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百本來也想幫忙的,但在打碎了一個碗以後,他意識到了“在廚房,他不幫忙才是最大的幫忙”的事實,收拾了碎片,拽著秦智白一塊兒走了。“你也彆傻杵在這裡了,罰站呢。”秦智白被李治百拽走了。其他人看著這一幕,都笑了。秦智白還在掙紮:“我是能幫點忙的。”李治百:“你能幫什麼忙啊?”秦智白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李治百:“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沒有那個本事,就彆給人添堵。”秦智白顯然很想反駁李治百,但也不知道怎麼反駁,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卡殼。-李真真和陳必裘吃著盒飯,看著屏幕上的畫麵。他們兩個人占了一張桌子,一邊吃,一邊聊天。“李治百跟秦智白的互動也挺有意思的。”李真真說,“李治百確實很適合上綜藝節目,他的反應和效果比其他人高出一截。”陳必裘說:“你以為呢,人家紅是有原因的,他這一類型,圈裡還能找出第二個嗎?”李真真想了想,搖頭,“還真是,比他家裡更有錢的,沒有他放得開,比他放得開的,又沒有他那個拽天拽地的底氣,比他紅的,身上沒有他那不把自己當回事的混吝不羈的感覺。”陳必裘:“任何一個節目都要一個這樣的人。”“嗯。”“蒙粒那邊怎麼說?還沒有回複嗎?”“沒。”李真真搖頭,“反正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她要是回來呢,我當然歡迎,要是不回來,那就找彆人來吧,我現在覺得,她不在甚至比在更好,沒有她,大家的氣氛都融洽多了,我真的很討厭拍撕逼的內容。”陳必裘笑了笑,“無論是什麼內容,隻要是正常發生的,我們就負責記錄好了,彆代入自己的喜惡。”“喲,蒙粒回來了!”忽然有人說道。其他人馬上看向畫麵。李真真也在找,然後就在門口那個機位找到了走進來的蒙粒。“蒙粒這是要回來繼續錄製了?”蒙粒的pd驚訝地問。“看樣子應該是的吧。”李真真輕輕地笑了一下,“看來她最後還是選擇留下。”陳必裘說:“要是就這麼走了,她才是真的蠢。”“留下來,她的處境也不好過吧。”“那可未必,這個小姑娘的演技好得很,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陳必裘說。-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很多人都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用好這個道理。道理這個東西就是這樣,知道不一定能真的做到。然而,這對蒙粒來說卻沒有任何問題。至少在陸嚴河他們看來,蒙粒是一點問題沒有。蒙粒進來的時候,大家都還沒有發現,是坐在沙發上跟秦智白一塊兒打遊戲的李治百先看到的。李治百看到她以後,大約猶豫了一秒鐘,還沒有想清楚自己要怎麼做的時候,隻見蒙粒忽然就朝他走了過來。這一瞬間,李治百腦袋裡劃過了很多念頭,猜測蒙粒是過來乾什麼的。讓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蒙粒走到他的麵前,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說:“李治百,我們和好吧。”這一刻,秦智白猛地回過神來,驚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蒙粒,又看看李治百。他的臉上寫滿了匪夷所思、難以置信等種種情緒。本身秦智白就不是一個表情很誇張的人,大部分時候,他這個人都麵無表情。所以,當他臉上出現這些情緒的時候,帶給大家的感受就更不一樣了。李治百已經反應了過來。他揚起嘴角,笑了起來,然後站起來,點點頭,說:“沒問題啊,本來就是小事情嘛。”蒙粒歎了口氣,“這幾天太累了,情緒不好,一點就炸,抱歉。”李治百:“我脾氣也不好,沒事。”