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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很少喝酒喝到這個程度,第二天醒來,人還是懵的,醒不過來,攤在床上,無神地看著天花板,發呆。
一直以這樣的姿勢讓自己像張餅一樣在床上攤了半個小時以後,他才如遊魂一般坐起來,有氣無力地穿上拖鞋,行屍走肉似的走出房間。
“嘖嘖嘖嘖。”李治百精神百倍地站在茶水台前,手裡舉著杯子,似乎是正要喝水,看到陸嚴河出來,馬上開始了平時陰陽怪氣的嘖聲。
陸嚴河:“你怎麼在?”
李治百:“我為什麼不在?”
“你不是今天有工作嗎?”陸嚴河發現自己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沙啞。
李治百:“取銷了。”
“啊?取消了?臨時取消嗎?”
“嗯,那個品牌的首席設計師突然被爆吸毒,今天的品牌活動就取消了。”李治百聳聳肩膀,“現在正忙著解決這件事呢。”
陸嚴河:“這還真是……”
他說著就猛的一個哈欠。
“你昨天這是喝了多少酒?”李治百問。
“不知道,我都忘記我是怎麼回來的了。”陸嚴河說。
“鄒東把你背上來的,東哥真夠給力的。”李治百說,“我給你開的門,你忘了?”
“沒有一點印象。”
“那你是喝斷片了啊。”李治百笑。
“也沒有斷片吧?我還記得回來車上的事情。”陸嚴河認真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不過,好像最後也就記得在車上的事情了,應該是睡著了。”
李治百:“就你這個酒量,雖然提升了一點,但總體水平依然很菜,你還敢喝那麼多。”
“昨天晚上是必須要喝的桌子。”陸嚴河歎了口氣,“以後不會這麼喝了。”
李治百說:“昨天你應該叫上梓妍姐一起去的,有她在,也不會讓你喝成那個樣子。”
“我知道,所以我才專門沒有讓梓妍姐跟我一起去。”陸嚴河歎了口氣,“她去了,在彆人眼裡,我就還是那個被經紀人保護著的年輕演員,昨天晚上我必須要擺好一個晚輩的姿態。”
“你現在怎麼這麼成熟了?”李治百感慨。
“還好吧。”陸嚴河搖搖頭,“唉,我不跟你說了,站久了我現在頭更暈了,我得吃點東西,好餓,昨天光喝酒了,都沒怎麼吃東西。”
李治百:“高壓鍋裡給你熱著湯呢。”
“你做的嗎?”陸嚴河驚訝地看著李治百。
李治百:“你老婆知道你昨天喝大了,今天一大早就找飯店煲好了送過來的,讓我給你熱著,你醒來就能喝。”
陸嚴河一愣。
他還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李治百隨口一句“你老婆”指的是陳思琦。
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人用這個稱呼指陳思琦過。
一股暖流從陸嚴河心底湧出來。
陸嚴河笑了起來。
“瞧你笑得那一臉傻樣。”李治百吐槽。
“好酸啊,哪來的酸味。”陸嚴河臉上笑容更燦爛了。
十分鐘後,李治百同樣盤腿坐在茶幾前麵,跟陸嚴河喝著同樣的湯,很滿足地籲了口氣。
“這個湯好喝。”李治百拿起手機,“我問問陳思琦,這是哪一家,讓她發給我。”
陸嚴河:“那你順便幫我拍張照。”
“拍照?拍什麼照?”李治百一臉疑惑。
陸嚴河露出幸福滿足的笑容,說:“拍一張我在喝湯的照片,一起發給思琦。”
李治百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隻剩下一種情緒——無語。
陸嚴河比了一個剪刀手。
“快點。”他催促。
李治百用死魚眼凝視陸嚴河了三秒,才不情不願地舉起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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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琦收到李治百發來的消息,點開一看,看到了一臉滿足幸福笑容的陸嚴河,麵前是一碗已經喝了一半的湯。
她還專門把這張照片放大看了一下,才退出去,把李治百要的飯店名字和聯係方式給他發過去。
發完了李治百,陳思琦又點開了跟陸嚴河的聊天框。
她:感覺還好嗎?
