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你是擔心”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來，而是挑了挑眉，“不過他可是你哥，需要你如此擔心嗎？”
“正因為他是我哥，所以我才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說實在的，她其實並不擔心自己的真實身份被曝光，但人心這種難以捉摸的東西，還是為自己留一些後路比較好。
盧修斯·馬爾福，對局勢任何微小的變化都能十分敏銳的感知。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養女和裡德爾有聯係，他會對德拉科做出什麼指示呢。
交好，還是遠離？
這隻是她的猜測，但事實上，她在裡德爾麵前和那些在他麵前俯首帖耳的食死徒沒任何區彆。
至少現在如此。
隻要裡德爾想，莉娜在麵對他時，照樣要親吻他的長袍。
而老沙菲克一旦不想認回這個流落在外，成為馬爾福家養女的孫女。
那她以後的生活是幸福還是坎坷，或許就在馬爾福家族的一念之間。
但如果德拉科極力護著她，事情或許就會不一樣了。
她現在要德拉科全身心的讚同她，順從她，甚至喜愛她。
巴蒂是個聰明的人，實際上，他聰明的可怕。
他從未去打探過莉娜的身世，但無需多言，幾個瞬息之間，他便猜到了一些，所以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他輕笑一聲，用一種混雜著讚賞和驚喜的眼神掃視著她，仿佛看到了一件讓他十分感興趣的物件。
“就和下棋一樣，走一步的時候要看到後麵的五步才行。”
“他也是如此。”
莉娜眉頭微微蹙起，“他？”
一種莫名的煩躁爬上她的心頭，似乎有什麼線索一直以來被她忽略了。
一個被保護好的秘密，無意間她或許窺見一角，但轉瞬就將它忘卻。
“我不喜歡。”
忽的停住腳步，惱怒和恐懼同時湧上心頭，“彆把我和任何人相比，也彆透過我看任何人。”
巴蒂頓住了，他還是潘西的樣子，手足無措的時候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莉娜在他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她的目光陰沉狠厲，像是蟄伏的巨蟒。
她看到自己的樣子後，微微蹙眉，但這股不適轉瞬消散，或許她本質就是如此。
她太會偽裝了。
巴蒂笑了一下，隨即走到她麵前拉過她的手，笑容從他臉上褪去，聲音沉寂如同深潭，一字一頓。
“對不起，原諒我。”
他的手，或者說是潘西的手，冰涼，纖細，散發著寒意，卻把她握的很緊。
莉娜垂眸看向他們相互拉著的雙手，在三三兩兩路過的學生眼中，他們隻是兩個普通的斯萊特林女學生。
但莉娜知道，在人畜無害的小女孩皮囊下，是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巴蒂·克勞奇。
人人都以為他死了，但他現在正緊緊拉著她的手。
莉娜知道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但她說不出。
“回去吧，潘西該醒了。”
“還有，很抱歉。”
莉娜沒有說話，而是轉身往禮堂走去，她知道巴蒂會離開霍格沃茨，回到裡德爾身邊去。
一切都會暫時回到正軌。
但什麼是正軌？
退一萬步來說，她剛才情緒上腦，說出的語氣不太好。
他究竟為何，為何忍耐，又為何主動示好？
莉娜本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但她卻知道每一個人的為人處世都有一定的道理和規矩。
巴蒂討厭德姆斯特朗的校長卡卡洛夫，莉娜就製造意外讓他受傷。
當時他眼中的驚喜和快活是如假包換的。
所有人都說他是瘋子，但瘋子和天才隻在一念之間，所以莉娜想要弄清楚，他的規律。
做什麼會讓他欣喜，做什麼會讓他愧疚。
一根一線都要在她手上，幕後牽線，才能在台前上演一場完美的戲碼。
不過這會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狩獵者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走在冬日的走廊裡，她的心緒漸漸沉重。
突然有人從身後攬住她的肩膀，突如其來的撞擊一下驅散了她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
一個發絲蓬亂的側臉貼上她的側臉，帶著戶外的涼意，莉娜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你走得真的好慢，我都跑回去拿完書了，你竟然還沒走到禮堂。”
說著，赫敏晃了晃手中的書本，裝飾古舊。
“這好像不是草藥學的課本？”
“聖誕前在圖書館借的，一本還不錯的讀物，當消遣。”
莉娜看著那本像磚頭一般厚重的圖書。
好吧，你說消遣那就是消遣。
“這裡麵講了很多有意思的魔法物品，真的太神奇了，在我們麻瓜世界裡，這就是科幻小說。”
赫敏津津有味的開始長篇大論，主要內容圍繞魔法物品的神奇和實用。
莉娜時不時插話讚同，也讓她越說越起勁。
赫敏每次說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時，眼睛總是亮亮的，那種神采飛揚無法用言語描述，但莉娜每次都會被她所感染。
突然，她猛的將書合上，直直看著莉娜，“你相信時空穿越嗎？”
莉娜一愣，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但還是有些心虛的撇開視線。
“我相信。”
說是相信，但她未曾經曆這一切之前，並不知道時空轉換的存在。
“好想有時空轉換的能力啊，那豈不是能做到很多非常厲害的事情。”
莉娜輕笑著搖了搖頭，“如果你有時空穿越的能力，你想要做什麼？”
“把所有學科考滿分。”
很難想象，赫敏的願望就是如此樸實。
莉娜沉默地看著她，她的臉上突然騰起紅暈，擺弄著雙手。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能穿越時空，那就可以無限次上課，哪裡沒掌握就聽哪裡，直到學會了為止。”
“偉大的理想，你想過你會來到一個你曾在書中看到的世界嗎，比如你剛說的科幻小說？”
赫敏抿了抿唇，開始思考這個問題，“我沒什麼想法，如果因為我的出現，出現了蝴蝶效應，那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知道什麼是蝴蝶效應嗎，麻瓜的科學家研究發現，亞馬遜雨林一隻蝴蝶扇動翅膀，就可能掀起太平洋上空一陣颶風。”
“就比如我若是回到過去，沒有去麗痕書店，或許我會遇到新朋友，但我就不會遇見你。”
砰。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像一把小木槌敲在冰麵，濺起鋒利的冰屑，但也使冰麵出現了裂痕。
“甚至，隻要我稍稍改變一點，比如那天我晚起五分鐘，或許我都不會遇見你。”
“那真是太可怕了，對過去一點點細微的改變，就可能產生無法預料的後果。”
莉娜點了點頭，赫敏晃了晃腦袋，“那我還是不要穿越了。”
她隻覺得好笑，穿越時空這種事情，可不是說不做就不做的。
其實赫敏能遇到她，認識她，都是她一手策劃的，即便她晚起五分鐘又有什麼關係呢？
回廊外大雪紛飛，那些深深淺淺的腳印被新雪覆蓋。
“但是，如果我們現在做一件事，或許能改變未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