兩個人的目光在數十個攝影機的拍攝下,毫無征兆地和好了。-現場每一個人都在努力地控製自己的表情。這一刻,最考驗的不是李治百和蒙粒的演技,而是其他人的演技。對陸嚴河和顏良來說,尤其如此。陸嚴河根本不相信李治百和蒙粒是真的和好了。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讓李治百這樣一個人突然開始願意演戲了,陸嚴河想不明白。以陸嚴河對李治百的了解,陸嚴河以為,李治百是寧願不錄這個節目了,也不會跟蒙粒妥協的。難道是周平安威逼利誘了他?不可能啊。李治百這個人,根本不吃周平安那一套。陸嚴河百思不得其解,隻是現在節目正在拍攝,他也沒法衝到李治百麵前去詢問怎麼回事。他跟顏良對視一眼,都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錄下去。-周平安的工作還沒有結束。解決了李治百這邊的事情以後,周平安就一路開車,直接到了機場,去接剛回來的馬致遠。馬致遠有助理和司機,但是周平安仍然過來了,他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工作必須當麵跟馬致遠說。夜幕籠罩四野。周平安一看時間,馬致遠還有二十分鐘才落地,他便坐在車裡等著。馬副總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喂,馬總?”周平安馬上接了電話,同時心裡還有些詫異,不知道馬副總這麼晚為什麼打電話過來。馬副總說:“我聽說今天李治百錄節目,跟蒙粒乾起來了?”“唉喲,您就聽說了呢?我剛處理完這件事呢。”周平安心裡麵犯嘀咕,不知道為什麼馬副總消息這麼靈通,這麼快就聽說了這件事,解釋,“事情已經解決了,本來就是之前兩個人之間有點小衝突,李治百本來鬨著要退出節目,剛給他安撫住。”馬副總說:“李治百那邊,你也多盯著點,可彆讓他吃虧了。”“放心,馬總,我明白的。”周平安說,“讓誰吃虧也不會讓他吃虧啊。”周平安以為馬副總就是來關心一下李治百的。他還沒忍住在心裡麵嘀咕,有個巨有錢的背景就是能享受到更好的待遇,馬副總什麼時候還管過彆的藝人吃不吃虧。馬副總忽然話鋒一轉,說:“陳梓妍今天也過去了,你知道吧?”“我知道啊,她是聽說這件事跟陸嚴河有關,波及到了陸嚴河,生怕陸嚴河吃虧,所以非要跟了過去。”“你啊,消息不靈通,被人蒙在鼓裡,現在還不知情呢。”馬副總這話讓周平安疑惑皺眉。周平安問:“馬總,我這是漏掉了什麼消息?”“陳梓妍是去給節目組送讚助的,陸嚴河拿了一個代言,人家品牌很大氣,給代言費大方,還願意幫陸嚴河站台,聽說陸嚴河錄了一檔節目,就去給節目做讚助去了。”馬副總輕笑了一聲,“說起來還是陳梓妍有本事,這讚助一送,陸嚴河可不就成為節目組的金餑餑?”周平安露出驚訝之色,“什麼?”馬副總:“傻眼了吧?你彆看李治百現在是整個節目裡最紅的藝人,指不定陸嚴河就後來居上呢,錢都送到位了,節目組還會把陸嚴河往負麵形象去剪嗎?都得罪的可不是陸嚴河,而是他們的財神爺。”周平安突然就意識到馬副總為什麼會在今天晚上打來這個電話了。“馬總,那咱們是不是跟李治百他父母聯係一下?看看要不要讓他們也跟著做個植入?”“找他父母做什麼,難道李治百就沒有代言品牌願意做這件事?”馬副總說,“他現在這麼紅,想都不用想,你何必興師動眾地去找他父母,又不是沒有彆人買單。”周平安:“是是是,我明白了。”“李治百也好,陸嚴河也好,都是咱們公司的藝人,但誰是外人,誰是自己人,我心裡掂量得很清楚,你也彆掉以輕心。”馬副總說,“對方雖然隻是個十九歲的小孩,可他後麵站著的是陳梓妍,人家輕輕鬆鬆、不費吹灰之力就給陸嚴河在節目組塑了個金身,你還什麼消息都沒聽到,也不知道你在瞎忙些什麼。”周平安一臉無語,想吐血。他在瞎忙些什麼?他每天起早貪黑,管藝人,對商務,聊合作,談項目,見平台,盯新聞,什麼不管?你反正每天就坐在辦公室裡,從來不用在一線管這些事情,站著說話不腰疼!“我一定改進。”周平安陪著笑臉對電話說道。-年輕人之屋。大家一起吃了晚飯,洗了碗,一塊兒坐在客廳裡玩遊戲。玩遊戲是最容易讓大家熟絡的一種方式。彭之行說:“要不我們先玩一下海龜湯吧?”“行啊。”蕭雲眼睛一亮,馬上說道。