陸嚴河很快就回:還行,還是有點頭暈,不過很輕微。
陳思琦:你今天在家休息,彆出去了,沒工作了吧?
陸嚴河:沒了,我也不想出去了,在家趴著,你在乾嘛?
陳思琦:打包東西,準備回玉明了,宿舍要收拾,工作室也要收拾,東西太多了,全部都要搬回玉明,是個大工程。
陸嚴河:那我過來幫忙吧。
陳思琦:你可彆來搗亂了,你一來,大家又要招待你,我們現在一個個都埋了吧汰的,沒空招待你,你就在玉明等我們,到時候給我們接風洗塵,我們後天就到了。
陸嚴河笑了起來,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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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機,陸嚴河問:“顏良最近是特彆忙嗎?”
“忙得很,《淘金記》從三月火到現在,熱度還挺高的,他接了很多的商務。”
“啊?”陸嚴河有些疑惑,接這麼多商務?
“周平安給他接的嗎?”
“也不是,顏良他自己也想接。”李治百說,“他平時商務比較少,這一次很多品牌方主動找過來,顏良也是想要從中打開局麵,讓自己的商業價值更高一點。”
“這樣啊。”
李治百:“你知道你現在多讓我們羨慕嗎?你現在基本上沒有這些七七八八的工作了,我們每個月都要拍雜誌、出商務、錄節目……當然,我挺喜歡乾這些的,輕輕鬆鬆就把錢賺了,但有時候也嫌折騰,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的,就想要是能夠安安靜靜坐下來乾一件事就好了。”
陸嚴河:“你那部《十九年犯罪實錄》籌備得怎麼樣了?”
“還可以,劇本總算差不多要完成初稿了。”李治百說,“他們兩個不打架了,我也不用給他們倆當和事佬了。”
“那就好。”
李治百:“你的《情書》後期搞完了?”
“差不多了。”陸嚴河點頭,“成型了,不過還有配樂什麼的,還在等。”
李治百:“事可真多啊。”
“嗯,我也這麼覺得。”陸嚴河點頭,“所以,做導演真的不僅是個腦力活,還是個體力活,難怪都說電影是導演的藝術,什麼都要導演才最後決定、拍板,說白了,電影什麼樣,就是導演決定的。”
李治百:“那你的《情書》就準備明年先參加荷西電影節,然後再在國內上映?”
“嗯。”陸嚴河點頭,“是這樣設想的,不知道後麵會不會有變化。”
“劉畢戈也說,有好幾個電影節來聯係他,邀請《假死都不行》去參展。”李治百說,“我才知道,原來《假死都不行》這種其實很商業化的電影也能夠被電影節關注?”
