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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躍峰耽擱了一個多星期,這才姍姍來遲地進組。
沒想到,在攝影棚門口,卻碰到了一個非要騎著小電驢對著車箱裡拍的代拍。
李躍峰都無語了。
見過瘋狂的代拍,但是沒有見過這麼瘋狂的代拍。
他之前就聽說了有代拍偷偷潛入了攝影棚的事情,現在終於在攝影棚門口見識到了。
以前跟車、追車都是狗仔的手段,現在竟然也傳承到這些代拍手裡了。
然後,在拐彎的時候,代拍的小電爐也不知道是速度過快,還是技術不穩,跟著車一起拐彎的時候,哧溜一下,就“哐當”一下撞車上了,然後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摔到地上,滑出去了三四米。
小電驢上的兩個人都跟著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李躍峰坐在車裡看到這一幕,嚇得臉一瞬間就白了。
他哪見過這陣仗啊。
出車禍了?!
這個念頭一瞬間就從他的腦海中冒出來。
緊跟著冒出來的念頭是:責任在他們嗎?
-
交警來了。
這事,交警不來不行,必須報案。
現場這麼多人在拍,瞞都瞞不住,早就第一時間捅到了網上,空降熱搜。
李躍峰雖然不如陸嚴河、黃楷任這種處在超一線位置的藝人,可也一直是個當紅明星。
他坐的車出了車禍——
這種事可不常見。
路人看到了都會好奇地點開看一眼。
事是在攝影棚外邊出的,劇組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不管這件事。
相對比較幸運的一點是,摔車的這兩個人都沒有出大事,壞消息是,兩個人都骨折了,直接進醫院躺著了。
交警的結論也很快出來了。
這一次撞車事件,跟李躍峰的這輛車沒有關係——它並不存在故意擠撞摩托車的嫌疑,相反,現場拍攝到的視頻都非常清晰地顯示,是那輛摩托車自己為了靠近那輛車的車窗,讓後麵的人去拍坐在車裡麵的人,所以才一時沒有把握住距離,撞上了那輛車,然後就被“抽”了出去。
交警的這個結論讓很多人都鬆了一口氣。
包括李躍峰。
說實話,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他這輛車的責任,哪怕他不是司機,他也一樣被陷入巨大的輿論漩渦——他都可以想象到網友們會怎麼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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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代拍真的是跟瘋了一樣。”李躍峰頗為後怕地跟蘭明廳吐槽,“我拍了這麼多年的戲了,也沒有遇到過這麼瘋狂的代拍。”
蘭明廳說:“咱們這部電影太吸引人了,每天多少明星啊,尤其是你的行蹤又被泄露了,大家都知道你來了,卯著勁兒拍你呢。”
李躍峰非常無語,說:“這可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沒事,既然現在交警都說了不是你的責任了,我們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蘭明廳說,“安心拍戲。”
李躍峰想起什麼似的,跟蘭明廳說:“蘭哥,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啊,你看3月28號跟29號可不可以請兩天假?我這邊有個很重要的活動,是我代言的品牌,我得去參加一下。”
蘭明廳聞言,很無奈,卻也無可奈何。
對李躍峰這種級彆的演員來說,他提出請假,隻要不是那一天非拍不可的情況,劇組基本上都是會準假的。
不然呢?
難道不準嗎?
“我等會兒讓權淩看看吧,如果那兩天沒有特殊的拍攝安排,我跟他說一聲。”
李躍峰笑容滿麵:“多謝蘭哥。”
蘭明廳問:“躍峰啊,咱們這部戲拍攝任務重,可不能頻繁請假啊,本身你進組就比預計的要晚了一個多星期。”
李躍峰點頭,說:“你放心,蘭哥,我就請這一個假,其他的我都推掉了,這個也是確實沒有辦法,我好不容易才拿到了那個品牌的代言,人家的公開活動,我一個代言人不出席也說不過去。”
蘭明廳聽李躍峰這麼說,點點頭,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李躍峰跟蘭明廳聊完,轉身就去了化妝間,準備繼續試衣服,然後在走廊上就碰到了陸嚴河。
“嚴河!”李躍峰驚喜地跟陸嚴河打招呼,“沒想到這麼快就碰到你了!”
