“留下就留下唄,反正方貴妃你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身不正那當本宮沒說咯。”
方貴妃:“……”
果然,這瘋子就是個禍害!
楚淑妃一喜,那得到鳳曦支持的陳常在也明顯背脊一鬆。
但平等針對每一個人的鳳曦隻是看了她們一眼,便根本不管她們死活的道:
“你們最好說的都是實話,而不是故意攀咬。當然,是實話也不能說明你們就高尚了,都是想拖人下水,一個結仇多年,一個心理扭曲罷了。”
楚淑妃:“?”
陳常在:“!”
雖然她們是有這些心思,可這位未免也太不給麵子了。
而鳳曦更不給麵子的話還在後麵:
“吃瓜嘛,吃一個挺香,吃好多個勉強,吃太多就審美疲勞了。所以咱們能不能速戰速決,該思過的思過,該降級的降級,該回歸的回歸,該睡覺的睡覺?一炷香以內怎麼樣?本宮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眾人:“……”
可真是謝謝你沒直接說你不想看了,你想睡覺啊。
倒是盛德帝覺得這倒黴閨女著實通透,直接便順著她的話道:
“曦兒說的不錯,時辰不早了,你們有什麼話便快些道來吧。”
見此陳常在與楚淑妃就是心頭不悅,也隻能捏著鼻子交代了。
其實方貴妃做的事兒在後宮也不是什麼秘密,甚至讓鳳曦覺得那位男作者寫這段時,可能就是直接從一些宮鬥劇裡學的。
因此鳳曦聽了前半部分後,直接便替她們總結道:
“所以你們的意思就是方貴妃喜歡打胎,是個打胎一條龍嘛。隻不過她不僅打已經懷上的,她還給那些年輕漂亮的送避子藥,深怕彆人搶她兒子位子,是這個意思麼?”
楚淑妃與陳常在:“!”
不是,你這個當公主的這麼懂的麼?
“然後沒事兒就罰一罰一些心野想上位的,告訴她們誰才是這大昭後宮裡的一霸,是吧?”
柳賢妃與鳳雲軒:“……”
彆說,這形容還挺到位。
可鳳曦對這些了解的越是透徹,便越讓她們覺得心中打鼓。
因為一位嫡公主她可以草包,可以瘋癲,甚至可以殘暴狠毒,卻唯獨不能太聰明。
不過此刻的鳳曦並沒有功夫關注她倆,因為她正在與試圖辯解的方貴妃對線:
“認了吧,又不要命的事兒,位份隻要人活著遲早掙回來不是?她們既然敢說你,那手裡肯定是有證據的啊。”
方貴妃:“?”
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麼?
“真的,你早交代完咱們就早判,要是也要幽禁的話也可以早點出來不是?反正儲秀宮裡吃喝不愁的,本宮巴不得進去天天睡大覺呢。”
方貴妃:“……”
好吧,瘋子的腦子裡能有什麼呢?
除了特麼睡覺可能就是漿糊了。
強忍著出聲謾罵鳳曦的衝動,方貴妃既沒有捏著鼻子認下告發,也沒有再主動出聲辯駁什麼。
她就好像在無聲的告訴陳常在與楚淑妃,你們要是有證據就拿出來,若真能扳倒本宮也是你們的本事。
而楚淑妃二人又怎麼可能對她客氣呢?
先是陳常在拿出了一紙血書,是當年她入宮後結識的一位答應的。
上麵就書寫了對方因容貌極佳,而被偶然經過禦花園的方貴妃記在了心裡,並加以迫害的事。
而這位答應的結局乃是上吊,這血書就是她上吊前留下的。
楚淑妃那兒事關方貴妃的證據隻會更多,但她與方貴妃相鬥多年,誰都不是真的想直接搞死對方。
畢竟她們爭的是太後之位,爭的是讓兒子登上皇位。
若非能一擊即中,直接打得對方翻不了身,那就必須在自己手裡留下底牌。
更何況她咬方貴妃咬太狠,對方再反手抽她一耳光該如何?
因此楚淑妃隻是幫著陳常在證實了方貴妃欺辱那位答應,甚至讓侍衛糟蹋對方的惡行。
另外就是一些方貴妃給妃嬪下避子藥,為難一些受過寵幸的妃嬪的事兒。
這麼多罪責加在一起後,方貴妃也毫無意外的得到了跟楚淑妃差不多的處罰。
以後一個方嬪一個楚嬪,誰也彆笑話誰就對了。
隻不過她們本也不在乎自己這點位份,因為她們知道現在的皇上即便敢罰她們了,也不敢真把她們怎麼樣。
倒是便宜了柳賢妃母女與陳常在那個賤人……
眼見方嬪楚嬪被人帶走,盛德帝這才將目光落向殿內的其他人。
“雖說你三人當年收受賄賂鑄成大錯,但這二十多年的苦難也足夠磨人了。罷了,以後你三人就留在景仁宮,陪著柳賢妃和大公主吧。”
兩名接生嬤嬤和那守候太監一聽,幾乎是立刻跪下磕頭,三雙眼睛裡滿是淚水。
他們就怕皇上不肯饒恕他們,又或是選擇放他們出宮。
前者是死,出宮被楚家盯上也一樣是死,倒不如留在景仁宮當差,也算全了他們與柳賢妃母女的情分。
“至於陳常在你……”
盛德帝想了想道:
“多年忍辱負重,不僅替自己報了仇,也為友人平了冤,朕便將你提到嬪位,賞金千兩,許你半生無憂吧。”
“謝皇上。”
陳嬪雙眼含淚,跪拜盛德帝時也愈發真誠。
處理完這些雜事,盛德帝方才看向一直等候在旁的柳賢妃母女道:
“楚嬪與方嬪昔日所做之事皆是大罪,對你二人的傷害亦是難以彌補的。但朕之處境你們也知道,現下想要重罰她二人亦是不可能的。”
“臣妾與雲軒怎會不知皇上的難處?因而臣妾二人隻求您能恢複雲軒的身份,讓她莫要再在人前艱難偽裝了。至於方嬪與楚嬪,即便您不罰她二人也是無礙的……”
柳賢妃含笑說話,句句不提委屈,卻字字都讓人替她覺得委屈。
她就是要讓盛德帝記住,當年是他不在宮中,是他不管她們母子,要不然雲軒也不會如此的。
果不其然,盛德帝當即便道:
“雲軒的身份自然是要恢複的,隻是這件事的原因不好對朝臣直說,更不好對天下人直說。朕想,朕還是得仔細思索幾日再做決定。”
“皇上,臣妾倒有一個想法……”
柳賢妃瞧得出盛德帝是因著愧疚,想替鳳雲軒由皇子變為公主的事,找一個十分合適的理由。
可愧疚與憐惜到底不是愛,今日濃,明日指不定就淡了。
因此她必須在對方最愧疚之時索取,方能得到最讓人滿意的報酬。
果不其然,盛德帝一聽她有想法,立刻便允準道:
“哦,你且一說。”
聞言的柳賢妃心中得意,麵上卻十分局促道:
“皇上,臣妾久居深宮見識短淺,隻常聽人提起欽天監可算吉凶可測命格,不知可否請他們給雲軒之事一個吉利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