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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些照片。
李治百看到以後,跟陸嚴河、顏良兩個人麵麵相覷。
這是什麼?
照片一看就是剛翻印的,都是嶄新的。
陸嚴河隨便拿了其中一張,照片上的內容卻讓他驚住了。
這是什麼東西?!
照片上,馬致遠摟著一個女孩的腰,另一隻手拿著煙,對女孩一臉痞笑。
“這是……馬致遠女朋友?”
作為年輕偶像,馬致遠對外塑造的形象一直是單身,從沒有過任何戀愛記錄,但凡跟一個女孩走近點,都會被粉絲拿著放大鏡檢查,更彆說跟某個女藝人傳出緋聞,那就跟發生了地震一般,那兩天的熱搜都會被霸占。
陸嚴河篤定,這張照片要是曝光出去,肯定會引起大地震。
而馬致遠的粉絲將會發生大規模的脫粉。
偶像藝人就是這樣,大部分都是年輕女粉絲,被代入了某種“男友”情愫,女粉絲心中的愛是帶著占有欲的。
李治百拿起另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上的內容看起來完全不同。
照片上,馬致遠坐在一個光線黯淡的房間裡,身上穿一件白襯衣,隻是紐扣沒有係上,露出了精瘦的上半身。
乍一看,像帶著某種**意味的寫真,但仔細一看,會發現在光線暗淡模糊的背後,有一個朦朧的身影,那個身影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褶皺起來的被子擋住了大部分的視線,但僅僅是露出來的這小部分,足以讓馬致遠的粉絲抓狂。
看起來完全不同的照片,指向的都是同一件事。
馬致遠有一個女朋友,或者曾經有一個女朋友。
三個人麵麵相覷,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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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馬致遠自己不也經常說,x其他人拖他的後腿,如果沒有其他人,他會發展得更快,那就讓他自己一個人去發展好了。”
說話的人是林蘇洋。
他坐在自己家裡沙發上,卻穿著西褲白襯衣,看上去像是剛從外麵回來,又或者馬上就要出門。
他在跟人打電話。
電話那頭是馬副總。
“馬總,x跟馬致遠都很紅,馬致遠要是單獨發展,一個人單飛,既可以如他所願,甩掉x這個包袱,x也可以重新恢複穩定。”林蘇洋說,“隻要他走了,x仍然還是那個很紅但聽話的當紅偶像組合,不會再出現因為馬致遠這個定時炸彈存在而突然暴雷的情況,兩邊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發展,最好的結果,馬致遠仍然是當紅偶像,x也仍然是當紅偶像組合。”
馬副總沉默,沒有急著說話。
林蘇洋這個想法已經跟他說過不止一次了,一開始他根本不做考慮就拒絕,但是繼這一次又發生了馬致遠和李治百的衝突以後,馬副總也想要給馬致遠一個不大不小的教訓,讓他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其實李治百有一件事說錯了。李治百質疑周平安隻找他,讓他安撫粉絲,沒有去找馬致遠,讓他去社交平台上表明態度。實際上,公司一早就去了,還是馬副總親自出馬。畢竟現在林蘇洋不管馬致遠,馬致遠現在沒有經紀人。
但馬致遠態度非常惡劣地拒絕了。
馬副總生氣馬致遠的態度,更生氣馬致遠不知趣。
這樣硬挺著,以沒有錯作為擋箭牌,那現在的結果呢?網上罵他的人越來越多。
沒態度,沒擔當。
網絡就不是一個是非對錯鮮明的地方,公司為了儘快息事寧人,讓馬致遠表這個態度,卻被馬致遠認為是故意幫李治百出氣。
馬副總氣得夠嗆,但對年輕人沒辦法講利弊。
他們不在意。
所以,讓馬致遠一個人出來單乾也不是不行。
之前還想著隻是把個人業務交給周平安負責,如果出來單乾,馬致遠跟x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這對馬致遠也是一個打擊和懲罰。
囂張的年輕人應該得到一個教訓。
馬副總心中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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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店裡。
陸嚴河沉默許久,說“你看,確實是有人想要借你之手把這些照片曝光出去。”
“這個人對馬致遠也有仇,看不慣他,他為什麼不自己曝光?”李治百問。
“怕被人查出來。”顏良搖頭,“隻有你來做這件事,彆人不會懷疑伱的意圖,也不會懷疑這些照片是從哪裡來的。”
“那這些照片是從哪裡來的?”陸嚴河有些疑慮,“馬致遠從出道開始就在公司,有沒有談過戀愛,有沒有接觸的人,這些早就調查過,但這個人都沒有被調查出來,而且,我們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過。”