陸嚴河剛才還在關注李躍峰的消息了,突然就看到了他。
“嗨!”陸嚴河看到老熟人,也挺開心的。
自從他們兩個人合作了《十七層》以後,陸嚴河跟李躍峰就熟了起來。
雖然沒有關係多好,也不差。
後來李躍峰來試鏡陸嚴河的《魷魚遊戲》,因為要跟彆人一起試鏡,他自己選擇了放棄,倒也沒有因此就彼此生疏,不再往來。
李躍峰屬於運氣非常好的那一類演員,每一兩年都有一部比較受關注的、市場比較成功的戲,讓他雖然一直沒有爆紅,卻也一直保持在一線的位置。
這一次李躍峰來《焚火》演一個配角,陸嚴河還挺驚訝的。
畢竟他去年夏天跟張瀾一起主演的《爆花針》拿了七個億的票房,成績非常好。
陸嚴河以為李躍峰肯定不會來演一個配角了。
李躍峰說:“今天晚上你有戲嗎?要是沒有戲的話,我們一起去喝一杯?”
陸嚴河說:“我晚上得準備明天的劇本,就不喝了,回頭再找時間吧,你明天沒有戲嗎?”
“我還沒呢,我這才剛進組,造型都還沒有定下來。”李躍峰說,“之前的造型,萬導不太滿意,讓人重新給我弄了。”
陸嚴河恍然,喔了一聲。
“唉,我真的是要煩死了,還想跟你吐吐槽呢。”李躍峰說,“我被那兩個代拍搞怕了,差點以為我攤上官司了。”
陸嚴河:“最終沒有事就好。”
“是啊,幸好沒事,幸好現場有視頻。”李躍峰說,“要不然,在這個明星藝人就是原罪的時代,感覺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陸嚴河:“……”
說話這麼敢的嗎?
明星藝人就是原罪?
你敢這麼說,不怕彆人噴死你?
陸嚴河不敢苟同,默默地笑了一下,沒有接這個話。
“終於又合作了。”陸嚴河馬上換了一個話題,對李躍峰說,“馬上下半年我們還要一起拍《十七層》第二季,我們今年要一起拍兩部戲。”
李躍峰哈哈笑了一下,說:“是啊,這緣分,我是不是馬上就要成為跟你合作最多的演員了?”
陸嚴河心裡咯噔一下?
哈?
好像還真是?
不會吧,他合作最多的演員竟然是李躍峰?
不至於吧?
陸嚴河:“可能是的,這緣分。”
尬笑。
陸嚴河:“我還要去跟商永周對戲,約好了,我先過去了,拜拜,回頭聊。”
“嗯,回頭聊。”
李躍峰回頭看了一眼陸嚴河離開的背影。
“眨眼之間,他就一下子到了這個位置了啊。”李躍峰的經紀人吳白來到他的身後,“是不是挺羨慕他呢。”
“羨慕,不過,比起這個,你什麼時候能夠幫我搞到一個他劇本的男主角?”李躍峰問自己的經紀人,“都跟你說了好久了。”
“這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吳白有些無語地看著李躍峰,“要是這麼簡單就能夠搞到陸嚴河劇本的男主角,他的劇本還能這麼珍貴?”
“他那個武俠電影的劇本,你搞到了沒?”
