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城西方,及川徹坐在椅子上,閉眼保持著自己發球的手感。
入畑教練給其餘人進行戰術布置:“一切都很順利,接下來他們一定會設法繞開朗星。”
就像剛剛出界的那一球一樣。
“隻要讓他們意識到,朗星是沒法繞開的。”入畑教練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就會不由自主地變得急躁起來吧。”
暫停結束,少年們再次上場。
入畑教練以相當慈愛的眼神看著貓又朗星在周圍人襯托下,小小的背影,朗星的防禦體係啊,那可是誇張的兼顧所有高可能性的扣球。
鬆川一靜作為青葉城西的攔網中樞,曾經在四校合宿的夜晚,和黑尾鐵朗進行了交流,交換完心得後,那個看起來很陰險的雞冠頭相當和善地提醒他:“可以去問問朗星他的防禦體係建立過程哦,會對你的攔網調整有很大幫助。”
然後就聽了一耳朵根本聽不懂的數學物理公式,莫名其妙就得出了,可能性最高的幾種扣球路線及它們的大致落點,裡麵甚至包括了攔網對落點影響的算計。
貓又朗星會站在能兼顧所有高可能性落點的地方。
這讓他能在短時間內,兼顧多種扣球,而他們攔網的作用,就是儘量拉長那個時間。
鬆川一靜在之後的比賽中,對於沒有把握攔死的扣球,全都果斷地放棄了屋簷式攔網,轉而讓球飛高。
因為他們的自由人會接起來的,他是如此相信著。
鬆川一靜站在場邊,滿意地聽見金田一喊出了那聲他最近喊了無數遍的:
“一觸!!!”
條善寺調整的策略,確實讓貓又朗星漏接了幾球,但青城的其他人可也沒有一個基本功差的,他們同樣能給出相當漂亮的一傳。
等到條善寺回過神來時,他們就發現,那個該死的自由人,又開始死死地粘著他們的扣球:簡直就像是提前預知到了他們的扣球方向一樣!
更可惡的是,他總是會離他們的扣球點有些距離,總給他們一種往那扣一定能得分的錯覺。
條善寺在2v2中培養起來的運動神經確實出眾,一些意想不到的球也會被他們接起來,再次組織進攻,但是一開始拉開的分差,再也沒能追上。
青葉城西:條善寺,24:19。
吵鬨的小鸚鵡們已經很久沒“呀吼”了。
條善寺不出所料地輸掉了這一局。
“下一局,我會更多地參與接球。”低沉的男聲響起,是唯一的一位三年級,隊長奧嶽,“照島,你說過的吧?你會一直打你喜歡的,快樂的排球。”
“我會為你們建立起你們的遊樂場。”
“儘情地扣球吧。”
換了新自由人的青葉城西還是相當紮嘴,條善寺大比分2:0輸給了青葉城西,但小鸚鵡們玩得相當痛快。
“呀吼”的聲音在場上此起彼伏。
比賽不隻有輸贏,奧嶽想,自由快樂的排球也相當不錯。
他背對著五個二年級,率先站到了觀眾席前,他們的旗幟【樸實剛健】下。
“感謝一直以來的支持!”奧嶽領著幾隻小鸚鵡向觀眾席鞠躬謝幕。
結束了啊,我的高中排球生涯。
青葉城西排球館。
明天,就要對戰白鳥澤。
入畑教練拉著他們做賽前動員和對手分析,對手分析主要是給貓又朗星聽,其他人,包括一年級的金田一和國見英,這些宮城本地人,已經對白鳥澤相當熟悉,但他們還是聽得很認真。
永遠不能小覷對手的進步。
“朗星一傳直接到位的能力還沒暴露。”入畑教練看向及川徹,“及川你注意時機使用,要打白鳥澤一個措手不及!”
及川徹點頭。
“彆的我就不多說了。”入畑教練的視線掃過這些尚還稚嫩的臉龐。
“明天,一定會贏。”
“哦!”少年響亮的回應,驚起樹梢上的一群鳥,翅膀的撲棱聲霎時響起。
在廁所門口和白鳥澤撞上了。
牛島若利的視線略過其他人,鎖定到了及川徹身上。他走上前,打招呼:“及川,好久不見。”他一頓,低頭,“貓又朗星,是嗎?母親讓我代她和你打招呼。”
貓又朗星一怔,裝得很沉穩地衝牛島點了點頭:大概是哥哥會社的合作夥伴吧……
牛島若利完成了打招呼任務,視線又轉回了及川徹身上,他誠懇地發問:“及川,你還是不願意來白鳥澤嗎?”
及川徹腦子裡的弦立刻就繃斷了,他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神色,聲音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他的咬牙切齒:“說什麼呢小牛若,今天青城一定會打敗你們白鳥澤!”