同一家公司的,又是正當紅,即使外界沒有消息,可內部總會傳的。
一個人但凡露出蛛絲馬跡,都會被人捕捉到——這就是這個八卦時代的惡性影響。
偽裝越來越難了。
“這個時候,知道李治百跟馬致遠不對付的人多,但是有能力知道馬致遠這麼大的秘密又想踩他一腳的人,我想不到第二個。”顏良說完,看向剩餘兩個人,果然,等他這麼一說,陸嚴河和李治百臉上也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那我們拿著這些照片怎麼辦?”李治百問。
他像是突然一下拿不準主意了。
陸嚴河說“我還以為你今天這麼積極要過來,是恨不得馬上拿到馬致遠的黑料給他捅出去。”
“本來是抱了這麼個想法,但現在看起來,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啊。”李治百說,“讓他不痛快我樂意,沒必要牽連一個女孩子吧,這些照片一爆到網上,那估計這女孩要被馬致遠的粉絲網爆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馬致遠的粉絲有多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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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哪一家的粉絲有多瘋,是粉絲這個群體就很容易發瘋。
這一點,即使陸嚴河自己也是個偶像藝人,也頗有感觸。
這是他一直有些忌憚粉絲這個群體,也很少去維護和運營自己粉絲的原因。
他在各個社交平台上都有社交賬號,但很少運營,哪怕是六月份知名度和熱度大漲,粉絲急速增長,他也沒有這麼做。
出沒得最為頻繁的直播間,陸嚴河也從來沒有專門維護過自己的粉絲群體,連交流都很少。
陸嚴河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藝人。
這有他本身隻是一個學生的原因,沒有做好相關的心理準備,也和他對粉絲經濟文化並不是百分之百的接受有關。
李治百會在這個時候考慮到那個並不知道是誰的女孩,陸嚴河還挺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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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於是白忙活一場,雖然拿到了馬致遠的黑料,但是卻用不了。
儘管如此,也沒見李治百多不高興。
他問顏良“你等下的拍攝是在哪兒?我直接給你送過去得了。”
顏良看了一眼時間,現在也才三點多,說“在新民橋那兒。”
新民橋離侯石裡這邊差不多四十多分鐘的車程。
李治百點點頭“那差不多要過去了,你是五點要到吧?”
“嗯。”顏良點頭。
陸嚴河跟著上了車。
“你這是什麼拍攝?”陸嚴河好奇地問。
“一個商務短片。”顏良說,“一個巧克力品牌,準備放在七月份上線。”
“找你做代言人嗎?”
“不是,隻是商務合作。”顏良說,“我現在哪有那個能耐做代言人啊,也沒有多少人認識我是誰。”
“遲早的事,就你這樣努力還有才華的藝人,總有被看見的一天。”陸嚴河一點都不懷疑這一點,“其實我還有點期待《年輕的日子》,我們仨一塊兒去錄合租形式的綜藝節目,哈哈,這不就是把我們平時生活的樣子搬到鏡頭下麵嗎?”
“到時候大家都可以看到李治百的雞窩頭了。”顏良笑著說。
李治百說“怎麼可能,錄節目我肯定不是那樣。”
“我不信,你能裝一天、兩天,難道還能裝半個月?”陸嚴河對李治百的性格很了解,“就你的性格,肯定過了三天就開始愛咋地咋地。”
“……”李治百又一次無法反駁了。
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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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顏良送到以後,李治百和陸嚴河就走了。
李治百晚上約了人打遊戲,陸嚴河要開直播。
回去的路上,李治百還在說“你說,要不我也開個直播,直播我打遊戲?”
“不太好吧。”陸嚴河說,“你的粉絲很多學生,可能會引起他們爸媽的抵觸,認為你帶壞他們的小孩?”
“嘖。”李治百沉默了一下,點點頭,“也是,打遊戲確實容易上癮,還影響學習,這就是你不打遊戲的原因嗎?”
“我打啊,我不是經常陪你打?”陸嚴河說。
李治百“你是經常陪我打,但是我很少見你自己主動打,你是對遊戲一點不上癮嗎?”
“確實不怎麼上癮,我還是更喜歡更真實一點的東西。”陸嚴河說,“跟你們一塊兒打遊戲就還好,如果是跟不認識的人一起打,打遊戲贏了的那種快樂,持續不了一會兒就會消失。”
李治百大為吃驚。
“我服了,你是天生的學霸。”他說。
陸嚴河忽然想到什麼,問“周平安後麵還找過你嗎?”
