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幾縷搖曳的海草。
雲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靜附著在礁石之上,還有百來隻生蠔。
數隻蠔殼露出來的肉,卻是綠色。
這是翡翠生蠔?!
外殼雖然跟普通的生蠔,沒有很大的區彆。
但是,其中的肉質卻是通透的綠色。
猶如精心雕琢的翡翠。
雲霄心血來潮地直接伸手撬走一個。
還順手扯了根海草,特意纏繞在上去。
跟其他生蠔區分。
就算是在前世,翡翠生蠔也不常見。
另一邊。
楚汐沫兩手安撫著圓滾滾的肚子。
看到雲霄剛從門外進來,正準備說話。
雲霄搶先開口說道:“你看這是什麼?”
“相公,這不就是昨天吃的生蠔嗎?”
雲霄拿出同樣巴掌大的翡翠生蠔,三下五除二地撬開。
“綠色的肉?”楚汐沫道。
“它的品種非常稀少,你快嘗一下,肉質比之前的更加細嫩。”
雲霄說著,便將翡翠生蠔伸至楚汐沫麵前。
“好…”
楚汐沫剛要伸手接過。
忽然,腹中一陣不適感襲來。
本就懷孕在身,楚汐沫眉頭一皺。
下意識地輕撫隆起的腹部,嘔吐感如潮水般湧來。
“怎麼了?”
雲霄急切道。
他初為人父,對於女子懷孕生產方麵知識,知道的少之甚少。
突然看到楚汐沫這般嘔吐模樣,差點以為是要生了。
趕緊把生蠔放到一旁,目光盯著楚汐沫的兩腿之間。
“相公,我今日聞到這些海味,總感覺腥味太重,難以下咽。”
楚汐沫說話的聲音很小。
沿海地區,普通漁民除了打撈海貨,就是冒險上山打獵。
隻有,村裡大戶人家存有餘糧。
楚汐沫從小到大的印象中,是不能隨便浪費食物。
看到相公辛苦打撈回來這麼多海貨,還興致勃勃地讓她品嘗,結果自己卻難以下咽。
楚汐沫擔心雲霄會對自己發火。
“現在呢,好點了嗎?”
雲霄將漁網內的生蠔,全部挪到門口,回頭對楚汐沫問道。
楚汐沫又盯住雲霄,看了一會。
“看我乾嘛?不會是你要生了吧?”
雲霄被楚汐沫盯的心裡發毛。
本來對女人生孩子的事情,就一竅不通。
被楚汐沫默不吭聲地盯著,感覺更加沒底。
“相公,你不責備我嗎?”
“責備你?怎麼會?”雲霄驚訝道。
“曾聽我閨蜜說過,她生產時,有次因為拒絕吃食,竟被她相公逼著張嘴,強行喂了進去,還被要求不能吐掉。奶孩子時,更是要像小豬崽一樣,被喂的飽飽的。”
楚汐沫說話時,語氣時而快,時而慢。
擔心雲霄會為此懊惱,可還是忍不住把閨蜜受委屈之事說出來。
“我不會逼你吃任何東西的,除非你心甘情願。”雲霄果決道。
說著,雲霄上前兩步,動作緩慢地將楚汐沫扶到床邊坐下。
“不逼我?”楚汐沫提著心問道。
自從懷孕以來,楚汐沫總害怕擔心她生的是女孩。
村裡沒有哪個女子,會因為生女得寵的。
反倒是因為生不出兒子,要被挨揍。
上次,胡婆花過來家中推搡吵鬨,楚汐沫久久不能平靜。
此時,雲霄並不知道楚汐沫心中所想。
他還在思考,真的是因為產期將至的緣故。
懷孕吃不了生腥?
按理說,沿海地區的女子,應該極少會出現對海貨厭食。
“元寶,來,這些都給你吃了。”
雲霄對著門口放哨的狗兒喊道。
屋外門口。
元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動作戛然而止。
它對著門外路口與木屋牆角交接處,叫了兩聲。
雲霄皺著眉頭,難道是胡婆花又過來了?
安頓好楚汐沫在屋內待著。
雲霄拿上魚叉往外走去。
然而,屋外卻沒有看到他人。
元寶立在原地,依舊發出嗚嗚的警告聲。
上次差點被胡婆花套網捉走,元寶變得更加警惕。
隻要,嗅到不是雲霄和楚汐沫的氣味,元寶就會立刻站立。
雲霄猜測屋外確實有人,便道:
“既然都選擇跟著我了,這般藏頭露尾,又有何意?莫要再躲躲藏藏,要不現身吧!”
片刻後。
一個年輕後生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村長的兒子胡義紅。
雲霄眉頭微皺,道:“是誰讓你跟著我的?”
胡義紅一臉不自在道:“家中開會,我爹非要拉著我。閒的無聊,四處走走。”
胡義紅跟雲鳩的年紀相仿。
雲霄心裡戒備,道:“是雲鳩讓你跟蹤我的吧?昨天,他鬼鬼祟祟跟著我下海,結果,小命都差點丟了。我勸你不要學他。”
“雲鳩?我怎麼可能聽他的話。”
“行,那你不要在我屋外停留。不然,我真要把你當作毛賊了。”
雲霄揮舞著手裡的魚叉。
胡義紅頓了頓,道:“等下……那,我說實話吧!我想跟你一塊去打魚!”
“跟我?你堂堂村長的獨生子,那麼多巴結你爹的老漁民,他們經驗比我豐富,你還想跟我學打漁?”雲霄笑著說。
此時的胡義紅,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怪。
畢竟,從前極少打交道。
突然要跟人家去打魚,怎麼也解釋不過去。
胡義紅泄氣道:“剛才,你去我家中歸還火燎,我見你指甲縫藏有殼類殘渣。你是不是在某處尋到海貨了?”
雲霄伸出右手五指,看了一眼。
真被胡義紅說中了,指甲縫還真藏有殼類殘渣。
就算如此,雲霄也沒必要承認,平淡道:“那又與你何乾?”
“今日村民開會,我爹雖身為村長,但當下也難以調遣村民,所以,我想多去海裡打撈魚貨,悄悄學習漁民本領,看你平日裡少與人來往,所以,我想背地裡跟你學些打漁技巧。”
胡義紅說的懇切。
記憶中,胡永貴老年得子,很少會同意胡義紅跟隨出海。
就靠著,在島上管理鹽田換取糧食。
“學本領是要交學費的!”雲霄理直氣壯說道。
雖然,他前世不是潛水教練。
但是因為有二級潛水資格證,也經常在私底下教初學者,賺些外快。
“學費?”
胡義紅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名。
不過,他大致猜出雲霄的意思。
“要不,你授我些打魚本領。回頭打到漁貨,我回家給你拿些糧食做為交換?”
胡義紅想起雲霄在議會屋內,提到的分家糧食從未取過之事。
隻要拿糧食當作借口,胡義紅有把握說服雲霄。
此時,雲霄最缺的就是糧食。
今日,他娘子對海腥味感到惡心。
要是能在島上換取糧食,給楚汐沫做些麵食,或者蒸些米飯就更好了。
“會閉氣嗎?”
“會!”
“進屋吧!”
雲霄點頭招呼胡義紅進來。
胡義紅看見雲霄默許了,興致勃勃地跑了過來。
剛進屋。
就被雲霄放在門口,那滿滿一地的海貨震驚了!
“霄哥,時下正值十二月,魚兒皆已潛至海底深處。莫說捕魚艱難異常,便連岸邊的貝殼螺類,亦屬難尋之物。這些海貨,你是在哪裡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