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這小子這麼市儈,實質上隻是為了讓自己覺得,這是一筆生意。
從而減輕自己的虧欠感。
這小子真的很傲,傲到了骨子裡。
可他卻並不討厭。
不似那些無病,自詡一身才華卻無處施展的才子,秦牧傲氣源於自信和腳踏實地。
他心裡也暗暗決定,等此間事了,一定要好好補償秦牧。
等他跟長樂大婚,一定要送他一份大驚喜。
可他卻不知道,秦牧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十萬人的衣食住行,那該何等賺錢的生意?
而且他估算過,接下來兩個月還會有大量的流民進京,最後人數應該會維持在十五萬人左右。
這樣一來,秦家村的低端產品就有了一個穩定的傾銷地。
而且,是隻有他秦家村才能涉足的市場。
就算前期有投入,可彆忘了,他還向李玄明提了十個條件。
其中各類礦場就有不少,這些可都是實打實的硬資產。
而這些資產,是有錢都拿不到的。
因為技術問題,他們開發不徹底,衍生不出其他產品。
但秦牧最不缺的就是技術。
這樣一來,限製秦家村發展的資源問題,產能問題迎刃而解,還順帶著把秦達等人推到台前,他則可以躲在秦家村,高枕無憂。
一舉三得。
至於高聖元這仨,一看就是大官,也可以拉下水。
必須讓他們給自己打工才行。
前提是,自己要能鎮得住他們。
“不過話說回來,伯父,這仨個老東西,不對,老兄你有安排嗎?”秦牧問。
長樂跟珊瑚捂嘴偷笑。
高聖元三人臉都綠了。
這小子,還真是嘴不饒人。
獨孤皇後道:“逸雲,這三位,是你伯父過命的好友,也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分彆是左右仆射和中書令。”
“哦,官位還不小,怎麼說話做事跟愣頭青一樣?”秦牧眼神淡然,絲毫不覺得驚訝。
“秦牧,老夫跟陛下打天下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高聖元怒聲道。
“知道你死的比我早,不用驕傲。”秦牧擺擺手。
珊瑚笑噴了,長樂也笑得不行。
獨孤皇後無奈搖頭,誰讓他們對秦牧無理在先,活該。
高聖元氣的吹胡子瞪眼,卻拿秦牧沒有任何辦法。
李玄明也是頭疼,他早就提醒過他們仨,非不聽,這下知道厲害了吧?
“行了,你也彆貧嘴了,現在你是總指揮,我們都聽你的。”李玄民道:“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全力支持你,不管之前有什麼誤會,都先把成見放下。
都是為了流民,誰也沒有私心,要不然他們仨也不能跑過來被你一個小輩數落不是?”
秦牧也是見好就收,“他既然是左仆射,就負責運輸物資。他是右仆射,就負責廠區的督造。”
“那我呢?”朱漸離問。
“你是中書令,比較特殊,就負責口號宣傳,順帶負責村落的下水設施和公廁建設!”秦牧說道。
朱漸離見秦牧給自己多安排了一項工作,覺得這小子識貨,心裡還暗暗高興呢。
“都沒問題了吧?”
“沒問題。”眾人異口同聲的道。
害怕他們不清楚職責,秦牧還特地把每個人負責的事項寫了下來,避免他們推諉。
做完這些後,秦牧伸了個懶腰,“還有沒有人想學騎車的?”
“我,秦大哥,教我!”珊瑚迫不及待的道。
秦牧點點頭,然後讓黑妞和胖虎準備燒烤,自己則帶著小姨子去學車了。
看到這一幕,三人更加篤定秦牧是珊瑚的駙馬。
暗道這小子好福氣,雖說珊瑚不是嫡長公主,卻也是嫡出的公主。
“都明白自己分工了?”李玄明問。
“都明白了。”
“既然如此,今天開始行動,不過,這裡的事情,都爛在肚子裡,朕不希望聽到半點風聲!“
“是,陛下!”
隨後秦達等人就離開去籌備事項。
李玄明也鬆了口氣,躺在妻子的腿上,“可算把這些人穩住了。”
從丈夫疲憊的神情可以得知,昨日的情形,比他說的還要激烈,獨孤皇後也沒說什麼,隻是默默的替他揉摁腦袋。
這時候,魚朝恩跪在李玄明跟前,“爺,國舅的信。”
李玄明急忙坐起身,拿過信看了起來,“哼,真是獅子大開口,他們怎麼敢的?”
“大哥信中說什麼了?”獨孤皇後問。
李玄明也沒有瞞著妻子,把信遞了過去,“逸雲要的礦場,都是有主之物,但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沒想到,他們居然坐地起價!”
獨孤皇後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婦人,看著信上的內容,也是秒懂,慍怒道:“這些人,該殺。”
“等我熬過這一關,定要逐個收拾。”李玄明壓下心中的憤怒,卻不願意在緊要關頭鬨出事端來,隨即道:“先遂了他們的意,等我空出手來,必要讓他們後悔。”
他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出去,隨即看向秦牧,心中暗道:“這小子,說不定有好辦法能改變朝廷取仕”
很快,信送到了獨孤信的手上,他有些意外的道:“竟然真的答應了,看樣子,形勢比我想的更嚴峻。
不過,陛下隻會把仇恨算在他們頭上,與我何乾?”
他彈了彈信,隨即派人去回複那些世家。
都是一些不值錢的礦山,給得起價格,自然就拿得下。
獨孤信也是辦事迅速,當天傍晚,就拿下了所有的礦山。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去皇帝麵前邀功。
順便看一看,那個陛下口中的‘神秘人’。
而獨孤信拿下礦上的消息,也在世家圈子傳開。
比如,那個將廢棄鐵礦賣給獨孤信的博陵崔氏,成交價格是三十多個官員。
本來他們就是獅子大開口,沒想到還真答應了。
雖然都是七品以下的官員,但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眼下,整個崔氏,最大的官員也不過是崔師道正五品的給事郎。
說起來很可笑。
卻是目前世家麵臨的處境。
若是聽話,將會遭到朝廷無時無刻的打壓。
但是那又如何?
他們關上門,連皇帝都可以不鳥。
把他們惹怒了,改天換地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這一次,皇帝的妥協,更像是低頭!
崔師道說道:“陛下扛不住了,朝廷現在缺人,又餓殍遍地,沒有世家參與,很難度過這一關。
一旦民變,關中糜爛,要出大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