“其實電影節都會有一些商業片的,隻不過因為我們國內一般入圍電影節的都是文藝片,就讓我們國內造成了這樣一種印象,以為國際電影節都隻要文藝片。”陸嚴河說,“很多電影節,尤其是頂級電影節,都會有一些備受關注的商業大片來參展的,他們藝術總監甚至會為了他們來電影節,三顧茅廬,比對大導演的戲都誠懇。因為越是頂尖的電影節,就越是需要關注度。”
陸嚴河笑著說:“《假死都不行》去電影節上走一圈也挺好的,我相信就算它是一個商業喜劇,劉畢戈肯定也不會把它拍得很俗套。”
李治百聳聳肩膀,“我沒看過成片,不知道,但是就那樣吧,反正拍都拍完了。”
“你後麵都沒有什麼拍攝計劃了嗎?”陸嚴河問。
李治百搖頭:“一部《十九年》,一部你明年準備拍的那個《仙劍奇俠傳》,沒了。林蘇洋也說,我現在不急著接戲,我不缺熱度,也不缺存貨,等《假死都不行》上映以後,我的行情會更好,無論是找過來的劇本還是片酬,都會比現在好一截。”
“前提是《假死都不行》的成績還不錯。”陸嚴河說,“當然,以劉畢戈現在的圈內地位,無論票房最終怎麼樣,業內肯定是會很關注這部電影的,好歹也是大導新作了。”
李治百:“嗯,電影圈現在對我的定位其實就是個偶像演員嘛,彆說電影圈了,劇圈對我也是這樣一個定位,當然,這也怪不了彆人,我自己以前確實演了很多偶像劇,沒怎麼演過正兒八經的嚴肅一點的戲。”
“《十九年》就是一個全新的嘗試了,如果這部劇能夠拍出原著的風格和內容來,肯定會讓大家對你大吃一驚的。”
都說一個演員最便捷的轉型之路,就是把一個反派演好了,演得讓人忘記你之前的形象,反差越大,越是讓人驚訝。
李治百在《十九年》裡演的就是這樣一個反派角色。
李治百:“不過,我現在覺得演偶像劇也沒有什麼。”
“當然沒什麼。”陸嚴河說,“我非常喜歡你演的《瓦舍》,難得有一部講愛情的劇,我從頭看到尾,不是因為你演的,而是很喜歡這個劇的內容。題材新穎,特效也做得好,關鍵是一點都不膩乎。我把這部劇也推薦給了湯姆·懷特,也許hp後麵也會買這部劇。”
“如果《瓦舍》找你的話,你演嗎?”
“我演。”陸嚴河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說,“我隻是從來沒有接到過這麼好的偶像劇劇本而已。”
李治百笑著搖頭,“你還是算了吧,你演偶像劇,你的粉絲估計全都叫著說不可以了。”
“我粉絲說不可以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想故意跟他們對著乾,但我也不想當他們的提線木偶。”陸嚴河說,“我始終覺得,雖然我現在的工作非常需要他們的支持,但我現在能夠贏得他們的支持,不是因為我夠迎合他們贏得的。”
“我現在想象不出來你跟彆人演偶像劇的樣子。”李治百說,“其實你還從來沒有演過吧?”
陸嚴河想了想,說:“沒有演過正兒八經的偶像劇,但是,我一直覺得我在《黃金時代》裡的那段戲份,其實就是偶像劇的劇情。”
“還……真能這麼說。”
“是吧,我一直這麼覺得。”陸嚴河說,“而且,其實我能夠在《黃金時代》就這麼受關注,不就是吃了角色的紅利嘛,真說起來,我也是因為我出演的那個角色滿足了很多女孩對於男朋友的那種向往,角色太好,所以被她們代入了情感而喜歡上。我一直覺得,沒有什麼劇就一定是高級的,連《紅樓夢》也能拍成臭水溝,也沒有什麼劇就一定是膚淺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刻在我們的傳統文化豐碑上。”
李治百:“你這張嘴啊,什麼時候能借我一下?我去,我要是有你這麼能說會道,我早就席卷整個演藝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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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笑著低頭喝湯。
這時,李治百的手機忽然響了。
有人給他打電話。
“欸,盧瑤導演給我打電話了,我接個電話。”李治百先起身走開了。
盧瑤是《瓦舍》的導演。
合作過的導演打來電話,這是很正常的事。
其實,如果合作愉快的話,導演和演員往往比演員跟演員之間更能成為好朋友。
這也是一種廣義上的“異性相吸,同行相斥”原理吧。
陸嚴河把湯喝完了,舒舒服服地往地板上一趴,左手搭在自己的肚皮上,右手舉著手機看。
最近娛樂圈依舊熱鬨。
《淘金記》的導演吳舟遊被傳跟某位女明星在談戀愛。
《流光引》將迎來顏良和張瀾的姐弟戀組合——被顏良的粉絲罵慘了。
顏良的粉絲都在鬨,認為他好不容易在《淘金記》轉型成功,怎麼又演古偶去了?
