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見到韋小寶,高興地拉著他進了房間,上上下下檢查了好幾遍,確認韋小寶沒有受傷,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下。
韋小寶等雙兒興奮勁退去,才注意到幾天沒見的雙兒此時竟然有些麵容消瘦、兩眼發黑,想著她擔心自己,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不免有些心疼,將雙兒緊緊摟在懷裡。
雙兒雖然知道韋小寶又要胡來,不過自己也想他,也不掙紮,索性腦袋靠在韋小寶的胸口,享受著韋小寶的擁抱。
雙兒問道:“你是怎麼逃回來的?”
韋小寶說道:“我不是逃跑的,是盧植讓我來勸張角投降的。”
雙兒抬起頭看著韋小寶的下巴說道:“那個張角是假的。”
韋小寶鬆開雙臂,盯著雙兒的眼睛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雙兒說道:“我偷偷去過張角的軍帳,還跟蹤過他。”
韋小寶來了興趣,拉著雙兒坐在床沿上,一邊擺弄著雙兒的手,一邊說道:“你快給我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雙兒覺得癢,輕輕抽了一下手卻被韋小寶用力抓住,便不再掙紮,笑嗬嗬說道:“你走的時候不是暗示我去調查張角嗎?而且我每天在這裡等你,也無所事事,就每晚都溜出去去張角的軍帳裡查看。有一次我跟著張角去了一個大宅子,在窗戶下麵聽到張角在裡麵跟人說話。裡麵那人的聲音和張角一模一樣,隻是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韋小寶猛地站起身來,說道:“果然是個冒牌貨,怪不得張梁一直攔著他跟我說話。”
韋小寶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轉頭看著雙兒,問道:“你還認得去那個大宅子的路嗎?”
雙兒點點頭。
韋小寶說道:“咱們今天晚上去看看。”
雙兒說道:“小寶,這城裡百姓好可憐。我每天晚上出去,都能聽到他們議論,大家都擔心外麵的軍隊打進來。如果真能勸張角投降,也是一件大善事。”
雙兒一向心善,韋小寶卻沒想那麼多,突然聽到雙兒的話,沉思了片刻說道:“我本來隻打算逼著張角送咱們回去,既然好老婆也覺得應該勸張角投降,咱們今晚就試試,能不能大功告成,就看張角了。他如果不想投降,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會同意。就像吳三桂,一心想當皇上,小玄子把他兒子吳應熊扣在京城,他該造反一樣造反。”
雙兒說道:“小寶,咱們都來了十幾天了,萬一吳三桂真的造反,曾柔姑娘還在揚州呢。”
韋小寶說道:“吳三桂應該不可能那麼快打到揚州,況且還有天地會的兄弟在,曾柔自己的武功也不差,逃出揚州問題不大。就是可惜了”
雙兒問道:“可惜什麼了?”
韋小寶說道:“可惜曾柔沒跟你一起來救我,不然我左手一個好老婆,右手一個柔老婆,就不用再想著回去了。”
韋小寶說著已經把雙兒摟在懷裡,一臉賤笑。
雙兒推開他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來欺負我。就算曾姑娘在這,那方姑娘和沐姑娘怎麼辦?”
韋小寶罵道:“該死的烏龜王八蛋洪安通。雙兒說的對,我韋小寶不能有了好老婆就忘了大小老婆。無論如何今晚上都得逼著張角送咱們回去。”
韋小寶掏出匕首檢查了一番,又對雙兒說道:“上次那個唐秦被你點穴以後,嚇得魂都沒了。這次咱們還用這個辦法,再加上我的匕首,不信張角不聽老子的。”
拿定了主意,韋小寶和雙兒在房中一直等到天黑。
韋小寶學著妓院嫖客的樣子,在房間裡弄出一些聲音。雙兒雖然不通男女之事,聽著韋小寶滿嘴的淫詞浪調,也不免有些臉紅,小聲說道:“不是去找張角嗎?你怎麼開始胡鬨了?”
韋小寶笑著說道:“不讓他們放鬆警惕,咱們怎麼溜出去?”
雙兒心想:“我每晚出去也沒人懷疑,你就是變著法欺負我罷了。”
韋小寶讓雙兒也發出一些聲音,被雙兒嚴詞拒絕,他覺得無趣,隻好吹滅了油燈自己躺在床上胡鬨,等著外麵沒了腳步聲,才和雙兒從窗戶上偷偷爬了出去。
黃巾軍主力都忙著布防,城裡的巡邏也隻是擺擺樣子。雙兒領著韋小寶一路躲藏,很快就到了地方。
雙兒翻過牆頭,從裡麵打開後門讓韋小寶溜進去,二人才順著牆角摸到窗戶下麵。
房間裡傳出聲音,韋小寶聽起來有些耳熟,隻是聲音很小,聽不太清楚。
雙兒小聲說道:“就是這間了。”
韋小寶拔出匕首,輕輕挑開窗戶上的紗布,眯著一隻眼睛往裡看。
屋裡點了七八盞油燈,整個房間亮堂堂的。
韋小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屋子中間的人,嚇得縮頭回來,說道:“張梁怎麼會在這?”
雙兒也聽出來房間中不止兩人的聲音,說道:“小寶,裡麵人多,咱們要不然先回去吧?”
韋小寶好奇心起,又把腦袋湊到窗戶邊上,說道:“先看看怎麼回事。”
韋小寶聽到房間裡的張梁說道:“大哥,既然是降,投降盧植和投降朝廷又有什麼區彆?”
一個微弱的聲音說道:“三弟糊塗,左豐和唐周這樣的閹黨,隻會為自己考慮,怎麼能保全你我性命,不過是誆騙我們投降之後再將我們趕儘殺絕。”
張梁說道:“盧植不是一樣想讓我們死嗎?”
韋小寶心想:“看來張梁說的沒錯,張角果然想投降。可是張梁怎麼也想投降了?”
韋小寶歪了歪腦袋向那聲音看去,果然見到床上斜躺著一人,正是張角。隻是在張角身邊竟然還站著另一個張角。
二人模樣一般無二,隻是床上那張角顯然已經命入膏肓,就像一口氣上不來就要去了一樣。
張梁說道:“大哥你受傷以來,軍中大小事務都是弟弟我一人承擔,此時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帶領兄弟們投降盧植。如果大哥執意要降,就請大哥一人出城投降吧。”
張角突然大笑,笑聲中夾雜著咳嗽聲,笑聲之後說道:“看來你早就有了取代我的想法。”
張梁說道:“我也是為了起義大業,不想看著大哥白白葬送大好前程。”
張角說道:“我命不久矣,如果能換來城中軍事百姓周全,也是死得其所。麻煩三弟把我綁了送出城外。”
另一個聲音說道:“既然天公將軍一心求死,那屬下隻好擁護人公將軍完成您老人家的遺誌了。”
話音未落,一個人影持劍刺向張角。
韋小寶已經看清楚那人,驚呼一聲:“唐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