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她說的太有道理了,以至於鳳鳶等人都想問問她你既然知道,那你怎麼不趕緊去死啊?
然而想這麼問是一回事,能不能問又是另一回事,畢竟一旦問了,鳳曦這瘋狗可能又要口不擇言了。
於是沈戈很快與鳳璟等人對視一眼,在征得幾位皇家成員同意後,直接就命手下人飛鴿傳信,又從沈園裡調出了一隻畫舫。
如此一來每一位皇家子弟皆有一舫,十分想跑路卻終究沒跑成的鳳曦也隻好留下,看看眼前這些人還能搞出什麼幺蛾子來。
“晚吟,我們到底上哪隻畫舫啊,看你這樣子不會是想去觸那位的黴頭吧……”
皇室爭端一停,那遲遲沒見謝晚吟做選擇的蘇婉婉終於有點慌了。
因為她發現謝晚吟的目光根本沒落在太子等人身上,反而是一直看著護國公主府的人。
而事實也是如此,此刻的謝晚吟根本就不打算回答蘇婉婉,而是直接笑盈盈的對不遠處的白伊三人道:
“白伊姐姐,小灼,好久不見。”
突然被謝晚吟搭話,正在向孫青芷說明京中局勢,時不時還會捏捏自家兒子小臉的白伊也是一愣。
當年謝晚吟之父赴任寒玉關時,謝晚吟是常被祁夫人帶在身邊的。
祁夫人擅醫,白伊又是其入室弟子,因此與謝晚吟也算有些交情。
加之那時的祁霄尚未與鳳曦定親,所以小小年紀便知書達理氣度不凡的謝晚吟,就成了祁夫人心中的上上之選。
這樣的態度自然也曾影響到她白伊,以至於她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對對方十分親厚,即便後來祁霄入了公主府,也沒有斷絕與對方的來往。
畢竟做不成妯娌,大家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嘛。
然而去年她與小灼尚在靖遠侯府之時,對方竟在她毫無準備之下將小灼帶到了前院,儘管小灼和她因此得了公主的青眼,謝晚吟對此也曾向她道歉,可她心中依舊有個結。
她懷疑那件事並非巧合,而是謝晚吟故意為之。
隻不過後來她再未與對方接觸,這件事的真實性也無從考證,所以便擱置了。
“原來是晚吟啊。小灼,彆愣著啊,快叫人。”
白伊心有計較,麵上卻笑著拍了拍祁灼的腦袋。
然而以往總是乖巧叫人的祁灼卻在看了謝晚吟兩眼後,語氣平平道:
“姨母好。”
眼見謝晚吟似乎還想跟他說些什麼,孩子竟直接抱著剩下的兩個山竹跑到鳳曦那邊去了。
“這孩子……”
白伊故作不悅的看了祁灼兩眼,誰知謝晚吟卻十分順暢的轉移話題道:
“沒事的白伊姐姐,小灼還小,偶爾不愛說話也是正常的。倒是你身邊這位,若晚吟沒記錯的話應是青芷小姐吧……”
謝晚吟自知她與祁霄許久未見,眾人關係上必然有所疏遠。
加之鳳曦剛與謝家斷絕關係,她貿然去跟祁霄搭話肯定是不成的。
相反她與白伊等人還算有些交情,即便今日不能同船,一會兒下船後也能多接觸不是?
而且萬一呢?
萬一白伊和孫青芷願意邀她一起呢?
這邊謝晚吟正與白伊二人拉關係,那邊的瑤光也悄然湊到穆清則身邊,低聲傳音道:
“主子,咱們還要與護國公主同行麼?”
身為穆清則身邊的親信,瑤光是要負責應付一眾往自家主子身邊湊的世家子弟的。
眼下馬上便要上舫了,他們主子也該表個態了。
“你覺得呢?”
抬眸看向桃花樹下那道紫裙倩影,穆清則還未來得及答瑤光之話,便與鳳曦身邊的祁霄對上了視線。
很顯然,對方不是剛好看向了他,而是發現了正在看鳳曦的他。
他並非第一次這樣與祁霄對視,可以說自祁霄入公主府以來,他在他參與的每一次文會詩會雅集上都能遇見祁霄。
因為鳳曦為他而去,而祁霄則因鳳曦而往。
不得不說,這人都有劣根性,都喜歡看天之驕子墮入凡塵,甚至被一眾凡夫俗子踩在腳下。
他穆清則也不例外。
他不會去踩,但這並不妨礙他隔岸觀火引以為戒。
然而兩年,整整兩年,無論祁霄在那些宴會上遭到怎樣的羞辱與唾棄,無論鳳曦如何上趕著來討好他,他都不見祁霄有過半分的在意。
就仿佛對方根本不是宴中人,那個腆著臉讓人笑的鳳曦也並非他的妻。
可如今呢?
他不過多瞧了鳳曦兩眼,竟就在祁霄眼中瞧見了一絲毫不掩飾的冷意。
料峭若寒冰,讓人覺得分外有趣。
怎麼辦呢?
今日本就覺得鳳曦頗為有趣的他,竟更想找機會與對方接觸了呢。
想到這裡,穆清則當時便要對祁霄露出一抹挑釁的微笑,誰知祁霄身邊的鳳曦竟忽然伸手捂住了祁霄的眼睛。
穆清則:“?”
不止穆清則一頭霧水,祁霄也有些好奇鳳曦為何會突然捂住他的眼睛。
結果就聽鳳曦道:
“你的大夫人二夫人都在這兒看著你呢。你怎麼能跟一個男人眉來眼去呢?這做人可以不專一,但不能是個人你就瞎吸引啊!”
祁霄:“?”
大夫人二夫人?
誰?
如果鳳曦所言是他在原書裡的後宮的話,他倒是知道個謝晚吟……
可她說另一個也在這兒?
那麼那一個又是誰?
儘管祁霄對此有一絲好奇,但他還是握住了鳳曦的手,無奈的指了指對麵的穆清則道:
“你知道他是誰麼?”
鳳曦頓了一秒,旋即眸色晶亮道:
“誰啊?你的舊情人之一麼?”
祁霄:“?”
祁霄很想告訴她這特麼是男的,一個男的怎麼可能是他的舊情人?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舊情人,那也是她鳳曦的好麼?
深吸一口氣,祁霄終是皮笑肉不笑道:
“如果我說他叫穆清則呢?”
叮!
鳳曦反應了一秒,終是成功把對麵人與記憶中的穆清則對上了號。
然後就一臉本宮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樣子道:
“穆什麼?什麼清則?穆清什麼?啊哦,本宮的腦子被喪屍給吃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失笑的看了鳳曦一眼,祁霄正想再說什麼,卻見那邊沈戈抽調來的第五隻畫舫已徐徐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