掉逼格。
他的粉絲頭子不得不到處解釋,《流光引》這部劇是顏良在《淘金記》開播之前就簽了合約的,而且,是他第一次主演古偶,劇中角色非常適合他,跟一般古偶男主角的設定不一樣,請大家保持期待。
等等。
陸嚴河劃看著各種各樣的信息,又看到江玉倩受邀去參加了英國的一個慈善活動。《魷魚遊戲》在全球的熱播,讓江玉倩牆內開花,牆外更香。
她本身就是國內的一線女明星,有地位、有資曆,還年輕,現在又在全球有了一個代表性的角色,知名度起來了,天時地利人和齊聚,她幾乎算是吃到《魷魚遊戲》這部劇紅利最多的人。
……
陸嚴河正刷著手機,李治百打完電話回來了。
李治百說:“你猜盧瑤導演給我打電話,是跟我說什麼的?”
陸嚴河搖頭,“我哪猜得到?她新的項目想要找你演?”
李治百搖頭,“不是,不對,其實也是,是《瓦舍》被hp買了海外發行權了,也會跟《淘金記》一樣上線hp了,她問我,如果她做第二季的話,我還願不願意回歸。”
陸嚴河:“喔!恭喜啊!”
看來是《淘金記》的成功讓湯姆·懷特對陸嚴河當時一起推薦的《瓦舍》有了更多的信心。
其實,《淘金記》遠遠說不上在全球爆紅了。
但因為hp對它的預期並不高,當它能夠連續一個月都在亞洲播放市場和觀看人次榜單上保持前七的位置,最好的時候甚至衝到了第二名的位置,這就讓hp足夠滿意了。
這部劇的發行價格才1200萬美元,跟hp其他一線大劇的采購價比起來,少得不是一星半點,那都不是一個量級。所以,就像有的電影隻賣出兩三千萬美元也能名動全球——因為成本隻要一兩百萬美元,以“以小博大”同樣塑造了票房金身,《淘金記》也是這樣的成功。
當然,現在《淘金記》也才在hp上線兩個月不到,後麵會有什麼樣的表現,能夠保持長尾效應,這都還不一定呢,更彆說,《淘金記》是要拍續集的,隨著續集的上線,也許這個ip的生命線和價值會迎來更大的增長。
總而言之,它站到了台上,證明了一件事——華語劇拍得好,一樣能受海外觀眾的喜歡。
“《瓦舍》的觀眾覆蓋麵可能沒有《淘金記》這麼廣,因為它畢竟是一個奇幻愛情題材的劇,但是,也說不定,畢竟韓劇在亞洲打下了很牢固的市場。”陸嚴河說,“而且,我們中國的現偶劇本身在東南亞也很火。”
現偶和古偶在東南亞地區的影響力,幾乎是華語劇唯一拿得出手的出海戰績了。
李治百:“看吧,不知道hp會怎麼安排,但似乎也會參照《淘金記》的模式,組織我們幾個主演一起做一下宣傳。”
宣傳當然是要做的。
哪怕這樣一來,hp要為宣傳活動再額外買單——畢竟這樣的宣傳工作,並沒有寫在李治百他們的出演合同裡,沒有義務配合,hp需要他們配合的話,需要另作協商。
“hp還是挺大方的,隻要他們認為這筆錢出得值得,他們就會出,不會摳摳搜搜的,在這個方麵,maxine做得不如hp。”
“哈哈。”李治百問,“你知道你是第幾次說這樣的話了嗎?”
“啊?我跟你們也說過嗎?”