“搞到什麼啊,影子都沒有見著一個,幾乎沒有人見過他那個劇本,都有人懷疑是不是他在放煙霧彈。”
“他放煙霧彈乾什麼?”李躍峰很無語,“唉,也是,就算是劇本出來了,估計也沒有我的份。”
吳白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你不是一直嚷嚷著非要演他劇本的男主角嗎?怎麼又突然說沒有你的份了?妄自菲薄可不是你的性格。”
“那也不是我想妄自菲薄,他之前做《魷魚遊戲》的時候,劉澤凡那個角色,也不是男主角,我跟他說我想演,他還讓我跟彆人一起試鏡,這不就明擺著我不是他的人選嘛,我都多久沒有試過鏡了,還跟其他人一起試鏡。”李躍峰撇嘴,“他可能是防著我呢。”
吳白:“……”
他想說一句“要不你心裡還是有點數吧”,忍住了,他說:“可是,陸嚴河的戲,大部分角色真的都是通過試鏡選出來的,包括劉澤凡。”
“你也信,我才不信。”李躍峰撇嘴,“黃楷任試鏡了嗎?陳碧舸試鏡了嗎?”
“我隻知道,蕭雲試鏡了,哪怕蕭雲早就跟他合作了《年輕的日子》,還合作了《鳳凰台》,但在《武林外傳》這部戲裡,蕭雲是試鏡了才上的,不僅是她,還有《人在囧途》裡的王大山,更是如此,新人堆裡試鏡試出來的演員,現在簽到了賈龍的公司,跟著賈龍一起拍戲,前途無量。”吳白說,“你啊,彆總是抗拒試鏡這件事,就算沒試上也沒什麼,你包袱這麼重,總覺得自己要是試鏡沒試上丟人,那以後要是有機會去其他大導演的戲呢?你都沒有什麼試鏡經驗,怎麼跟彆人比?比你的知名度,比你的人氣嗎?大導演看這些嗎?”
李躍峰:“哎呀,行了行了行了,你三天兩頭的說這些,我耳朵都要被你煩死了。”
吳白:“這怪我嗎?”
李躍峰:“怪我自己好了吧。”
李躍峰這個態度,讓吳白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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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無論是李躍峰還是吳白,他們都沒有想到,撞代拍這件事,沒完。
對於交警的認定結果,一開始很多人都說代拍是自找的,如果不是他們自己以身犯險,怎麼會骨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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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有多久,就有一個叫“小野”的大v博主發聲:代拍乾這麼危險的事情當然不對,不過,我還是有一點想說的,李躍峰的那輛車就沒有一點責任嗎?明明在拐彎的時候看到那兩個代拍越來越近,它還那麼快的速度,想要在這個時候擺脫他們,導致發生事故的幾率陡然變高,有一說一,李躍峰那輛車也確實是沒有顧及到代拍的安全。
實際上,這種事情說出來,可能很多人都不相信。
不相信什麼呢?
就是類似於小野這樣不分青紅皂白、非要去雞蛋裡挑骨頭、挑一個非過錯方的刺,你本以為不會有幾個人認可他的觀點時,匪夷所思的,竟然有很多人都被他這番話給說服了,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因為代拍是弱勢群體,哪個不差錢的會去做代拍這種活兒。
所以,你明星藝人是強勢方,他們代拍是弱勢方,哪怕你有理,你也要體恤一下人家啊。
李躍峰簡直要被這樣的話給惡心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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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理解,這個世界可能就是有很多奇葩吧,你想不通的奇葩。”
第二天,在去攝影棚的路上,陸嚴河跟汪彪也這麼吐槽。
說句不好聽的,李躍峰的遭遇讓陸嚴河鬆了口氣——因為李躍峰的遭遇讓陸嚴河意識到,他不是唯一遇到奇葩的那個人。
汪彪說:“我真的有點同情他了,他這一次跟我那一次還不一樣,那次確實我也動了手,打回去了,他這一次真的都沒有打回去呢,什麼都沒有做都成了一種過錯,我真的服了。人在車中坐,鍋從天上來。”
陸嚴河:“我總有一種感覺,現在的網絡環境越來越不可理喻的感覺。”
“其實,小陸哥,我跟你說,你知道為什麼現在網上有越來越多奇葩的言論嗎?一看就覺得這不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的言論。”汪彪問。
陸嚴河搖頭。
汪彪:“你沒做過網紅,你不知道,因為越是這種奇葩的言論,就越能引起關注度。現在很多大v做的就是網紅經濟,語不驚人死不休,就是要博取關注度。”
陸嚴河:“博取關注度是一回事,可竟然也有那麼多人支持他啊。”
“咱們中國人多嘛,人一多,什麼鳥都會有咯。”汪彪一副看得非常透徹的樣子。
陸嚴河笑了。
“我靠!”汪彪忽然看著車窗外麵,驚呼了一聲。
“怎麼了?”陸嚴河問。
車已經開到攝影棚門口了。
汪彪說:“小陸哥,你看外麵。”
陸嚴河轉頭看了一眼。
有好幾個人舉著橫幅站在路邊上,橫幅上麵寫著:李躍峰開車撞人不賠醫藥費,天理難容!
