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厚重的雲層如墨般翻湧,將月光嚴嚴實實地遮蔽。慕容昭獨自登上城樓,風聲呼嘯著,肆意撩動著她的發絲。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城樓之上那幅巨大的星圖上,抬手伸出指尖,緩緩觸碰到那神秘的紋路。
刹那間,仿佛觸動了某種古老而神秘的機關,七十二盞青銅燈毫無征兆地驟然自燃。幽藍的火焰在燈盞中跳躍,散發出的青煙嫋嫋升騰,在空中緩緩彙聚、扭曲,最終凝集成一個巨大的九宮格,將慕容昭嚴嚴實實地困在那流轉不息的星軌之間。
“此陣以女子經血為引,”一個空靈的聲音宛如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在慕容昭的耳畔悠悠回蕩。她循聲望去,隻見巫鹹的虛影從二十八宿的方位緩緩浮現,周身散發著神秘的光芒,“郡主可聞《璿璣懺》?”
慕容昭心中一驚,她深知自己已然陷入了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她的目光迅速掃視著四周,試圖尋找破解此陣的蛛絲馬跡,同時腦海中也在飛速思索著巫鹹所說的《璿璣懺》究竟是何物。
虛實相生本無界,
星辰倒影亦非真。
莫問機關何處破,
一念通達萬象新。
正當慕容昭陷入沉思之際,一道黑影如閃電般破牆而入,瞬間打破了緊張的氛圍。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公輸渺的機關獸“非攻”。這機關獸體型龐大,造型奇特,周身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它的獸瞳中射出一道奇異的全息投影,眾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竟看到了慕容昭三日前沐浴的場景。
“這畜生竟能折疊時空偷窺!”慕容昭又羞又惱,臉頰瞬間漲得通紅,憤怒地拔劍指向機關獸。
“姑娘莫要動怒,”公輸渺坐在輪椅上,緩緩碾過青磚,不緊不慢地說道,“姑娘的守宮砂,便是第九道陣門密鑰。”說著,他抬手拋出一個青銅匣,內裡裝著的正是《璿璣算經》殘頁。這殘頁仿佛有著自己的生命,正通過量子隧穿時隱時現,頁麵上的熒光粒子在空中不斷跳動、組合,最終拚出了dna雙螺旋的形狀。
慕容昭心中一驚,她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咬破指尖,將一滴鮮血點在殘頁之上。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滴鮮血竟激活了殘頁中的納米機器人。這些微小的機器人如同一群靈動的螢火蟲,迅速攀附到她的月白中衣上,開始忙碌地穿梭、排列。不一會兒,整幅銀河星圖便在她的衣衫上栩栩如生地呈現出來。
蘇懷素見狀,臉色驟變。他毫不猶豫地扯落自己的外袍,快步上前,輕輕將慕容昭裹住,仿佛要用自己的身軀為她遮擋一切。他手中的劍寒光一閃,劍鋒劃過之處,那些原本看似堅不可摧的星軌竟紛紛化作金粉,如雪花般飄散在空中。
“寅時三刻,奎宿移位。”裴照雪的聲音突然響起,他擲出冰魄銀針,銀針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在石壁上刻下洛倫茲方程。他的色盲眼透過血色琉璃,意外地發現方程中竟藏著一首情詩:“忍將青絲換星鬥,留得明月照歸途。”
慕容昭聽到這句情詩,心中一動,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她看向裴照雪,眼中滿是複雜的情感。在這緊張的局勢下,這句情詩仿佛一道溫暖的陽光,照亮了她內心的角落。
巫鹹的通訊陣在此時啟動,一陣奇異的光芒閃爍之後,沙盤上緩緩浮現出2025年考古隊的影像。現代的慕容昭正神情專注地撫摸著戰甲殘片,而那殘片仿佛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召喚,忽然化作一道流光,穿越時空,落入了永昌三年的陣法核心。
“觀測即改變。”巫鹹的虛影開始逐漸坍縮,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微弱,“郡主可知薛定諤的貓?”
慕容昭心中一震,她想起了曾經聽聞的關於薛定諤的貓的理論,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來不及多想,突然扯斷頸間的紅繩,將那枚承載著她與蘇懷素深厚情誼的訂婚玉佩投入陣眼。而這枚玉佩,此刻正是現代考古隊正在全力修複的珍貴文物。
就在玉佩落入陣眼的瞬間,整個九宮陣劇烈地顫抖起來,發出一陣沉悶的轟鳴聲。星辰的光芒開始紊亂,星軌也逐漸扭曲、破碎。隨著一聲巨響,九宮陣終於徹底崩毀,化作無數的碎片四散飛濺。
公輸渺的機關獸在此時突然吐出一個錦囊。慕容昭走上前,輕輕打開錦囊,隻見裡麵靜靜躺著一支鎏金步搖。她好奇地拿起步搖,按下機括,一個熟悉的聲音頓時在耳邊響起:“卿卿若亡,吾必讓三千世界陪葬。”
慕容昭的手微微顫抖,她撫著步搖上未乾的血跡,心中五味雜陳。她的腦海中浮現出蘇懷素那深情的麵容,眼眶不禁微微濕潤。這病嬌的告白,既讓她感動,又讓她心疼。
煙塵漸漸散儘,慕容昭在廢墟中仔細搜尋著。忽然,她發現了一枚芯片,芯片上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她將芯片交給沈瑤,沈瑤用銀簪小心翼翼地激活後,一幅驚人的全息影像緩緩浮現——竟是慕容昭嬰兒時期在現代實驗室被培育的畫麵。
慕容昭看著那影像,隻覺天旋地轉。她的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她的心中充滿了震驚、疑惑和迷茫,無數的問題在腦海中盤旋。自己的身世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為何會在現代實驗室被培育?這一切的背後,到底有著怎樣的陰謀?
此時,天空中突然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點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砸落下來。慕容昭站在雨中,臉上的水痕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絕,她知道,無論前方等待著她的是什麼,她都必須勇敢地麵對,揭開所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