“找我什麼?”
“激光筆的事情。”陸嚴河說,“我剛才看手機,你跟馬致遠還掛在熱搜上,雖然熱度比昨天小了一些。”
“沒找我。”李治百撇嘴,“掛就掛吧,反正被罵的不是我。”
陸嚴河“你自己希望這件事是怎麼樣解決嗎?”
“我沒想過,也懶得想,我隻知道他們現在這樣的解決態度我不接受,讓人無語。”李治百說,“你也知道的,我真的非常厭惡他們這種態度,不分是非黑白,隻想趕緊平息這件事,實際上隻會讓馬致遠的氣焰越來越高。”
李治百一番話再次讓陸嚴河對他有些改觀了。
李治百在某些方麵的敏銳性,確實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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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第二天,公司內部就爆出了一個大瓜。
馬致遠有可能要單飛,離開x。
顏良看到這個瓜的時候,三個人正坐在飯桌上吃外賣。
他一說出口,其他兩個人紛紛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真的。”顏良說,“雖然不知道消息是從哪兒來的,但是說得頭頭是道,而且,今天早上馬致遠進馬副總的辦公室了。”
“誒——”李治百忽然疑惑了一聲,在他們兩個人以為他想到了什麼關鍵信息的時候,李治百說,“他們兩個人都姓馬,不會是親戚吧?”
陸嚴河“……”
顏良“不是。”
“不是嗎?”
“馬致遠出道的時候就有人扒過他們的血緣關係了,簡單來說就是毫無關係。”顏良說。
“呃,好吧。”
“那如果馬致遠要離開x,x就隻剩下四個人了。”陸嚴河說。
“說不定會再加一到兩個人進去吧?”顏良說,“x組合這麼紅,少一個人就少一份錢賺。”
“但是馬致遠單飛,他會不會受影響?”
“誰知道呢,反正每天就看他牛逼哄哄的,我倒要看看他單飛之後能混得怎麼樣。”李治百馬上說道。
顏良卻一言難儘地看向他,說“可是,大家都說馬致遠單飛之後,將會由周平安全麵接手他的工作,而不僅僅是負責打理他的個人業務部分。”
這等於是馬致遠整個人都歸周平安來管了。
李治百眉飛色舞的吃瓜表情瞬間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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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有什麼辦法呢?”
馬副總看著坐在他麵前的魏卓然和瞿友鬆兩人。
“我知道,你們平時跟馬致遠的關係不錯,是好朋友,可他自己這半年來,捅了這麼多簍子,總不能一直縱容下去。”馬副總擺出一副痛心疾首但無可奈何的表情,“他一直認為你們拖了他的後腿,也跟我抱怨過好幾次了,那就讓他一個人單飛好了,他離開x,對你們也是好事,除了他,你們幾個人的人氣都差不多,他一走,你們都有機會成為最頂級的偶像藝人。”
瞿友鬆和魏卓然對視了一眼。
由魏卓然開口,說“可是,他一離開,我們x未必還能保持最紅的偶像組合的位置了。”
這是必須要承認的一點。
馬致遠個人的粉絲支撐起了x組合粉絲的一小半。
馬副總卻搖頭,說“你們不要妄自菲薄,x能夠這麼紅,有你們自己的才華和努力,也跟公司在後麵給你們做了大量的運營和宣傳有關係,現在即使他走了,你們的曝光也不會掉下來,我們仍然會按照最紅的偶像組合來打造你們,支持你們,而且,也會再找一個新人加入你們的組合。”
魏卓然和瞿友鬆聽到這句話,眼睛都瞪大了。
“新人?”
“你們現在隻有四個人了,得補一個人進去。”馬副總說。
魏卓然猶豫了一下,說“但是新加入的那個人,應該是新人吧?”
“是新人,也是一個有能力、有才華、不會給你們拖後腿的新人。”馬副總說。
魏卓然聞言,問,“是已經有人選了嗎?”
“有初步人選了,不過我們要再考察一下。”馬副總說,“你們就放心,不用擔心馬致遠的離開會給你們造成不好的影響,你們始終都是我們星娛最紅的偶像組合。”
魏卓然和瞿友鬆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等下了電梯,瞿友鬆才問“你對他說的怎麼看?”
“不好評價。”魏卓然搖頭,“但馬致遠要離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那他也如願以償了。”瞿友鬆說,“之前不都一直覺得我們不如他,是拖他的後腿了嗎?”
“他還對你說過這種話?”魏卓然有些詫異。
瞿友鬆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說“你不知道?”
