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祜最終選擇了後院的亭子作為自己的商議現場。
此刻,他正跟小光和如如討論賀詞事件。
“也就是說,目前我們處於一個非常被動的狀態。”盛祜沉聲說道。
“這幾天我們加強了莊裡的守衛,確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如如說道。
一旁的小光點了點頭。
盛祜也點了點頭,他本以為對方會在朱無視新婚當天搞出什麼動作來,結果卻是異常的平靜。
“總管,下一步我們該往哪個方向進行調查?”小光問道。
“哪個方向?”盛祜一臉憂愁,“我也不知道,讓我想想。”
老實說,他現在是一頭霧水。
當事人朱無視還不給他提供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哎,這屆總管真難當!
感歎之後,盛祜又回歸正題。他又仔細回想了一遍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從清溪鎮開始到前幾天,突然間,一個名字衝進他的腦海裡。
“柳生但馬守?”盛祜自語著,同時把目光放向如如。
如如很快領會到盛祜的意思,“總管,你的意思是,這幕後之人是柳生但馬守?”想了想又說道,“之前柳生派派人假扮出雲國公主,企圖不軌,後來奸計被王爺識破,所以柳生派是報複王爺來了?”
“你這個思路不錯啊。”盛祜由衷感歎,“其實我都沒想到這個方麵,我隻是突然想起來,之前有黑衣人想對我師兄和一刀不利,我和王爺他們商討過後把柳生但馬守定為頭號嫌疑人。”
“那,總管你的意思是?”小光問。
“眼下沒有任何線索,我們換個行動。查柳生但馬守。”
“那第一步怎麼做?”一聽到有事可做,如如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不然的話以後的日子可太無聊了。
沒辦法,有人搶了她的活。
“第一步,先去找飛鷹。”盛祜說,“飛鷹在曹正淳身邊待過,他可能知道些什麼。”
小光在聽到飛鷹的名字後就一溜煙跑了。
很快,不明真相的飛鷹被小光拽了過來。
“能不能先跟我說啥事再拖我?”飛鷹嫌棄地說道。
他正跟莊裡的護衛詢問莊裡今日的情況時,突然間一股外力強行拉著他奔跑。
要不是看清了對方是誰,他早就強行掙脫了。
“飛鷹,我問你,你之前跟著曹正淳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曹正淳跟柳生但馬守之間走得近?”盛祜也不拐彎抹角的,直接問道。
“總管,我先糾正一下,我那個不叫跟著曹督主,是臥底在曹督主身邊。”飛鷹嚴肅了口氣。
“你都管他叫曹督主了,還在乎是跟著還是臥底嗎?”
盛祜的話讓飛鷹一時語塞。
他撓了撓頭,暗暗責怪自己怎麼還沒改過來稱呼。
“我就問你,知不知道老曹曾經派人去殺我師兄和一刀?在一刀走火入魔,我了結師兄帶一刀在達摩洞除魔的那個時間。”盛祜問道。
飛鷹思忖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這事我不清楚。督主雖然信任我,但也不是什麼事都會交給我去做。我曾跟無痕公子說過,督主與千麵郎君的關係非比尋常,他們兩人會麵時,督主從來不留人在附近。”
“千麵郎君先放一邊,我問的是柳生但馬守。”
“據我所知,督主並不認識柳生但馬守。”飛鷹回答道。
“當初出雲國和親,假利秀的武功是東瀛柳生派的,然後我們又分析猜測意欲殺我師兄的黑衣人是柳生但馬守,好端端怎麼會有人在那個時候要殺我師兄和一刀呢?想來想去,還是老曹最有可能,所以我猜柳生但馬守是被老曹派去的,就叫你過來問問你知不知道他倆啥關係。”盛祜解釋道。
飛鷹聽完,仍舊搖了搖頭,“應該是沒關係。當初出雲國和親,太後失蹤,督主是儘心儘力尋找太後,一點也不像是在演戲。而且,在我臥底的期間內,我沒發現督主與東瀛人接觸過。”
聞言,盛祜隻覺兩眼一黑,“早知道就不叫你過來了,活生生把我的新思路給斷了。這下子我又不知道該往哪裡下手了。”
“總管,既然事關重大,不如上報王爺,讓王爺定奪?”飛鷹說道。
盛祜撇撇嘴,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纏滿了紗布的右手,然後從喉嚨裡擠出一句,“這事我全權負責。”
“又沒路了。”小光在盛祜身後嘟囔了一句。
“不,還是可以查這個人。”如如說道,“總管,我先回去跟地煞們重新製定行動計劃。”
“嗯。”盛祜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此刻,他心思全在自己在東瀛的那段日子。
柳生但馬守為了阻止女兒跟天涯在一起,不惜殺了天涯和雪姬,如今,天涯和雪姬在蛇島隱居,不知道柳生但馬守能否放過他們。
王爺讓萬三千帶著湘西四鬼去蛇島了解天涯的情況,是不是也是因為他考慮到了這種可能?