陸嚴河張大了嘴,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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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進攝影棚裡,陸嚴河下了車,正好碰到劇組負責安保和秩序維護的徐平帶著幾個人匆匆忙忙要出去。
“你們這是去乾嘛?”陸嚴河看他們手裡還拿著警棍之類的家夥事,趕緊攔住他們,問。
徐平說:“陸老師,外麵有人故意鬨事呢?我們得趕緊把他們趕走,不然這影響也太不好了。”
陸嚴河追問:“你們就準備這麼趕走啊?拿棍子趕人家走?”
徐平說:“不、不是,我們肯定不會真的用棍子戳人身上,我們就是拿到手裡壯一下聲勢的,你不知道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
陸嚴河說:“你們這些人興師動眾地出去,人家肯定把你們當惡霸。那你想清楚沒有,要是你們趕他們,他們不肯走,你們準備怎麼辦?”
徐平顯然沒有這麼想過。
他隻想著外麵有人鬨事,故意舉著個橫幅,弄得影響很不好,所以他要過去解決。
陸嚴河說:“外麵又不是隻有那幾個舉著橫幅問李躍峰要醫藥費的人,還有一些狗仔呢,他們都舉著手機拍,你們這樣出去,性質可就變了,那就變成咱們《焚火》劇組暴力趕人了。說不定人家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呢。”
徐平一聽,啊了一聲。
他眼睛瞪得老大,問:“那怎麼辦?我們也不能一直讓他們在外邊舉個橫幅啊,那一樣有人拍照發到網上去。”
陸嚴河:“你跟蘭製片聯係了沒有?”
“沒呢,蘭製片和李統籌都沒有聯係上。”徐平歎了口氣,“要不然我這麼著急忙慌的呢。”
陸嚴河:“你如果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呢,你就彆著急忙慌地帶著人衝出去,先聯係上可以做主的人,蘭製片和李統籌都聯係不上,就問導演,導演聯係不上,就問彆人,反正一個個地問過去。”
陸嚴河是覺得,要是徐平就這麼帶著人衝出去了。
允許人趕走了,可要是真出了什麼輿論危機,那龍岩影業和《焚火》劇組肯定會為了把自己摘乾淨,用開除徐平他們幾個趕人者來平息輿論的爭議。
陸嚴河想起什麼,問:“對了,李躍峰呢?他來了沒?人家點名找的他。”
徐平說:“今天早上沒有他的通告,他應該不會來吧。”
這時,忽然一個剃了寸頭的年輕小夥子跑過來。
“徐哥,外麵那幾個舉橫幅的人忽然跪地上哭起來了。”他一臉慌張,不知道怎麼辦。
徐平頓時歎了口氣,撓著自己的頭,說:“這下好了。”
陸嚴河也可以想象,這樣的畫麵得有多讓人頭皮發麻了。
他這個時候其實應該置身事外,什麼都不管的。
這件事本身又跟他沒有關係。
但是,他都知道了這件事,要他就這麼直接走掉,他又做不到。
尤其是徐平他們幾個人還進退兩難地站在這裡呢。
徐平現在就眼巴巴地看著他,等著他繼續給他支招呢。