“你至少在我麵前說過三次了。”李治百說,“maxine對你是有多摳啊,讓你這麼大的怨念。”
“其實他對我也不摳,砸錢也砸得很厲害,但他們那股作風卻讓我覺得他們很摳。”陸嚴河直言,“說起來,我在maxine那裡賺到的錢比在hp賺得多多了,可他們竟然給了我相反的一個感受。”
李治百:“說明湯姆·懷特做人有藝術唄。”
陸嚴河:“他行事作風確實值得學習。”
李治百:“不過,我不知道你發現沒有,感覺我們國內的劇,似乎越來越多的想要做係列化了。”
“確實。”陸嚴河說,“《瓦舍》就算了,它一開始並沒有要做續集的打算,但《淘金記》我知道是一開始就有這個想法的,就看它第一部播得好不好,好就接著做。你看我拍《十七層》也是,人家一開始就是按照三部曲在創作劇本。”
“其實我覺得都是大家看到了《六人行》續集帶來的利益。”李治百說,“我聽說,明明第二季的收視率和口碑都比不上你們第一季,但是它最後的盈利幾乎是第一季的一倍,第三季也是,如果不是後麵收視率垮得太狠,讚助商紛紛撤廣告,它開播前的招商似乎依然是今年排得進前三的,一部大火的係列,就是一棵搖錢樹。”
影視劇在正式播出之間,永遠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會不會爆。但是一部大熱劇的續集,一定是備受關注的,一開始的成績一定是不會差的。這就是為什麼大熱劇的續集往往招商非常誇張——有的時候回過頭看,明明第一季更火,播得更好,觀眾也更多,但就是不如第二季賺錢。那是因為,第一季體現出來的價值,在廣告商那兒可以得到的預付金,都被第二季給集成了。
以前中國為什麼不做係列劇?原因太複雜了。
但現在大家都是很純粹的人——能賺錢,何樂而不為?現在的環境太單純了,劇不火就是撲,撲了的劇就賺不到錢,賺不到錢那就是賠錢買賣。
這又不是那個爛劇依然可以靠人情關係和運作,運營到一圈人吃香喝辣的年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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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舍》也被hp買下並將於上線hp的消息,同樣被國內的媒體報道了出來。
這一次,有了湯姆·懷特上次說的“陸嚴河還給我推薦了另一部作品”,大家不用問都知道,《瓦舍》肯定就是這一部了。
“我真的服了,陸嚴河這是根本不在意彆人的看法,推劇唯親啊。”
“人家為什麼不能推劇唯親啊?這是他自己的人脈關係,他不推他朋友,還推素昧相識的你啊?”說話的人被人笑。
“他現在站在這個位置上,有這樣一個能力向海外的流媒體推華語劇,他當然有責任、有義務做得更大氣一點。”
“哇,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
……
在這個夏季電視劇交流大會上,來自全國各地的從業人員彙聚一堂,正好就趕上了《瓦舍》這件事,自然,這件事也就成了這個大會上的交流主題。
“但是,我覺得郭總其實有一句話還是沒說錯的,嚴河現在站在這樣一個位置上,其實是能夠幫助我們這個行業、幫助我們所有人的。”另一個人說,“我們當然不能指望人家平白無故地幫咱們,平心而論,我們又憑什麼要求人家平白無故地幫咱們呢?沒那個道理,但我們可以去跟嚴河好好聊一聊啊,怎麼通過他的能量,他的渠道,幫我們做得好的劇集推廣出去啊。”
“說是這樣說,你看有誰成功了嗎?連他人都見不到。”
“他這——”
“聽說今天的大會也邀請了他參加,但是他不來。”
“人家根本不帶你玩。”郭總撇撇嘴,“我說句不好聽的,我承認我的想法很自私,可你們說說,你們誰不希望能搭上他的順風車?”
“那人家拒載,你怎麼搭?”