不行啊,看來還是得去找王爺麵談一下。
可是,這去談一下,說不定他就要癱一下了啊!
滿麵愁容的盛祜掃了一眼還留在自己身邊的小光和飛鷹,不由得豁然開朗,臉上漸漸露出放肆的微笑。
“古有投石問路,今有主動請鷹。”盛祜邊說邊笑著拍了拍飛鷹的肩膀。
“總管你主動請纓乾啥?”飛鷹很是不解,但也從盛祜的眼神中讀出了陰謀的意味。
“主動請鷹,飛鷹的鷹。”盛祜繼續笑著,“我就是想讓你替我去請王爺過來商量商量柳生但馬守的事。”
“總管,這事放在以前,我可以替你去。但是現在不行。”飛鷹嚴肅地搖了搖頭,“王爺剛大婚,我們不能去打擾王爺。”
“你剛剛還說讓我去上報王爺的,那個時候你怎麼就不怕打擾到王爺?”盛祜反問道。
“因為是你去啊,所以我不怕打擾到王爺。”飛鷹理直氣壯地回道。
盛祜一聽急眼了,“真不愧是跟過老曹的人,精明得很。”轉而把目光投向小光,“小光,你的意見呢?”
“總管,您稍等!待我把天下第一神醫請過來,您再去見王爺!”說完,小光以迅雷之速跑得無影無蹤。
“你看你們一個個的,搞得王爺好像有多嚇人似的!”盛祜對這兩人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沒過多久,一個憨厚的聲音響起,“盛總管,我這一聽說你受傷了,我就馬上趕過來了,你的傷不礙事了吧?”
雖然他剛進莊門就讓人拖了過來。
熟悉的麵孔,熟悉的語句。
盛祜見到秦爺就像見到了多年的朋友一樣親切。
“還挺好,就是打不了人了。”盛祜說著,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跟在秦爺旁邊的小光。
秦爺再一次汗顏,都啥時候了,盛總管您怎麼還想著打人啊?能不能歇一次?
盛祜正想要故技重施,豈料秦爺先開了口,“那個,盛總管,上次你跟我說的那件事,還算不算數?”
“算數算數!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呢!”盛祜沒心沒肺地笑道。
這個人居然自投羅網!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小光和飛鷹在一邊聽得是雲裡霧裡。
“那好那好,那去哪見她?”秦爺激動地搓了搓手。
他好像忘記了之前敲門的陰影。
“老地方!”
聽到盛祜的回答,秦爺一下子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猶豫了一會兒,才戰戰兢兢地說道,“又要我去敲門啊?”
看來他好像並沒忘記之前敲門的陰影。
“沒錯沒錯,你真聰明!”盛祜不住地點頭。
“我不敢啊,盛總管!”秦爺哭喪著臉,“你說萬一,王爺又從裡麵出來了怎麼辦?”
盛祜鼓勵他,“你說你,都敢去認識她了,怎麼還會怕見王爺?”
秦爺一聽,更加傻眼了。
莫不是盛祜要給他介紹的女孩子如如比王爺還恐怖?
“去啦去啦,沒事的!”盛祜繼續鼓勵著,“而且,王爺不一定在房間裡,你怕啥嘛!”
“可是,可是……”秦爺仍舊躊躇不前,頭也低了下去。
“秦爺,你可是天下第一大力士,你要相信你自己是可以的!”盛祜繼續為他打氣。
許是“天下第一大力士”的頭銜刺激到了秦爺,秦爺吞了吞口水,深呼吸一下,然後握緊了拳頭,語氣鏘鏘有力,“嗯!我可以的!”
伴隨著積極的自我暗示,秦爺抬起頭來,本以為看到的會是盛總管充滿期待的眼神,結果他的視線完全定格在了盛總管後麵的人的陰冷目光上。
呆滯了一下下,秦爺兩眼一黑,昏倒在地,並且口吐白沫。
盛祜正覺奇怪,想問下旁邊那兩人怎麼回事,發現那兩人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背後。
盛祜很不解,也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背後,結果倒吸一口涼氣。
“素心讓我過來找你玩。”朱無視說道。
平靜的語氣,平靜的表情。
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盛祜下意識地把自己的右手往背後放,半天從嘴裡吐出一句,“求求你做個人吧。”
“你也做個人吧。”朱無視不慍不火地回應道。
一旁的小光和飛鷹卻在心裡嘀咕,“求求您二位都做個人吧。”
躺在地上的秦爺尚有意識,艱難吐出一句,“求求你們先送我回天下第一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