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隻畫舫沉得最快,當然是先讓咱們上去再做他想啊!”
“嗬嗬,萬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吧?你們的畫舫自己跑不過咱們,憑什麼要咱們讓你們先上?”
“好了好了,都彆爭了,咱們一定是都能擠上去的。倒是護國公主那邊,這畫舫一會兒怕是裝不下他們了。”
……
隨著沈戈等人的招呼,周圍三隻畫舫都靠了過來。
其中以鳳雲軒為首的畫舫靠他們最近,因此船上人紛紛開始自船尾登船。
相比之下鳳瑜鳳璟就比較倒黴了,又或者說是衝在最前麵的鳳璟最倒黴,以至於他的畫舫明明比鳳瑜傾斜的更嚴重,鳳瑜的畫舫卻硬是卡在了他的前麵。
沈戈與鳳鳶有心相助兄長,卻也無法當著鳳瑜與鳳雲軒等人的麵繞行,先去救助鳳璟。
而太子一脈與四皇子一脈互為對手,雙方說是積怨已久也不為過。
因此你推我攘之間,有幾個脾氣大的世家子弟更是直接鬨了起來,眼看就要對對方上手了。
若是在陸上還好,他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鳳璟鳳瑜甚至樂意看雙方爭鋒。
偏偏他們眼下身在河上,這般胡鬨豈不是要讓腳下的畫舫沉得更快?
於是兩人當時便冷下臉色,想要出言嗬斥己方子弟。
然而在他們開口之前,那邊成功扒拉下四塊船板,並在清點後直接沉了底的鳳曦卻開麥道:
“玩歸玩,鬨歸鬨,彆拿墜河開玩笑。剛剛那神降在本宮身上的河神說了,你們再往河裡扔老鼠屎他可就要生氣了。”
眾人:“?”
你特麼才是老鼠屎!
然而眾人氣歸氣,卻根本不敢明目張膽的罵鳳曦。
沒錯,不管他們私底下說得再難聽,說鳳曦倒貼、草包、惡毒,甚至還有人肖想其姿容。
可事實上真跟鳳曦這個瘋子對上,他們也隻有當鴕鳥的份兒。
尤其是方才還因自己陰了鳳曦一手而沾沾自喜的沈戈,此刻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的愚蠢。
因為他發現鳳曦腳下的畫舫儘管是傾斜的,船底明顯也有缺漏,但卻根本沒有像鳳璟他們的畫舫一樣持續進水的跡象。
很顯然,眼下他們焦頭爛額,人家卻早已穩住了情況。
而事實也是如此,在鳳璟鳳瑜兩方人馬因鳳曦的嘲諷而對她怒目而視時,她竟不知從哪兒摸出了一把瓜子,然後快樂的嗑了起來。
“鳳曦,你不要太過分了……”
成功走上沈戈的畫舫,鳳璟終於可以分出神來針對鳳曦了。
真的,自打鳳曦回京,他已不知是第幾次說出這句話了。
然而他這話才說了一半,竟發現畫舫上又有人驚叫起來。
“畫舫,畫舫在下沉,咱們腳下這隻畫舫也在下沉!”
幾乎是在那世家小姐喊出此話的瞬間,所有人的目光便齊刷刷的看向了這最後一隻沒有傾斜的畫舫。
不錯,直到此刻這隻畫舫也沒有傾斜……
但它隻是在下沉,上來的人越多,它沉的就越快。
“怎麼辦?我真的不會水,真的不會啊……沈家不是水師麼?為何你們的畫舫都這般……”
有人終於忍無可忍的將目光投向沈戈,他們在這盛京城裡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個兒前來赴宴也是看在太子和他們威武將軍府的麵子上。
可這一隻畫舫出問題便罷了,這每一隻都有問題是什麼意思?
且因著他們沈家那點兒破規矩,還讓他們提前把跟隨的護衛仆從送進了沈園,以至於想讓人帶著回到岸上都不行。
怎麼?
這是要把他們全都沉河麼?
有了第一個人將矛頭指向沈戈和鳳鳶,其他人自也紛紛出聲,表示自己也不想參與此次雅集了。
尤其是鳳瑜的一眾擁躉,以及鳳雲軒船上那些本就處於中立的人。
“諸位稍安勿躁,沈某與三公主既然請你們來,便必不會叫你們出事。你們放心,沈某這便派人去取船來,諸位隻需等著便是。”
沈戈一邊叫人檢查腳下的畫舫,一邊高聲安撫畫舫上的眾人。
事到如今他是一點與鳳曦過不去的心思都沒有了,至少在處理完眼前一切之前,鳳曦就是瘋出一朵花來,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畢竟與今日雅集告吹,沈家將蒙受的大量損失與太子鳳璟及方家的施壓相比,鳳曦實在不值一提。
很快船底缺了一塊船板,且位置剛好居中,以至於船隻是緩緩下沉,而沒有立刻傾斜的事情就被船夫查了出來。
然而補上是不可能補得上了……
因此穩住了一眾世家子弟情緒的沈戈立刻對旁低語了一聲,畫舫上立時有一名侍衛飛身而起,踏著水便要往沈園而去。
常言道輕功水上飄,此侍衛身法飄逸速度極快,讓舫上眾人不禁側目。
然後……
他就在飛出去三四丈後“撲通”一聲,直接掉進了水裡。
沈戈:“?”
眾人:“?”
不止是沈戈等人懵了圈,就連那吃瓜看戲的鳳曦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微笑道:
“飛得很好,下次彆這麼飛了,就挺搞笑的,真的……”
誰知她話還沒說完,那丟了臉的沈家侍衛便再次騰空,然後以一個極其難看的零分姿勢再次入了水。
水花之大,讓鳳曦腳下的畫舫都跟著蕩了一蕩。
鳳曦:“?”
眼看畫舫上的沈戈就要發怒,痛斥那侍衛辦事不利,鳳曦卻認真的對那落水侍衛道:
“人生嘛,就是這樣起起落落落落落……彆怕,你聽本宮的,在哪兒跌倒就在哪兒躺下,這努力不一定成功,但躺下肯定很舒服嘛。”
侍衛:“……”
你特麼躺水裡試試啊!
眼下的沈戈顯然將鳳曦當成了瘟神,所以當即又派出了兩名輕功不如第一個侍衛,卻依舊可以代他傳信的手下。
然後又是兩聲“撲通”,這兩人還沒走到三四丈,最多就出去了一丈有餘,便齊齊成了那下河的耗子屎。
終於,鳳璟鳳瑜身邊的侍衛也坐不住了,再任由這畫舫沉下去,豈不是連他們主子也要受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