牛島若利微微皺眉:“及川,不要這樣叫我。”他看看居然還沒有轉身就走的及川徹,接著誠懇地說:“白鳥澤擁有更加肥沃的土壤,今天的勝利也會歸於白鳥澤。”
及川徹感覺自己被氣得氣血翻湧、神誌不清:要不是要上廁所,我絕對轉身就走!
上完廁所出來的天童覺,一出來就麵對了這副熟悉的場景:牛島若利堅持地挖了青葉城西兩年牆角,雖然看起來更像挑釁就是了。
他搖頭晃腦地上前準備把牛島若利帶走。
“牛島前輩你應該去井闥山!”貓又朗星站到了及川徹的身前,他臉上的神色是和牛島若利如出一轍的誠懇。
牛島若利疑惑:“為什麼……?”
貓又朗星豎起手指,搖晃著給他解答,神色頗為恨鐵不成鋼:“因為井闥山是王者,擁有最肥沃的土壤。”
“哦呀。”天童覺頗為新奇地發現,牛島若利好像被噎住了,他上前,笑眯眯地打招呼:“大家好~”
說完,他猛地一彎腰,湊近了貓又朗星:“青城不得了的小自由人,好久不見~”
貓又朗星被天童覺突然的貼臉嚇得眨了眨眼,勉強沒往後退上一步,他假作鎮定:“好久不見。”他伸出手和天童覺握了握,決定要想辦法扳回一局,於是,“天童前輩你也應該去井闥山。”
把他們統統發配去井闥山!
天童覺一愣,隨後便笑得左搖右擺,他背過身,一隻手衝著青城的眾人揮手再見,另一隻手推著牛島若利離開了,他嘴裡哼著歌,心裡還在想:好有意思的小朗星,不知道會不會愛看少年ju呢~
哎呀,早知道上次就問他一下啦。
青城的眾人終於也憋不住噴笑出聲。
花卷貴大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天天都在演漫才的朗星。”
鬆川一靜跟上:“想梗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難得啊!居然有人能噎住那個牛島若利!
貓又朗星驕傲地昂頭,又換上一副深沉的神色:“你們以為我的成功都是隨手得來的嗎?每天睡覺前我都在背梗啊!”
“這種鬼話是沒人會信的!”
貓又朗星從廁所出來,在洗手台前流暢地做完了一套個人清潔動作,莫名的既視感讓他陷入了沉思,隨後掏出了手機。
【朗星:我邀請了牛島若利和天童覺去井闥山。】
【佐久早:?】
縮在陰暗角落躲避人群的佐久早聖臣,看了半晌這段莫名其妙的話,最終還是決定。
【佐久早:謝謝。】
【朗星:但是他們好像沒同意。】
【佐久早:……】
同樣從廁所出來的古森元也熟練地找到了佐久早聖臣,發現他親愛的表弟氣息比平時更陰鬱了,甚至隱隱冒出來了黑氣。
古森元也豆豆眼:誰又惹他了?
隊長握手,及川徹像往常一樣衝牛島若利放著狠話,又一次抽到了對方先手發球,好像一切都和前兩年沒什麼不同,他轉過身,看到了又在蹦蹦跳跳的貓又朗星。
及川徹想:今天,一定會贏。
縣預選賽的比賽有直播設備,出乎眾人的意料,貓又朗星好像對這些鏡頭頗為適應。
貓又朗星:畢竟以前就是乾攝像頭同行的嘛,看見它們其實還怪親切的。
“8號,貓又朗星。”聽到毫無波瀾的女聲念到自己的名字,貓又朗星小跑入場,和入畑教練、溝口領隊擊掌。
比賽即將開始,啦啦隊的聲音愈發高漲,嘈雜的環境音中,青葉城西的眾人清晰地聽到了一如往常的那句:
“今天,我也信任著你們。”
巨木遮天蔽日,白鳥盤亙於高空。
五色工發球。
一年級的妹妹頭正選來勢洶洶,他的目光鎖定了:自由人。
同為一年級,想要較量一番是理所當然的吧!
新生的矛果斷地刺向了對麵的盾。
排球眨眼間就到了貓又朗星的麵前,被他輕鬆接起送到及川徹的位置。
五色工暗暗咬牙:可惡——不能發球得分還算什麼王牌!
及川徹喊著鬆川一靜,托球卻飛向了岩泉一。白鳥澤的攔網被甩開了一個,岩泉一扣出了一個絕佳的直線球,卻被山形隼人接起。
白布賢二郎望著向他飛來的排球,托球出手,他想:大王壓小王,從來如此。
牛島若利踏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腳步聲,身姿卻輕捷地越到了半空,像是張開翅膀的大型白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