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來得很快,裝備也格外齊全,剛一坐下就立刻測量沈嘉煦的身體數據,
莉莉絲在旁邊好奇又有些吃痛地看著,那些潰爛的傷口被直接翻了出來,用精巧的手術刀割掉,
“沒什麼大事,傷口的爛肉處理掉就行,隻是可能需要休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大概您不能再玩那些……呃,玩具了。”
醫生委婉地提示著,還以為是向導突如其來的情趣造成了這可怕的傷痕,畢竟這樣的情況也並不算少見,
莉莉絲一時無語,但也沒解釋,隻是指著傷口說道,
“那要不要打針什麼的,還是注射藥劑?那些工具生鏽了,他不會得破傷風吧?”
聞言,醫生愣了一下,才頗有些好笑地看著麵前麵容精致的少女,
“您是說感染?放心吧,哨兵的命都硬得很,他們像是不會死的蛆蟲,周而複始地重複著受傷痊愈的過程,隻要不是當場斃命,他們都會活下來的。”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蔑視,就好像,哨兵在他眼裡不過是一種可以被隨意踐踏的存在,
沈嘉煦低著頭像是沒有在意,唯有被發絲擋住的瞳孔裡露出幾分嗤笑,戚晗星在一旁站著不說話,原本應該咋咋呼呼的他,也沒對醫生說的話進行反駁,像是一種默認,
“但是他會痛,會很痛。”
莉莉絲麵無表情地盯著醫生,那雙澄澈的眼眸裡透露出不讚同的意味,
“加速愈合的藥劑,止痛的藥劑,不管什麼,能讓他早點好起來的都給我開一遍。”
“可價格會……”
“那不重要。”
反正她作為貴族千金,不可能連點醫藥費都拿不出來吧?
莉莉絲心安理得地想著,沒有注意沈嘉煦的欲言又止,醫生開了藥就離開了,戚晗星在原地跺了跺腳,看了她一眼,也許是想說什麼,可還是沉默著走掉。
房間裡一時很安靜,床上的少年倚靠在枕頭上,抬手灌入苦澀的藥劑,不同顏色的治愈藥物從喉嚨裡滑入,
他仰頭的時候,透明的藥劑瓶映照出一片絢爛的金色,明明是漆黑的深夜,又怎麼會有日光?
他沉默著將空的瓶子都交給家居機器人,才抬眸看著不說話的莉莉絲,
“很晚了,您該休息了,明日……”
“你的傷口怎麼辦?”
莉莉絲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語,點了點下巴,指著一旁白色的繃帶,
“我自己會包紮的。”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莉莉絲今日這麼奇怪,但沈嘉煦不想去猜她又想出了什麼折磨人的法子,他的睫毛濃密纖長,微微低垂眼眸的時候,看起來溫和而無害,
“哦,那你現在就包紮。”
“可我要脫……掉襯衫。”
她不是一向不喜歡看到哨兵的身體嗎?說什麼很難看,
可莉莉絲隻是冷笑了一下,
“怎麼,我不能看?都是夫妻,你怕什麼?”
原來是換了一個折辱的法子,沈嘉煦暗自嘲諷,麵上卻帶著一絲體貼的笑意,手指搭在衣扣上,略微偏頭,
白淨的襯衫下是薄薄的肌肉,覆蓋在修長的身軀上,刺眼的鞭痕交錯著,微微泛白,
“雖然可能會沒力氣,但結婚這麼久,你終於想起要我履行應儘的義務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刻意壓低的聲音好像帶著一絲情意,可那雙栗色的眼眸分明是冷漠的,
莉莉絲忍無可忍地伸手給了沈嘉煦一個暴栗,
“都傷成這個樣子,還在腦子裡想澀澀的事情,就算是女上……也會崩開傷口的啊!”
她沒好氣地坐在床邊,一手拿過了繃帶,從肩膀的位置開始纏繞,處理了傷口以後,屬於青年自己的氣息就開始傳遞過來,是一種木質的香氣,像是冷鬆,又像幽竹,總之是很清冷又溫柔的味道,
莉莉絲有一瞬間的恍神,直到指尖下的身體猛地緊繃,才發現自己用的力氣稍微大了一些,
繃帶已經纏繞到下腹部的位置,塊塊分明的腹肌觸碰到的手感簡直好到不可思議,
橫貫的傷口也在此處,所以沈嘉煦才會看起來那麼痛,他咬著發白的唇,不願意透露出一絲痛苦的聲音,
莉莉絲指尖打了最後一個結,想了想,又惡趣味地係成蝴蝶結的模樣,看著對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拍了拍手,
“好了,有什麼事的話,再叫醫生,權限給你們都開著了,有病就治,尤其是心理問題。”
最好是不要再盯著想要殺她了!
回到房間,莉莉絲從書桌的抽屜裡翻出了紙筆,在上麵用隻有自己才能看得懂的代號書寫,
“女主愛麗絲是在開學典禮一個月後才入學的,剛好躲過了以嚴苛著稱的軍校軍訓,入學前一天晚上,她因為好奇跑到了地下拍賣場,恰好救下了被原主賣掉的司玨,從此和他有了聯係。”
“因為缺席軍訓,愛麗絲需要拿證明到學生會銷假,撞見了獨自包紮傷口的學生會會長沈嘉煦,恰好她作為向導有治愈藥劑,送給了對方,沈嘉煦也對這個學妹有了一絲好感。”
“銷假後的第一堂課是謝桓所教授的軍事策略指導,愛麗絲因故遲到,被罰留下,司玨出場解釋,謝桓感謝愛麗絲的幫助並提出需要補測精神力,愛麗絲的精神力數值抵達s級震驚全校。”
“唔,至於戚晗星和傅遂,好像是因為認親的宴會,不管,統統把認識的機會提前就可以了吧?”
翻了個身以後,莉莉絲叼著筆看自己畫的鬼畫符,很是滿意,這樣,就算被人發現了,也絕對不會看出她寫的是什麼東西!
不過司玨和女主的相遇場麵被她破壞掉了,嗯……那先推進沈嘉煦的劇情好了,
不對,她好像剛剛給對方包紮了來著,總不能現在去把繃帶拆了吧?那沈嘉煦一定會覺得她腦子有問題的。
莉莉絲歎了一口氣,不過,男女主隻要相遇就能觸發劇情,她可以隨機應變,
但是,她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
學院的洗手間裡,謝桓終於在一片黑暗中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