“所以咱們得想辦法啊,不能說人家拒載,我們就真的繼續苦哈哈地走路吧?到時候咱們連口湯都喝不到,就給你一個光禿禿的碗底了。”
……
《黃金時代》的製片人雷雙城從他們這幾個人身邊走過,他們的對話也入了他的耳中。
這些牢騷讓他聽了也隻是會心一笑。
雷雙城跟陸嚴河就合作過《黃金時代》這麼一次,但因為羅宇鐘的關係,他跟陸嚴河一直保持著聯係不說,陸嚴河自己做導演拍《情書》,他都把自己帶了好幾年的助理趙昱珩借出去給陸嚴河做製片人了。
當然,這對趙昱珩來說也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否則,他哪能這麼快就獨立地負責一個項目,做執行製片人。
對這些話,雷雙城根本都懶得往心裡麵去。
這一行,總是有很多人可以說出一些讓你覺得臉都不要了的話。
當然,陸嚴河展現出來的這個能量,即使是他也很動心。
雷雙城這一次過來,是來為自己的新項目站台、找買家的。
他雖然常年跟羅宇鐘合作,但他同時也會做彆的項目的。他這一次帶來的就是一個比較有實驗性質的項目,一部叫《未來人生》的軟科幻生活劇。新人導演,新人編劇,唯一一個知名演員是甄虹語,其他都是不怎麼出名的演員。
這樣一部劇,他拍出來,隻花了920萬,其中一半是甄虹語的片酬——人家打了很大的折,才以這樣的片酬數字接下了這部劇,條件是她享有這部劇的3%的收益。
這部劇如果沒有甄虹語,基本賣不出去。所以,這個條件當然不算苛刻。
但即使有了甄虹語,雷雙城也很難找到一個理想中的買家。這部劇拍得不那麼商業化——它講的其實是一個女人通過一部可以跟未來自己對話的手機,來改變自己麵對人生方式的故事。
故事一聽就知道比較小眾,哪怕能夠符合當下比較熱門的“女性人生議題”而引起一些話題共鳴,可幾乎難以大紅大爆。
那雷雙城為什麼做這部劇呢?他這麼大一個製片人,根本不缺這樣一個小項目。
因為他看中了這部劇的導演,想要把她簽到自己公司來,這算是給人家送的一份見麵禮。她想拍,他就支持她拍。她有才華,隻不過這個題材和本子不夠市場向而已。
雷雙城在這個大會上聊了一圈,跟視頻平台、跟電視台都聊了,但大家對這個劇的意向果然不算高。
甄虹語又不是當下多紅的女演員,不比正當紅的江玉倩、張瀾她們,又沒有其他的知名演員,導演和編劇都是新人,這樣的項目你就是說出花來了,人家也隻是因為你雷雙城的麵子,聽你在這裡多叨叨兩句。
願意買的,也隻肯出一個雷雙城並不願意接受的數字。
雷雙城腦海中忽然就想起了陸嚴河。
不是彆的。
也許陸嚴河會喜歡這部劇?會覺得這是一部好劇?
如果陸嚴河說這部劇好,是不是會引來其他人的一些注目?
以前雷雙城根本不會這麼去想一個人有這樣的能量。
哪怕是鞏江這樣的大導演說一部戲很好,推薦大家去看,都未必能夠轉化多少有效的觀看者,更不用說彆人了。
但陸嚴河最近這一兩年在業內的形象太吊詭了,從無敗績就不說了,還越來越“神話”,給大家一種“出口成金”“火眼金睛”“點石成金”的印象。
這一次,《淘金記》和《瓦舍》相繼被hp買下,也讓他成了獨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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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找到陸嚴河幫《未來人生》站台,真能起到作用?
於是,雷雙城就打起了陸嚴河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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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大家來玉明!”
陸嚴河舉杯,歡迎《跳起來》浩浩蕩蕩五十多號人。
除了一小部分留守在江廣分部的成員,《跳起來》大部隊全部來到了玉明,以後將在這邊的編輯部工作。
陸嚴河杯子裡是果汁。
他今晚就沒打算喝酒了。
“今天晚上為大家準備了八個大獎,所有的獎品都是由我和思琦自掏腰包為大家準備的,我不能提前泄露有什麼,但我要說,它非常值得大家今天晚上以最昂揚的遊戲精神,贏得我們的八個遊戲。”
陸嚴河拿著話筒,“朋友們,你們就告訴我,今天晚上要不要玩得開心?!”
