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聞言的謝濂先是一懵,緊接著便咬牙切齒的盯著鳳曦,恨不得在她臉上盯出個窟窿來。
不止是他,在場的其他人也麵色複雜,暗歎昭明公主果真如傳聞一般厚顏無恥。
可事已至此,一個位置和兩個位置又有什麼區彆呢?
為了哄住自家老爺子,又或者說為了不將這場鬨劇的鍋背在自己身上,謝濂還是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
“給、她。”
“爹,您怎麼也慣著她!明明就是她……”
“我說給她!”
謝琅還想申辯,卻被謝濂一個眼神嚇退,不得不憤憤低頭。
而主桌上兩個相對邊緣的小輩也趕忙起身,灰溜溜的往次桌而去。
見此鳳曦隨口敷衍了句“謝謝”,起身便往小輩主桌走去。
到是祁霄麵色複雜,遲疑了片刻才在天禧催促的目光中跟上鳳曦。
可即便走出了一段距離,耳力過人的他還是聽到了謝濂小聲對一旁的蘇瑜道:
“找人去交代琅兒他們一聲,讓他們想辦法激怒鳳曦。哼,她不是很會鬨麼?今日咱們也讓她在老爺子麵前鬨一鬨。”
蘇瑜方才被鳳曦嗆的心燒,聞言立刻便答了一聲兒“好”。
祁霄冷笑,他早知謝家三房這吃不得虧的性子,卻沒想到這家人會不要臉到一起對付鳳曦這根毒苗苗。
然後祁霄便見某毒苗苗無知無覺的走到了主桌,並在謝琅等人震驚的目光中坐在了主位旁邊的位置上。
謝琅:“?”
眾人:“?”
所以你給這兒胡攪蠻纏了半天,廢那麼大勁兒搶來的主位,你根本就沒打算坐是吧?
一股氣瞬間堵在了心口,眾人還沒來得及質問,便見鳳曦扣住了祁霄手腕,旁若無人的把他往主位上拖。
祁霄:“……”
彆人還在為他能上主桌而震驚,祁霄自己卻知道這又是某毒苗苗用來惡心彆人的手段,隻不過還同時惡心了他而已。
而作為一個廢物贅婿,他也沒什麼好反抗的,鳳曦拉他坐,他也就坐下了。
可他坐下的瞬間,除了謝晚吟以外的人都炸了!尤其是剛剛收到消息,要自己想辦法激怒鳳曦的謝琅。
“嗤,鳳曦,桌上的大家都是親戚,你要坐主位沒問題,可他一個外人,跟我們坐未免有些不合適了吧。”
不止謝琅,桌上其他人也陰陽怪氣道:
“小公爺說的在理啊,這某些人去年還在末桌末位呢,怎麼挨了一頓打,今年忽然就得道飛升了呢?”
“就是,公主您不是一直不待見他麼?今兒個怎麼忽然轉性了?”
大家正討論著,謝晚吟身旁一名藍衣青年忽然道:
“諸位都少說兩句吧。要我看,公主這也是無奈之舉。”
“哦?表哥此話怎講?”
謝琅與青年對視一眼,立刻遞上了話茬兒。而有了表弟捧哏的蘇道林自是一臉無奈,頗為理解的看向鳳曦道:
“公主一心愛慕穆小侯爺,奈何皇上為償祁家之恩,硬是斷了這份姻緣。如今皇上與國公爺又因某些人怪罪公主,公主不縱著他些能怎麼辦呢?”
此話說完,桌上眾人哪兒還見方才的怒意,一個個皆是唇邊含笑,目光揶揄的把鳳曦和祁霄盯著。
嫌棄、鄙夷、幸災樂禍……
這些目光一一與原主記憶中的屈辱重合,仿佛一條本就愈合不良的傷疤,再次被人狠狠的撕開。
毫無準備的被迫成婚,成婚後因廢物夫君受儘嘲笑,就連心上人也總以她的婚姻為由拒絕於她……
可以說,這場婚姻和祁霄就是原主的心病,一戳一個準,一聽就炸毛。
痛,太痛了!
可原主痛,關我什麼事呢?
於是在祁霄複雜,謝晚吟擔憂,眾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中,鳳曦一臉讚許道:
“說的很好,下次彆說了。”
蘇道林:“?”
謝琅:“?”
眾人:“?”
不是,你的火呢?
你不發了?
“公主,您曾經也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如今怎被一個贅婿逼到了這種地步,這事兒若是傳出去,還不知會有多少人恥笑呢……”
蘇道林還不死心,一旁的謝晚吟卻側眸望他,眼底已有薄怒。
幾乎是一瞬間,鳳曦便悟了。
她想起來了,這蘇道林可不就是蘇瑜的侄子,謝晚吟的眾多追求者之一麼?
難怪這麼不遺餘力的貶低祁霄……
還有謝晚吟那楚楚可憐,一直擔憂的望著祁霄的眼神,鳳曦簡直無力吐槽。
你這麼愛他那你倒是說句話啊!
當個啞巴怎麼追男人啊!
“公主,您不會真的要這般忍氣吞聲吧?”
蘇道林嗤笑,看向鳳曦與祁霄的眼神裡滿是得意。
他就不信他都說到這地步了,鳳曦這草包還能無動於衷。
好在不負他所望,鳳曦下一秒便側眸望向祁霄,語氣極差道:
“聽到沒有,他又用你羞辱本宮呢!”
斂下眼底的冷笑,祁霄一言不發,顯然已準備好迎接她的怒火了。
不得不說,這女人今天已經很能忍了。
而眼看就要完成任務的蘇道林與謝琅等人,更是麵露得意,一心期待著門外的國公爺等人能夠走快一點。
最好進來就剛好撞見鳳曦打罵祁霄……
於是在滿桌人或期待或忐忑或漠然的注視下,鳳曦又一次對祁霄開了口。
“你愣著做什麼?”
恨鐵不成鋼的瞧著少年,鳳曦十分不走心的委屈道:
“難道讓他閉嘴這麼簡單的事,夫君都不願意幫你家公主我做麼?”
祁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