魏卓然“他隻是有時候會抱怨幾句,但並不是成心的吧,他那個人就那樣。”
“那是你脾氣好。”瞿友鬆搖搖頭,不再說了。
“那這一來,李治百估計很得意了。”魏卓然有些惱火地說。
“這事那不就怪馬致遠自己嗎?發生這種事情,不管錯在不在他身上,他都應該表明態度的。”瞿友鬆說,“用激光筆照人眼睛傷人,他都無動於衷,這不是找罵。”
瞿友鬆話說得沒錯,魏卓然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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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李治百和馬致遠都不肯配合公司回應激光筆事件,這件事雖然一直發酵,可最後也隻是不了了之。
這件事如鯁在喉地橫亙在兩家粉絲中間,時不時就會被提起一次。
馬致遠要離開x的消息並沒有傳到網絡上,隻是在星娛內部流傳。
消息遲遲沒有新動靜。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六月底。
這個月發生的事情太多,但不管是什麼事情,對陸嚴河而言,最關鍵的都是自己的高考如願以償拿到了657分這樣的高分。
陸嚴河很快就要進組拍戲。
他幾乎已經把自己的劇本台詞給背熟了。
不僅是自己的,對手的每一場戲也都背熟了。
熟悉,然後開始琢磨。
陸嚴河收拾好了行李箱,準備出遠門。
李治百和顏良還有些不舍。
這三年來,李治百和顏良都有過出遠門、半個月不回來的情況,但陸嚴河可是第一次。
李治百說“你要是在劇組被欺負了,可千萬不能忍著,一定要頂回去,要不然他們就會覺得你好欺負,一直欺負你,知道嗎?”
陸嚴河哭笑不得,說“我拍這部戲是江玉倩推薦的,是羅宇鐘選中,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有人不長眼睛來欺負我吧?”
尤其是他最近又比較火。
“那你也不要太天真,我之前在網上看到過一些瓜,就連江玉倩也會被一些人欺負呢。”李治百認真地提醒,“這個圈子裡,很多倚老賣老的,或者是看不起流量、偶像的,或者是單純就看你不順眼的,太多這種情況了,不是每件事都會爆出來。”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你拍戲的地方在哪?不會是在山溝溝裡吧?那你得多帶點吃的過去,彆到時候大晚上餓了你都沒地方找吃的去。”
“我拍的是現代戲。”陸嚴河哭笑不得,“雖然不在玉明,但離玉明也不遠。”
李治百“那這還好。”
顏良也說“我怎麼覺得李治百有點不放心自己小孩出遠門的老父親。”
“可不就是不放心嗎?”李治百理直氣壯地說,“你看他之前被周平安欺負成什麼樣子,一點也不知道反抗,這誰能放心。”
顏良很想說,陸嚴河早變了,不再是之前那個陸嚴河了,可話到嘴邊,又覺得李治百說的其實沒錯。
他點點頭,對陸嚴河說“你確實要注意點。”
陸嚴河舉雙手作投降手勢,“行,打住,彆再嘮叨我了,兩位大哥,我一定好好注意,絕對不憋著。”
李治百這才滿意點頭。
出發那天,陳梓妍專門來接陸嚴河,帶著他一塊兒去劇組。
因為李治百和顏良有工作,前一天就離開了玉明,錯過了這場“送彆”大戲。
陸嚴河非常感謝他們前一天有工作,要不然他感覺自己今天耳朵還要再厚一層繭子。
陳梓妍專門開車送他過去,車程大約三個半小時。
拍攝基地就在玉明隔壁一個叫廊化的城市。
本來這不是一個經濟很發達的城市,但因為建了一座影視基地,慢慢地,各大劇組過來拍戲,再衍生出了影視基地旅遊文化,廊化就慢慢發展起來了。
他們這些現代戲本來是不用找影視基地拍的,但因為《黃金時代》裡的現代背景也不是最近這十年,而是國內經濟剛剛起飛的那段時間,需要找一個現代化氣息沒有那麼濃厚的城市,於是就找到了廊化。
陳梓妍開車帶著陸嚴河來到廊化,先去酒店報到。
酒店有三層房間都被劇組給包了。
大手筆。
大堂有劇組的工作人員專門在這裡接待。
陸嚴河一出現,他們馬上就迎了上來。
辦理入住等一係列手續搞定,陸嚴河先去放了行李。
陳梓妍站在門口跟人打電話,不知道說了什麼,笑得花枝亂顫。
陸嚴河看了一眼,總覺得陳梓妍這“花枝亂顫的笑”有些許表演成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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