所有人大喊:“要——”
陸嚴河:“好的,前任主編和家屬代表發言完畢,接下來就交給你們的女boss了!”
他笑著把話筒交給陳思琦,拿起已經震動了一會兒的手機,在陳思琦耳邊小聲說:“雷雙城給我打電話,我得接一下,馬上回來。”
陳思琦接過話筒,點點頭,用眼神示意他去吧。
陸嚴河就走出這個宴會廳,去走廊接電話。
鄒東一起跟了出來,站在他兩米開外的地方,環顧四周,習慣性地檢查周邊環境。
“雷大哥,您有何指示?”陸嚴河接了電話,笑問。
雷雙城:“指示不敢,有個小忙想請你幫幫。”
“您說。”
“我做了一部劇,不太商業,現在有點遇冷,但劇肯定是好劇,我想請你幫我推薦一下。”雷雙城說,“我把碟給你送過來,要是你覺得質量不行,不想推,那就算了,當我沒提過這事,如果你覺得還算入你法眼,願意以你的名字為它站站台,我就拿你當旗子搖一搖,賺一下吆喝。”
陸嚴河一聽,“好啊,那你什麼時候給我?正好我這兩天沒事。”
“你現在在玉明嗎?”
“在,不過我不在家,今天《跳起來》編輯部搬玉明來了,我們正在一起聚餐搞搬家派對呢。”陸嚴河說,“在亞錦酒店。”
雷雙城:“亞錦?五鬆路那個亞錦?”
“對。”
雷雙城說:“那我離得近,開車過來二十分鐘,不介意我來湊個熱鬨吧?”
“當然不介意。”陸嚴河說,“歡迎你過來,我們《跳起來》可是一直在推廣我們代理了版權的各種的,像你這樣厲害的製片人,今天過來,我們的團隊就不會輕易放你走了。”
雷雙城爽朗地大笑。
“你們這群小年輕,還能纏住我?等著,我馬上到!”
陸嚴河把地址給雷雙城發了過去,又跟鄒東說:“東哥,等下你跟汪彪說一下,讓他十分鐘後到門口接一下雷雙城雷總。”
鄒東點頭。
陸嚴河接了這個電話,重新回到會場時,大家已經開始了第一個遊戲。
這個遊戲是非常俗氣、但是也非常經典的遊戲,搶凳子。
五十個人,先分成三組來決出各組前五名,然後再一起進行決賽組,一輪輪地淘汰人。
就這麼一個遊戲,現場不斷發出驚呼、尖叫和各種熱鬨的聲音。
遊戲不需要多麼的複雜,隻要能讓每個人都沉浸其中,享受到那種短暫的、純粹的快樂,就足夠了。
陳思琦是主持人。
陸嚴河就乾脆當起了攝影師,在旁邊給大家拍照。
進行了大約二十多分鐘,這第一個遊戲才結束。
獲勝者竟然是李彼的助理劉文文,誰都沒有想到。
劉文文發出爆笑,發表獲獎感言,說:“感謝我彼哥鍛煉了我從人群中搶黃金位置的能力,你們這些菜雞,怎麼可能跟我比,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顯然對劉文文也很熟,他這種說法方式,贏得了一致的噓聲。
李彼無語地捂住臉,說:“太丟人了,這家夥竟然還堂而皇之地說是我助理,我鍛煉了他!”
獎品是一台最新款的高性能筆記本電腦,市場價值2.3萬,屬於筆記本電腦中的頂配了。
劉文文一臉傻樂,從陳思琦手中接過了獎品。
陳思琦笑著說:“恭喜劉文文,獲得了八個獎品中價值最低的筆記本電腦!”
劉文文臉上的喜色忽然一頓,“什麼?價值最低的?”
陳思琦說:“再強調一次啊,這個人就是顯然剛才沒仔細聽的,我們八個遊戲,越往後麵,獎品價值越高,所以,沒有獲獎也不要氣餒,越到後麵,你越有可能獲得大獎!”