“這樣,徐哥,你彆帶這麼多人出去,你就帶兩個人,拿幾瓶礦泉水,再看看有沒有麵包啊餅乾什麼的。”陸嚴河略一思索,就跟徐平說,“你也彆提讓人家走的事,就說現在劇組還沒有開工,管事的都不在,你們就是底下辦事的,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做不了主,隻是這三月天,天還沒有暖和呢,他們一直在外麵待著,彆自己還凍病了。反正,你們就彆接任何關於解決這件事的話,說來說去就一條,你隻是個乾活的,看他們在外邊一直站著,所以給他們送點水喝,陪他們聊聊天,最好再在聊天的間隙裝作無意地透露一下,李躍峰今天上午沒戲呢,人不會來劇組,看看他們什麼反應,你就知道,他們是衝著李躍峰來的,還是衝著劇組來的了。”
徐平聽陸嚴河一口氣給他把全套都給支出招來了,兩眼煥光。
“好!還是你有辦法,照你說的辦!”
“你也彆光照我說的辦,我這是緩兵之計,解不了這個結,你還得趕緊讓人找到製片他們,讓他們來解決。”陸嚴河說。
“行!”
徐平轉頭對旁邊一個應該是他親信的人說:“都聽到了吧?趕緊去拿點水和麵包過來。”
陸嚴河看著徐平一個個安排過去了,點點頭,“那我先去化妝間了,徐哥,你千萬彆腦子一熱被他們給激化情緒了啊,人家來我們攝影棚門口舉橫幅,那就是表演來了,你要是動了真情緒,就著了道了。”
“行,我聽明白了!”徐平馬上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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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嘴上雖然說人家是表演來了,其實心裡麵還是對那幾個大冷天舉橫幅的人動了幾分惻隱之心的。
代拍是代拍,家人是家人。家裡人出事躺醫院了,要家裡真沒錢,治療費用對他們而言,應該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隻不過,陸嚴河現在必須站在劇組的立場去看待這件事。
他也必須維護劇組的形象,不能讓劇組因為這件事,蒙上一層陰影。
陸嚴河歎了口氣。
他問汪彪:“宋薑和萬青青今天在乾嘛?”
“他們在酒店整理這段時間各大媒體關於你的報道。”汪彪說,“梓妍姐讓他們通過這種方式去了解演藝圈的運行規則。”
陸嚴河沒太明白,整理媒體報道怎麼就可以導向了解演藝圈的運行規則了,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那這個事不著急,你讓他們去悄悄調查一下,看看那兩個骨折的代拍住在哪裡,現在什麼情況,家裡又是什麼情況,是不是交不起住院費了,如果真是交不起這個錢了,你讓他們先偷偷地幫人墊付一下,回頭我給他們報銷。當然,也有可能就是純粹來鬨事的,讓他們先調查清楚吧,要是單純來鬨事或者彆有所圖,也儘量弄清楚怎麼回事。”
汪彪吃驚地看著陸嚴河,說:“小陸哥,你是不是太好了?要做到這樣嗎?”
“唉,沒碰著這個事就算了,碰到了,不去弄清楚的話,我心裡麵不舒坦。”陸嚴河說,“剛才我告訴徐平怎麼去應付外麵那些舉橫幅的人時,就忍不住在想,會不會人家是真的沒錢了,走投無路了,才來我們這裡鬨。所以,調查清楚了怎麼回事,我才能心安理得一點。”
汪彪聽到陸嚴河這麼說,也愣住了。
過了幾秒,他才說:“好,我去跟宋薑和萬青青說。”
汪彪出去打電話了。
等汪彪一出去,鄒東就笑著說:“小彪子又要大受觸動了。”
“啊?”陸嚴河一愣,不明所以地看著鄒東,“東哥,什麼意思?”
