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年12月底,羅恩又匆匆趕去泰米爾邦。
圍繞賈亞拉利塔的案子又有了變故,這位“阿媽”被抓起來了!
前首席部長,aiadk黨魁被捕,這是震動南印度政壇的大事。
羅恩收到消息後,不用卡維婭催促,就匆匆飛往泰米爾邦。
他在賈亞拉利塔主政期間,投資了那麼多項目,總要確定會不會受影響。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對泰米爾邦的政治局勢有個清晰的了解,這關乎將來的事業布局。
他的“阿媽”為何被捕?未來是否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以後要怎麼和dk打交道?
這些都要他親自確認,當然關心一下卡維婭也是應有之義。
於情於理,羅恩都要跑一趟泰米爾邦。
“怎麼說?你姑姑被以什麼罪名逮捕的?”
“不明財產,內部交易。”卡維婭很擔心。
“嗯?”羅恩不解。
什麼時候印度的司法這麼高效了?這種案子不都是年沒結果嗎?
“是dk在針對她,你知道的,有首席部長推動,法院那裡會以最快速度處理。”
“不明財產我可以理解,內部交易是指什麼?”羅恩上次來可是幫她擦過一次屁股。
“邦政府名下的一家工業公司,當初交易的時候,很多資產被賤賣了。”
“涉及金額多少?”
“3億多盧比。”
“案子的進度呢?這麼快被捕是證據確鑿?”
“不,參與案子的幾個主要官員還沒審出結果。更重要的是民眾對那筆不明財產,很不滿。”
這是賈亞拉利塔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的,她聲稱的一盧比薪水,現在狠狠的扇在了自己臉上。
dk的老對手故意把這些問題曝光,讓媒體大肆報道,憤怒的民眾紛紛上街頭抗議。
最高院那裡為了平息事態,隻能先下達逮捕令。
並準備在下個月,也就是97年1月份,對案子進行初審。
“有點麻煩啊。”羅恩歎氣,民怨最不好搞。
“我很擔心姑姑,她從來沒去過監獄那種地方。”
賈亞拉利塔已經快五十歲,從小到大養尊處優,哪見識過牢房的恐怖。
“放心,她身份特殊,警局和法院不會太苛待她。”
“可是這案子要審到什麼時候,難不成姑姑要一直被關著?”
“她黨內的其他人呢,他們沒有設法搞定這些訴訟?”
羅恩才不信泰米爾邦的官員有多清廉,整個印度的官員體係早已爛到根。
“aiadk在上半年大選中慘敗,大多數要員都被踢出了政府部門,他們找不到可用的關係。”
“也就是泰米爾邦現在是沒指望了。”羅恩皺眉。
“是。”卡維婭很頹喪。
她擔心時間久了,那幾個參與內部交易的官員會挺不住。
一旦認罪,那後果更嚴重。
“看來隻能找外援了。”
“外援?”卡維婭眼睛一亮。
“是,泰米爾邦的警察和法院都傾向於現任首席部長。按照你姑姑的情況,在證據沒確鑿的情況下,不能下達逮捕令的。”
“對!就是這樣!”卡維婭興奮道,“不過那些財產怎麼解釋?不能給民眾交代的話,很可能還會有意外。”
“簡單,給它們找來路就行。”
“嗯?”卡維婭不解。
“贈予懂嗎?”羅恩輕笑道,“侄女送點衣服鞋子給姑姑有什麼錯?很合理吧。”
“可是我哪有那麼多錢…”
“笨!你沒有,我有啊。”
“咦,你是說…”卡維婭有些想明白了。
“懂了吧,隻是找個借口而已。”
“哇,羅恩,這樣的話,外界肯定不會懷疑。”
“要怎麼感謝我?”他猴急的使出龍爪手。
“先等等,外援又從哪裡來?”她護住胸口。
“我去趟新德裡,大不了讓最高院向泰米爾法院施壓。”
“你真好。”卡維婭軟了。
羅恩也不客氣,直接把她扔床上了。
“呀!是不是少了什麼東西?”她感覺不對勁。
“彆管了,現在哪有時間去找雨傘。”羅恩開啟全自動模式。
一夜歡愉,第二天羅恩就陪著卡維婭去探視賈亞拉利塔。
讓他們大感驚訝的是警察確實沒苛待賈亞拉利塔,卻也沒給她優待。
她就被關在一間普通牢房裡,不過兩米見方。這方寸之地除了馬桶和水龍頭,其他什麼都沒有。
肥滋滋的老鼠在角落裡旁若無人的亂拱,手指頭大的蟑螂在賈亞拉利塔腳邊不遠處爬動。
她看起來很憔悴,雙目無神,卡維婭進來好一會,她眼睛才重新聚焦。
看的出來這次入獄對她的打擊很大,或許她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結局。
姑侄倆互訴衷腸的過程且不說,羅恩大概把心裡的計劃和她說了一遍。
“我知道該怎麼應付法官,但外麵的那幾個官員”
“我會搞定,他們隻要不傻,就知道該做什麼。”
“羅恩,多虧了你。”賈亞拉利塔十分感激道。
她落到這步田地,結果黨內卻沒有能力挽狂瀾的人,至今仍不得保釋。
羅恩的到來讓她既欣喜,又感動。
“姑姑,他們怎麼能對你這樣?我要在報紙上抗議,他們至少應該給你換個乾淨的地方。”卡維婭眼睛都紅了。
“沒用的,他們有無數理由推脫。”賈亞拉利塔倒是看的很淡,“你得聽羅恩的,準不會錯。”
“是,我當然聽他的。我除了他,還能依靠誰呢?”卡維婭擦眼睛。
“好啦,我馬上就去新德裡,我保證。”羅恩摟住她的肩膀,安慰她。
這小妮子現在可會撒嬌了,眼淚一擠,柔弱的不行。
他們又聊了幾句,離開了牢房。
臨走時羅恩找來獄警,他隻淡淡的說了幾句話,對方就忙不迭的點頭。
牢房是dk的人故意整賈亞拉利塔,羅恩沒執意要去動這個安排。
不過雇人每天打掃一遍衛生,再做些可口的飯菜,換點乾淨的床鋪還是可以辦到的。
甚至不用他吩咐,獄警就表示每天會送上一份報紙給賈亞拉利塔。
這改變不了什麼,卻能極大的緩解她的壓力。
那個獄警很有眼色,知道羅恩的身份,所以熱情的很。
甭管是誰坐首席部長那張椅子,但有一點不會變,那就是他們永遠需要商人的錢。
賈亞拉利塔看似落難了,不過如今卻有人保,那未來東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
出了警局,卡維婭餘怒未消。
“他們說印度是最大的民主國家,完全是一派胡言。”
“誰說的?”