全場發出仿佛要將天花板掀翻的歡呼聲。
雷雙城進來的時候,碰到的就是現在這一幕。
他驚訝不已。
各種公司的活動、年會什麼的,他也參加過很多了。
就這麼一個小宴會廳,沒有led燈屏幕,也沒有什麼歌舞表演,氣氛卻是一眼可見的好。
尤其是,很顯然,每個人之間的那種關係之融洽,是非常罕見的。
雷雙城沒有想到,《跳起來》的團隊竟然內部氣氛這麼好。
“等等,讓我看看,是誰來了?!”陸嚴河早就收到了汪彪發來的消息,已經拿著話筒了,趁著這個時機,正好切入,“那不是我拍的第一部戲,《黃金時代》的製片人雷雙城雷總嗎?”
所有人都順著陸嚴河的目光看去。
雷雙城被冷不丁點名,饒是見過大風大浪,這一刻也多少有些突然。
他被眾人起哄,迎到了前麵。
陸嚴河說:“版權運營部的同事們,剛才雷總在電話裡跟我說,他不怕我們這些年輕的小蘿卜頭,他瞧不起我們。”
雷雙城一臉震驚,連忙說:“我沒有說過這種話啊,嚴河,你可不能添油加醋!”
“你餃子都包了還不允許我添油加醋?沒有這樣的道理。”
陸嚴河笑著對雷雙城說完,就麵向大家:“今天就得讓雷總見識一下我們《跳起來》的厲害,能在我們《跳起來》雜誌上發表的,那都是最好的,如果不能讓雷總認識到我們的改編成影視劇的價值,那是我們工作沒有做到位,所以,雷總,今天遊戲結束之前,你不能走。”
雷雙城一愣,還以為陸嚴河要招呼他這些人來搞他了。
這種環節,對他來說,從來不陌生。
喝酒?他一個人喝這麼多人?陸嚴河你要不要點臉?
看來今天沒法兒好好回去了啊。
雷雙城正這麼想著,忽然就聽到陸嚴河接著說:“各位,接下來我們還有七個遊戲,雷總放話說了,不怕我們這些年輕人,那我們就跟他比比看,雷總,在我們這裡遊戲比賽,是有獎品拿的,你是不是也得給點添頭?”
“什麼玩意兒?我一個客人還讓我給添頭?”雷雙城都樂笑了。
“不能讓你有機會贏我們的大獎,一點羊毛不給我們薅啊。”陸嚴河說。
雷雙城:“你說,你要什麼添頭?”
陸嚴河說:“要是你一個遊戲都沒贏,你就來給我們版權運營部的同事們開一次講座,不能是那種套話式的講座啊,我們要乾貨。”
雷雙城哭笑不得:“在這裡等著我呢?”
陸嚴河:“你不會這點添頭都不肯給吧?”
“我來都來了,還能不給?”雷雙城笑了。
陸嚴河滿意地笑了。
“行,那我也跟著加添頭,朋友們,隻要你們七個遊戲都能讓雷總贏不了,接下來一個月的下午茶,我包了!”陸嚴河很豪邁地說,“見者有份,能不能答應我,乾他!”
所有人大笑,齊聲吼:“乾!”
雷雙城這樣虎背熊腰的大漢都被這一聲“乾”給乾得一哆嗦。
靠!
他今天晚上來這裡之前,可沒想到會有這麼一茬啊!
陸嚴河有些驕傲地對陳思琦說:“你覺不覺得我其實也有乾主持人的天賦?”
陳思琦都笑了,說:“我覺得你今天晚上跟打了雞血似的。”
陸嚴河:“今天晚上狀態是有點過於嗨了。”
汪彪這個時候默默地說:“小陸哥你今天早上一起來就在哼歌。”
他對陳思琦說:“思琦姐,小陸哥不是今天晚上嗨,他是今天一整天都很嗨,尤其是去機場接你的路上最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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