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管對麵三人的無語，鳳曦還在瘋狂輸出，力求讓他們相信殺了自己其實真的很容易。
可她越是這麼說，方燦三人的表情就越是惶恐……
沒辦法，越聰明的人就越容易多想，越容易達成的目的就越讓人懷疑。
搖了搖頭，方燦終於冷著張臉道：
“瘋子，你他媽就是個瘋子……”
鳳曦歪頭：
“瘋子怎麼了？瘋子吃你家飯了？”
方燦拳頭梆硬，卻也知道自己想要弄回赤霄營的軍隊，想要與隨時可能回歸的祁霄等人抗衡，就絕不能輕易殺了鳳曦。
這是他的一張牌，讓他立於不敗之地的王牌。
“青芷，將她帶下去好生看管，在咱們的目的沒有達成之前，誰也不許對她動手！”
“是。”
與此同時的大昭邊境，一眾大金士兵正於雪原上安營紮寨，營中篝火遍地，帳內舞姬舞姿婀娜。
然而與這般悠閒愜意的氛圍不同，帳內卻沒有一個勇士沉迷酒色，相反，他們的眼神異常清明。
在笑，可那笑卻隻有聲，根本沒有形。
“好酒，真是好酒啊！就不知道咱們此番前來能不能有收獲，這大昭的美酒美人可多的是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天到晚儘想著美酒美人，你就不能想想咱攻入大昭，直接把那大昭的皇帝老兒趕下台麼？”
“也對，到時候彆說美人了，連那後妃公主什麼的都得在咱們身下討饒流淚……”
……
主位之上，身材魁梧的哈木寶音一邊喝著酒，一邊聽著屬下們的汙言穢語。
兩年過去，他早不似當年隨雄主出征時的意氣風發……
他瞎了一隻眼，斷了一隻手，即便依舊被稱為王庭左親王，卻被王庭中不少貴族和新黨排擠。
大昭有句話說得好，這一朝天子一朝臣，雄主之死不僅給了王庭極大的打擊，同樣也讓他失去了所有根基。
他不甘，更不服。
他是草原上的雄鷹，是大金的勇士，他必須重新站起來，重新擁有無上的榮耀與無儘的掌聲。
而這個契機就在今晚……
祁霄。
祁淵明那老匹夫的三子，斬殺他另外兩名老友的世子祁深的三弟，哦，還有那個刺瞎了他一隻眼睛和砍掉了他一隻手臂，讓他不得不因為榮養而錯過權利更替的祁鴻……
這一筆筆血債，他都要用祁三的血來洗！
而當他將祁三的頭顱帶到新雄主麵前，為老雄主祭禮時，王庭中那些人便再也無法攻詰他了。
想到這裡，哈木寶音真恨不得立刻見到祁霄，用自己手裡的匕首割斷對方的喉嚨，放乾對方所有的血。
終於，帳外號角聲起，哈木寶音臉上頓時裂開一抹猙獰的笑：
“鷹神在上，您最虔誠的信徒哈木寶音，將在今夜為您獻上最珍貴的祭品。”
是夜，寒玉關燈火通明。
以秦追為首的十幾名暗衛身法詭譎，猶如一陣風般摸進了虎嘯營，並在第一時間分散搜尋。
儘管他們已足夠謹慎，也架不住虎嘯營內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時刻準備著迎擊入侵者，因此他們入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被巡邏隊給發現了。
然而與彭宦手下的番子們不同，他們不僅不狼狽，反而還在虎嘯營中亂躥，遇到人便是一個手刀。
以至於隻要是他們路過的地方，總有士兵橫七豎八。
而一旦虎嘯營的人彎弓搭箭，他們便會以對方營中的士兵為盾，迫使弓箭手不得不收弓或是射偏。
用秦追的話來說就是，咱們可以找不到公主，但你們他娘的也彆想好過！
“他娘的，鳳曦是瘋子，她手下這些人也他媽是瘋子！鬨，繼續鬨，老子就想看看他們還能怎麼鬨！”
林廣昌氣急敗壞的在演武堂內走來走去，對這些滑不留手的親衛毫無辦法。
如果這些人是拚死來救鳳曦的還好說，偏偏他們隻探路不動手，設下的陷阱根本不跳，就盯著他們這些將領瞧。
為了不暴露地牢的位置，他們短時間怕是不能去看鳳曦了。
“無妨，鳳曦瘋也好傻也罷，她總是要吃喝的吧？一直被關在密不透風的黑屋裡，彆說是公主了，就是那些農家女也抗不了幾日的。”
方燦冷笑，旋即又用手輕輕敲了敲桌麵道：
“她想死，本公子便偏不讓她死！她最好快些想通，乖乖為本公子效力，要不然本公子會讓她明白這世上多得是比死還要痛苦的事。”
看著方燦略顯猙獰的表情，林廣昌也忍不住大笑。
是啊，方燦除了派孫青芷去看守那瘋子公主外，可還派了麻三兒那條瘋狗啊！
秘密地牢中，一眾軍漢正你喊大我押小，一邊喝酒吃肉，一邊肆無忌憚的喧嘩著。
他們根本不會壓著聲音，更不會管桌上的肉有多香，水有多甜，那邊黑牢裡的公主又有多久沒吃東西了。
他們要的就是對方受不了，最好能立刻跪下來求他們，讓他們早些完成任務。
“喲，孫將軍，您這怎麼又過來了？不都守了那瘋子一天了麼？晚上有咱們看著，您還是去休息一會兒吧。”
說話的麻三兒一臉麻子，即便麵帶笑容也給人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
說不上哪兒有問題，但孫青芷就是忍不住皺眉。
她隻知道對方是方燦從盛京帶來的人，平日裡說話就是方燦也會聽三分……
“不了，方公子既然將公主交給我，我便要一直守在這裡。畢竟對方若是出了什麼事，方公子怕是饒不了我。”
孫青芷麵冷，可說話向來是中肯的。
因此麻三兒隻是多看了她兩眼，便自討沒趣的點了點頭，又坐到桌邊吃肉去了。
見此，孫青芷終是鬆了口氣，抬步往地道儘頭的黑牢而去。
殷紅的發帶撫過肩頭，她已不知何時從懷中摸出了兩個饅頭，以及一袋熱水。
她想，自己那位可憐的公主妯娌應該已經餓的兩眼發……
牢門推開，看著木桌上的鎏金燭台，以及一手拿刀一手拿叉，正優雅切割著盤中肉排，手邊還擺放著一隻古怪水晶杯的鳳曦……
孫青芷：“？”
額，她這公主妯娌有沒有兩眼發黑她不知道，但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