“報紙!”她怒氣衝衝道。
“報紙不就是你寫的嘛。”
“你這家夥”她語塞。
“印度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懂。”羅恩無所謂的聳聳肩。
“都是曆史遺留問題,英國人滾蛋以後,留下一大堆爛攤子。安姆倍伽爾改寫了這個國家的憲法,但無力改變這個國家的司法體係。
對英國佬來說,為印度的自由和獨立而戰的鬥士,譬如提拉克這樣的人,統統都是恐怖分子。當我們的憲法和實際執法背道而馳的時候,一切都是瞎扯淡。”
她氣印度的腐敗,氣司法的無能,氣姑姑在沒有證據的條件下就被擅自逮捕。
羅恩沒好意思說,你姑姑就是泰米爾最大的腐敗頭子。
人嘛,都是這樣。說話都下意識的朝著屁股方向,完全忘記以前所憤恨的東西,正在自己身上複現。
羅恩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這裡是印度,你難道指望自己成為白蓮花?
心裡有了定計,又幫卡維婭打了幾針後,他就收拾一番飛往新德裡。
嘖,這兩年他幾乎沒有太悠閒的時光,在印度次大陸上空到處亂飛才是常態。
他本打算在年底到古吉拉特邦視察一番,那裡也有很多生意,結果行程一變再變。
新德裡還是那副模樣,大街上永遠擁擠不堪。
牛車、摩托車、汽車、自行車齊齊的殺上馬路,又很快堵住。
路兩旁臟兮兮、瘦弱的人群,還蹲在那兒,不知道在等什麼。
這裡沒他們的容身之地,就連巴士車頂都沒有空餘的位置。
他們或許是從汙穢之地來德裡尋找光明的,可現在還是生活在黑暗之中。
看上去大約有幾百人就在車龍的兩邊,交通堵塞好像對他們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他們有沒有意識到馬路上出現了堵車現象?這條路上的人好像生活在兩個世界,黑蛋裡麵與黑蛋外麵。
一輛輛汽車就是黑蛋,它們密不透風,隔絕外麵汙濁的空氣和刺耳的噪音。
羅恩就坐在一輛黑蛋裡,來接他的人是二伯家的維傑堂哥。
他是蘇爾家常駐新德裡的機動人員,平時沒什麼事,就是找各路官員吃吃喝喝、打聽打聽消息。
如果有什麼風聲或是政策上的變動,維傑就會及時通知北方邦的老家。
他的父親,也就就是羅恩的二伯阿迪亞,現在已經在北方邦身居部長要職。
維傑自小就受他的熏陶,在政治上的天賦遠超同齡人。
如果沒意外的話,維傑以後會接阿迪亞的班,繼承他的政治遺產。
現在把他放到新德裡,也是在有意識的鍛煉他。
如果維傑能在新德裡建立起自己的人際關係網絡,那對他以後的選舉必將大有好處。
“對了,羅恩,最近有很多人打聽你的消息。”他臉上露出笑意。
“什麼?”
“你知道吧,就是那些傳承很久的古老家族,他們對你現在的狀態很感興趣。”
“狀態?”羅恩不解。
“婚姻狀態。”維傑終於笑出聲。
羅恩翻了個白眼,敢情是在打他本人的主意。
“不過老弟,你這個年齡也該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在印度如果一個年輕人超過25歲還沒結婚,那會被視為不愛國。
某些極端教徒,甚至把這當作是褻瀆神明。
羅恩馬上就24歲,在很多人眼裡,他該結婚了。
家族的人也認為,他這個年紀該找個稱心的老婆。
“安排相親就免了,先等我把手頭的事處理完。”
印度也有相親的,並且很正式。雙方家庭會隆重出席,都認為這事關自家的臉麵。
羅恩對相親什麼的實在無感,他身邊女人都多的裝不下,還需要相親?
隻不過自從年初蘇爾家在北方邦登上政治舞台後,注意到他人就越來越多。
越了解,他們越心動。羅恩不僅在北方邦擁有極強的人脈關係,還是超級大富豪。
這種金龜婿妥妥的搶手貨嘛,到維傑這裡試探風聲的人,多到數不過來。
羅恩沒興趣見他們,結婚什麼的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