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一時衝動?馬車堵路是衝動,脅迫換位是衝動,幾次點穴是衝動,現在命人摁住琅兒也是衝動?”
冷冷的看著鳳曦,站在謝泊遠身邊的謝濂幾乎是立刻開口道。
天賜良機,他絕不可能讓鳳曦蒙混了去!
結果鳳曦竟眨了眨眼,毫不心虛道:
“對啊,舅舅這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嘛!”
謝濂:“……”
倒是被壓著的謝琅怒道:
“鳳曦,你休要裝傻充愣,你明明知道我爹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鳳曦歪頭,“本宮不知道啊~”
謝琅:“……”
眼見這場鬨劇愈演愈烈,謝泊遠終於歎了口氣道:
“前些日子當街打人,後又弄傷晚吟,今日還堵路鬨事……鳳曦,說說吧,為什麼啊?”
鑒於原主一貫的作風,謝泊遠顯然是先入為主了。
而對於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要質問她的人,鳳曦向來不會慣著,老的也一樣。
“前些日子許我赴宴,後又派人上門羞辱,今日許我入門,卻又處處刁難排擠。外公,說說吧,您又為什麼呢?”
謝泊遠一愣,他怎麼也沒想到鳳曦不僅沒有哭哭啼啼,反而質問起他來了。
“鳳丫頭,你這是什麼話?之前街上那事你難道沒錯麼?你外公好不容易許你赴宴,你卻又傷了晚吟丫頭,若非如此他也不會……”
見謝泊遠沉默,站在他身邊的餘氏立馬幫腔道。
她的語氣十分溫和,話也說的委婉,可裡麵的每一個字都在告訴在場所有人,一切都是鳳曦的錯。
誰知將“死”之人鳳曦根本不想跟她周旋,張口便道:
“對,謝琅能衝動,本宮不能。某些人強闖公主府後吃癟生病也是本宮的問題,本宮連安安靜靜的坐著吃個飯,都要被你們三房擠兌是吧?”
餘氏一怔,根本沒想到草包如鳳曦竟能如此尖銳。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鳳曦不留餘地的追問。
餘氏自然是想解釋的,奈何鳳曦根本就不等她開口,徑直對謝泊遠道:
“外公,既然我在國公府裡活著都是錯,那您不如順了他們的意,直接把我逐出家門好了?”
聞言,沉穩如謝泊遠都忍不住道:
“鳳曦,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知道啊。外公不必有負擔,我不是在威脅您,我是真的覺得咱們合不來就不要合了,與其互相傷害,不如老死不相往來,對吧?”
鳳眼含笑,鳳曦表示她一個將“死”之人,真不需要這麼多傻叉親戚。
快點,把她逐出家門,她保證拉上祁霄就走絕不回頭!
大堂再度安靜,不止是一眾旁係,連方才還在積極發言的三房等人都噤了聲。
鳳曦可是公主啊……
就算她如今不受寵了,也不是說逐出家門就能逐出去的人。
畢竟給皇室難堪,即便國公府也是要落人口實的。
而比起其他人心中的權衡利弊,謝泊遠的沉默則是因為鳳曦那句“老死不相往來”……
他謝泊遠一生磊落,收養兄長幼子謝濱為長房,娶妻孫氏,育有一女謝淑為二房,側室所生之子謝濂為三房。
如今長房其樂融融,三房枝繁葉茂,唯有二房噩耗連連,隻給他留下這麼個孫女兒……
再回想起自己早些年忙於政務,根本沒功夫關心這個沒了娘的孩子,隻是一味的給予物質……
“鳳曦,家和萬事興,外公覺得今日的事一定有什麼誤會……”
“啊?”
鳳曦無語,這就是你考慮了半天的結果嗎?
不行!
我不同意!
立刻搖頭,鳳曦語重心長道:
“沒有誤會的,外公,為了大房和三房的安寧,您還是撤掉二房吧。家和萬事興,沒我最開心,您說對吧?”
謝泊遠:“?”
不行!
他這孫女兒都這般忍讓了,他怎麼可能狠心的將她逐出家門?
於是不等鳳曦再說,謝泊遠已一腳踢在自家兒子腿上,厲喝道:
“你家那兔崽子能一時衝動,鳳曦怎麼就不行!連這孩子都知道家和萬事興的道理,你這做舅舅的不懂?”
“外公,這不能怪舅舅的,他做錯了什麼呢?他也就是不喜歡我而已。”
見謝泊遠非但不把她趕出去,還開始給她討公道了,鳳曦也急了。
可聽她這麼一說,謝泊遠卻更氣了。
他也不是傻子,目光在謝濂、謝琅、蘇瑜、餘氏和蘇道林幾人身上一掃,頓時發現了三房眾人極高的參與度。
他知道三房嫉恨二房,謝濂更是對他一直不將餘氏扶正,給他個府中嫡出的身份耿耿於懷。
如今倒好,三房竟趁他不注意合起夥來欺負他嫡孫女這根獨苗!
這一瞬間,謝泊遠忽然有了公雞護崽的責任感:
“曦兒彆急,外公今日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鳳曦:“……”
她真的不需要公道……
可看某老人那護犢子的架勢,連“曦兒”都喊上了,想必是不會如她的願了。
所以本著見好就收,必要時候必須落井下石的精神,鳳曦立馬坐地起價道:
“那好,我這兒不接受關關禁閉,抄抄書,訓斥幾句或是口頭道歉等一係列解決方式。”
剛準備說“家和萬事興,親兄弟哪有隔夜仇”,準備讓三房集體給自家孫女道個歉的大家長謝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