鄒東笑著說:“他之前跟我說過一次,說,他沒做你的助理之前,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個做事不太考慮道德的人,因為飯都吃不飽,根本顧不上禮義廉恥,後來做了你的助理,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太適應,因為他覺得他在你身邊待著,就像一隻妖怪遇到了照妖鏡,被你照得很難受,好像馬上要現出原型一樣。”
陸嚴河之前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一段。
他驚訝地看著鄒東。
“他還跟你說過這個?”
“嗯。”鄒東點頭,“他這兩年變化很大,他剛來的時候,其實攻擊性很強,跟個刺蝟一樣,很容易就會豎起他的尖刺,這兩年來,倒是慢慢地變得溫和了一點。你每一次類似這樣的舉動,都會讓他很震撼,他說過好幾次——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你這樣真的純粹出自道德而與人為善的人。”
陸嚴河被這話誇得臉都紅了。
“倒也……不用這麼說吧。”陸嚴河撓撓自己的頭。
鄒東:“挺好的,汪彪如果能慢慢地改掉他原來那種攻擊性的脾氣的話,那他就沒有白做這幾年助理了。”
-
半個小時以後,蘭明廳終於趕過來了。
他最近太累了,每天都一堆的破事要解決。
當他聽說這件事以後,連臉都來不及洗,匆匆忙忙地往這邊趕,本來都已經預想了最差的結果,但到了現場,發現現場竟然還……挺和睦的,徐平那小子竟然正陪在那幾個人身邊,跟他們有說有聊的,還張羅著人從棚裡拿了幾個熱水袋出來,給他們手裡揣著,這一幕甭管什麼人拍了發到網上,都不可能再說《焚火》劇組是個冷血劇組。
徐平這小子……什麼時候有這個腦子了?
蘭明廳看到這個畫麵之後,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疑惑。
當然,他也沒時間多疑惑了。
他匆匆忙忙地出現,臉上堆起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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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薑和萬青青兩個人突然接到這樣一個任務的時候,人都是懵的。
無論是象牙塔裡的學生生活,還是工作以後,在公司裡做的那些工作,基本上都是有章可循的東西。
可是,現在,突然就給了他們一個調查——還是偷偷地調查,不能大張旗鼓地去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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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宋薑和萬青青兩個人麵麵相覷,誰都沒有想清楚,怎麼突然就來了這麼一個活兒。
這是明星助理要做的事情?
當然了,不管他們多疑惑,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該怎麼做?”這是萬青青接到這個任務以後,問宋薑的第一句話。
宋薑說:“不知道啊,得先弄清楚那兩個代拍是誰吧?”
“這哪裡弄得清楚啊。”萬青青歎了口氣,“要不,上網查查,說不定有人知道?”
宋薑點頭。
兩個人都拿起手機,在網上查了半天,事實證明,網上並沒有多少人關心代拍的身份,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
“這怎麼辦啊?”萬青青一臉茫然,“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怎麼知道他們住到哪個醫院去了?”
“等等!他們是在攝影棚前麵被送過去的,會不會劇組有人知道?”宋薑忽然想起來。
“那要不我們打電話問問?”
“嗯。”
於是,兩個人又打了一圈電話,問了問他們在劇組裡認識的人,但沒有一個人知道。
宋薑和萬青青兩個人麵麵相覷。
雖然說,萬事開頭難,但是像他們這樣,第一步就邁不出去,是不是有點太垃圾了?
宋薑和萬青青兩個人的長項都是按照既定的規程處理一些常規工作,對於這種完全沒有做過又不知道從何下手的工作,他們的狀態可以說是大眼瞪小眼。
萬青青壓了壓手,示意兩個人都先不要急。
“想想,如果是汪彪的話,他會怎麼做這件事?”