陸嚴河有些疑惑,問:“海龜湯是什麼?”“很簡單的一個遊戲。”蕭雲很積極地給大家做解釋,“簡單來說,就是給大家出一個謎麵,我們根據這個謎麵去猜謎底,我們可以不斷地提問,主持人隻能夠回答是或者不是,然後我們去根據這些線索去找謎底的那個答案。”陸嚴河聽完,有些恍然,“哦,好啊,不過我沒玩過,估計會玩得很爛。”“你高考考六百多分,智商高,怎麼可能玩得爛?”宋林欣馬上說,“你玩一玩就知道了。”彭之行拿出手機,說:“那我來出題吧,我先做主持人,你們來猜。”“好。”大家點頭。在這個時候,連蒙粒也一副認真參與的姿態。彭之行在手機上搜索了一下,念出了第一道題:“我是幼兒園老師,我幼兒園中的一個小男孩今年五歲,但是他有一天告訴我他媽媽隻有四歲,我覺得很奇怪,於是跟著他去他家家訪,到他家以後見到的一幕,讓我驚呆了。”陸嚴河一臉茫然,“啊?什麼意思?”“需要你們來解謎,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彭之行說,“你們可以提問啊,不過隻能是是否句提問,我隻能回答是或者否,以及與題目無關。”蕭雲第一個積極地舉手,問:“幼兒園是真的幼兒園嗎?”“是。”彭之行點頭。宋林欣問:“媽媽是小男孩真的媽媽嗎?”“不是。”彭之行搖頭。“那可能是後媽?”宋林欣一愣,“媽媽是小男孩的後媽嗎?”彭之行猶豫了一下,說:“是或不是,與問題無關。”幾個人都陷入沉思。蕭雲馬上跟著宋林欣的問題提問:“那小男孩是有任何的精神疾病嗎?”“不是。”彭之行繼續搖頭。李治百皺眉問:“你這個題目真的沒有出錯嗎?既然小男孩沒有精神疾病,他怎麼會認為他媽媽隻有四歲?等等,他是不是對年齡的概念有誤會?”彭之行嘶了一聲,說:“不是,但我給一個小提示,你這個問題再換一個角度問,很關鍵。”李治百一臉茫然。顏良疑惑地看著彭之行,說:“是不是對年齡的概念有誤會這個問題,答案不是,說明小男孩不是不清楚年齡是怎麼回事,那他說他媽媽隻有四歲,是因為他媽媽真的隻有四歲嗎?肯定也不是啊。”他忽然一愣,“他媽媽隻有四歲,四歲指的是不是不是年齡?”“是的,指的不是年齡。”彭之行笑了起來。“啊?那指的是什麼啊?”蕭雲一愣。幾乎所有人都一臉茫然和疑惑。剛才宋林欣問他媽媽陸嚴河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有些驚悚的想法,問:“四歲,是指小男孩隻認識他媽媽四年嗎?”彭之行點頭:“是。”陸嚴河震驚地看著彭之行,“他媽媽是被他爸爸拐賣或者買來的嗎?”彭之行再次點頭:“是的。”“啊——”宋林欣和蕭雲兩個人同時發出一聲尖叫,抱到了一起,蕭雲臉上露出恐懼之色,“這也太嚇人了吧!”“那我們猜出謎底了?”陸嚴河問。彭之行搖頭:“還有好幾個謎麵沒有猜出來。”顏良說:“我在家中看到的讓我驚呆了的一幕,是指看到小男孩媽媽被鐵鏈鎖在家裡麵嗎?”宋林欣和蕭雲臉上的驚悚更強烈了。彭之行點頭,“是的,但不完整。”秦智白:“驚呆了的原因還包括小男孩的爸爸準備綁架老師,幼兒園老師我是個女人,他準備綁架我,是嗎?”彭之行點頭,“是的,但還是不完整。”一群人麵麵相覷。蒙粒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兩個女孩抱在一起,臉色發白。她們看上去好像是真的被嚇到了。“我再提醒一下啊,謎麵中的每一句話,每一個信息都是有用的。”彭之行說。陸嚴河聽到彭之行的話,再次回想謎麵。——我是幼兒園老師,我幼兒園中的一個小男孩今年五歲,但是他有一天告訴我他媽媽隻有四歲,我覺得很奇怪,於是跟著他去他家家訪,到他家以後見到的一幕,讓我驚呆了。幼兒園老師,四歲的媽媽,我去家訪,驚呆了……這些信息全都破解過了,沒有沒破解的信息了啊。等等————我幼兒園中的一個小男孩今年五歲。陸嚴河一愣,全身一股寒意襲來,他問:“小男孩,真的是五歲嗎?”彭之行露出一個會意的笑容,“不是。”陸嚴河這一下感覺自己都坐立不安了。“小男孩是個侏儒,他實際上已經成年了,他和他的爸爸,不是真的父子關係,是綁架女人的合作關係,是嗎?”陸嚴河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