“對,不要被一些原則束縛住了,想找人——”宋薑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在現場的媒體說不定知道那兩個人被送去哪個醫院了!”
他們急急忙忙地準備去找現場有哪些媒體的時候,汪彪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
“你們兩個找到那兩個代拍在哪個醫院了沒有?”汪彪問,“劇組都有兩個人問我了,說你們問他們知不知道。”
宋薑臉一紅:“……”
尷尬。
汪彪:“他們在市三立醫院,你們可真行,難道你們不知道徐平今天早上陪那兩個代拍的家屬在攝影棚門口嘮嗑嘮了好久嗎?徐平肯定知道啊,你們要問就去問徐平,還問那麼多不相乾的人,是不是要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們在找那兩個代拍啊?都跟你們說了偷偷,偷偷兩個字什麼意思你們不知道啊?你們不是上過大學嗎?真的服了。”
汪彪全是嫌棄。
如果是以前,萬青青和宋薑可能被汪彪這個毛頭小子嫌棄的時候,還有些不服氣,但現在被他嫌棄,還真是沒話說。
他們也不想被嫌棄啊,可汪彪在很多時候,真的就會一句話ko他們兩個人。
汪彪:“市三立醫院,彆說你們是陸嚴河的助理,就說你們是做自媒體的,明白了吧?”
“好的,好的。”
萬青青和宋薑在汪彪麵前是一點都沒有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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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們兩個人說話客氣一點,這麼衝乾嘛?”陸嚴河有些無奈地對汪彪說。
汪彪還挺委屈,說:“那我以前好好跟他們說的時候,他們也不好好聽啊,總覺得我說得不對,反而我不客氣一點,他們就老老實實地聽話了。”
陸嚴河聽了汪彪的話,也一時無言。
這事也真是……該跟誰說理去?跟誰都說不著。
真的是,不同人之間的溝通方式完全不同。
“沒事,要是這樣說管用,你就這樣說。”陸嚴河說,“我隻是有點擔心,他們因為你對他們脾氣不好,心裡麵一直計較。”
“隨他們計較去吧。”汪彪擺擺手,“我又不靠他們吃飯。”
陸嚴河哭笑不得。
“雖然你現在不靠他們吃飯,說不定你以後就有需要他們幫忙的時候呢。”他說。
汪彪若有所思。
陸嚴河以為汪彪自己琢磨去了,沒想到,沒過一會兒,汪彪忽然一臉震驚地問:“小陸哥,你不會是打算讓我去乾彆的,真讓他們來給你做助理吧?”
陸嚴河:“……你想哪去了。”
汪彪:“那要不然你為什麼說我以後也有需要他們幫忙的時候?”
陸嚴河:“人生幾十上百年,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哪還管那麼多,管得了當下就不錯了。”汪彪撇撇嘴。
當宋薑和萬青青終於弄清楚了陸嚴河想要知道的事情時,已經是下午了。
汪彪非常嫌棄:“效率真夠慢的。”
陸嚴河說:“也是之前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你包容點他們。”
汪彪:“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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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代拍,開小電驢的那個叫劉昂,負責攝影的那個叫羅成玉。
來攝影棚門口舉橫幅、找李躍峰要醫藥費的是劉昂的家人。
兩個人都在市三立醫院躺著,打著石膏、綁著繃帶,看著怪慘的。他們來自一個地方,家裡都沒什麼錢,但也不算是那種很窮、捉襟見肘的家庭。
劉昂家人來舉橫幅這事,不是他家裡人的主意,是劉昂自己的主意。
“這你是怎麼知道的?”汪彪有些驚訝地問萬青青。
萬青青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得之色,說:“因為我詐了他一下,我以自媒體的名義采訪他的時候,跟他說了他家人被徐平給安撫住了的事情,他就有些惱火,說了一句早就跟他們說了,讓他們不要被忽悠了。他這句話的意思,說明他家人去舉橫幅的事情,他肯定是知情的,還專門給他們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汪彪點點頭,看了陸嚴河一眼,見他沒有什麼要說的,於是說:“後麵呢?”
萬青青這個時候才露出了更嚴肅的表情,說:“我懷疑是有人在背後鼓動劉昂借這件事給李躍峰找麻煩。”
陸嚴河和汪彪這時才紛紛露出詫異之色,驚訝地看著萬青青,問:“為什麼?”
萬青青說:“我們問他問題的時候,他忽然接了一個電話,因為我們在場,他就說得含含糊糊的,後來又問我們可不可以出去一下,我們就出去了,不過門沒有關緊,我們站在門口偷聽了一下,他跟人說,他的家人已經去鬨了,讓人趕緊把錢打過來。”
“……”汪彪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似乎是根本沒有想到,他們還會乾出偷聽這種事。
陸嚴河也一樣驚訝,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
真的是萬青青和宋薑他們兩個人平時……都太學院派了,完全不是能乾出這種事的樣子。
陸嚴河點點頭,說:“好,辛苦了,我知道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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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沒有一個明星是想要被麻煩纏身的,可是這幾天下來,李躍峰懷疑自己是不是觸了什麼黴頭,怎麼突然就被代拍的事情給纏上了,還一個接著一個的麻煩,仿佛無休無止。
被人拉橫幅討錢……
這種事情,李躍峰之前隻在電視新聞裡看到過。
那都是什麼拖欠農民工工資等欠債不還的事情。
李躍峰真的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過,有一天,他也會成為這種橫幅的討伐對象。
“交警都說了,這事的責任不在我們,為什麼他們還找我賠醫藥費!”李躍峰憤怒地跟他經紀人吳白說,“我們就不能告他們嗎?他們這不算尋釁滋事嗎?”
吳白歎了口氣。
“麵對這種事情,我們不能這麼簡單粗暴地解決。”吳白說,“現在他們不管怎麼說,都躺在醫院裡,過錯方是他們,你可以不搭理那幾個舉橫幅找你賠醫藥費的,但你要是直接轟他們,或者是告他們,那你就理虧了。”
“理虧?”李躍峰難以置信,也無法理解,“理虧在哪?”
“理虧在你冷血,沒有同情心。”吳白直接說,“你是一個處在上升期的年輕藝人,你要是在彆人心中留下了這種印象,你覺得可以嗎?”
李嶽峰沉默了下來。
吳白:“你好好拍你的戲,這件事我來解決。”
李躍峰:“我現在哪裡還有心情演戲。”
“你的本職工作就是演戲,你不要顧此失彼。”吳白說,“《焚火》這部電影,一旦成為了經典,那這個角色是會跟著你的演員生涯走一輩子的,不要留下遺憾!”
吳白的提醒讓李躍峰沉沉地歎了口氣。
為什麼李躍峰會演一部電影的配角?都這個時候了,何必呢?他已經不差主角戲演了。
因為他們都知道,《焚火》拍砸了不說,拍好了,這種題材將成為一代人、尤其是年輕人的經典史詩的。那李躍峰在裡麵就算不是主角,他的角色也將因為這部電影的成就而跟著進入一代人的記憶。這類電影就是這樣——隻要成功,它的影響力就會很大。抱著這樣的期待,以及對這個主創陣容的信任,李躍峰才接下了這部電影,演一個配角。
吳白是在提醒李躍峰,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最關鍵的。
就在這時,有人來敲門。
吳白以為是劇組的人來找李躍峰,一開門,卻看到了陸嚴河的助理汪彪。
吳白有些驚訝地看著汪彪,“你……找我,還是嚴河找他?”
他指了一下李躍峰。
汪彪看了一眼李躍峰,對吳白說:“我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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