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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最為漫長的決勝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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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桌的比賽早已結束,比分定格在了11:8。

然而無論是勝方還是敗方都沒有走,她們全都留了下來,因為旁邊這桌的決勝局馬上就要上演。

無論比賽對陣的選手們名氣如何,隻要是決勝局,那一定是有看頭的。

前麵20局的努力已然成為過去式,整場比賽就要通過1局來定勝負!

有人看的是決勝局的刺激,有人看的是熱鬨,但絕大多數人,看的是決勝局兩位選手的心態。

因為,出現決勝局,那便意味著兩邊的選手們都在全力以赴,絕無任何假球的可能!

裁判擺好球後,按照慣例,決勝局前雙方選手再次互相握手。

李星軌表情嚴肅,相比較於開賽時候的漫不經心,這一次她好好打量了一下趙施言。

趙施言今天的打扮依然跟前幾天一模一樣,相比較於李星軌的長發披肩,趙施言和劉麗麗都是一副乾練的樣子。

趙施言簡單對李星軌回以微笑,雖然沒有任何侵略性,但是那股自信溢於言表。

李星軌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還記得剛剛參加職業那會兒,她也是對所有人都回以微笑。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漸漸收斂起了自己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將注意力放在即將開始的球局上麵。

以至於打了這麼多年比賽,跟如此之多的選手交過手,她也隻能夠記清少數幾個人的麵容。

而從今往後,趙施言會是其中之一。

跟李星軌相比,沈亦仙算是在握手環節笑得極其燦爛的一位選手,李星軌跟她搭檔了這麼多年,也沒搞明白自己的好友究竟在高興些什麼。

李星軌也沒好意思去問,因為隻要她問了,沈亦仙便會滔滔不絕地跟她講起自己的心路曆程來。

煩都煩死了!

這次為了證明自己換個搭檔也可以,她刻意拒絕了沈亦仙的賽前邀請,選擇了和臨時認識的柳洛然搭檔。

搭檔是誰並不重要,做好自己就足夠了。

好在這柳洛然雖然表麵上神神叨叨的,但什麼場麵該做什麼事,她很清楚,所以李星軌並不討厭她。

至於說球技如何,那都無所謂。

而趙施言和柳洛然握手的時候就不一樣了,柳洛然本以為過去了這麼久的時間,趙施言恐怕早就忘了賽前她們交談的那番話語,但是柳洛然還是能夠從握手的力度上感受到那股毫不掩飾的殺意!

切,這死丫頭,還挺記仇!一會兒比賽輸了,看你還牛不牛得起來!

握手完畢,決勝局正式開始。

柳洛然走上前去,深吸一口氣,趴下身去,準備開球。

整場比賽,她上來的次數不超過5次,開球更是從來都沒有過,所以就連她,也不知道開出來的局麵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最壞的情況無非就是開球後沒有進球,而且局麵很散,然後被對手一杆清台而已。

而已......嗎?這種話要是說給李星軌聽,恐怕她會很不高興,不過對於自己來說,能走到半決賽,已經是難以想象的成績。

本屆比賽結束後,自己的排名積分應該會往上升一升,不說進入國內前64,進個前100總歸是沒有什麼壓力的。

一想到排名更進一步之後,家裡的那位老板就有可能會給自己升職加薪,柳洛然就不由得興奮起來!而這股興奮感也順帶傳遞給了手上的動作。

一記炫酷的出杆之後,局麵迅速散開,有兩顆球進袋,其餘的球甚至都沒有一顆貼近庫邊!

柳洛然心中大定,這杆開球對於她來講很是難得,若是在平時,如果能開出這樣一杆球來,她都得開香檳慶祝一番!

然而一旁已經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李星軌卻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這杆球看似開得散,實際上卻存在很大問題!

一是白球太過靠近底庫,這說明柳洛然開球的時候沒有加低杆,而且瞄1號球的球點也不是特彆準確,導致白球碰到1號球之後沒有能夠停在原地,而是向著旁側滾動,最終來到了一個不可控的位置。

二是相鄰號碼的球距離都比較遠,比如1號球在下半台,2號球在上半台,3號球在下半台,4號球又回到了上半台!

雖說開球以後每顆球的落點都難以預料,但是經常以相同的方向和力度開球的話,多少還是能猜到球的大致分布情況的。

可是這種球型分布……李星軌隻能說很詭異!

即便是她打了這麼多年九球,看到類似這種球型的時候,也會頭疼一番。

隻能說柳洛然平時開球的時候太過隨心所欲,從來都沒有仔細鑽研過有利於自己的開球方式!

雖說這杆開球可以用運氣不好來形容,但是開球之後呈現出的球型可不單單是運氣問題,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局麵,本質上是球與球之間的受力並不均勻。

所以即便是號碼相近的球,在球桌上跑動的距離也會完全不同!

李星軌又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她不禁覺得把開球權交給柳洛然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不過,她也沒有權利去苛責柳洛然,畢竟第19局自己也沒有把握住機會一杆拿下。

那局結束之後,李星軌心裡的雜念很多。

所以當柳洛然主動承擔起開球的任務後,李星軌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

這畢竟是一場雙人比賽,而不是她李星軌的單人秀!

仔細回想一下,雖然對麵也是一直都由趙施言開球,但是劉麗麗也會經常上場處理一些殘局,偶爾還能打出不錯的單杆。

而柳洛然呢?全場比賽都沒有上手過幾次,更沒有能拿下任何一局球!

僅憑這一杆開球就對她進行苛責,恐怕有些不太公平。

再說了,這屆九球錦標賽雙人比賽的賽製跟其他比賽有所不同。本屆九球錦標賽允許雙人當中的某一人一直連杆到最後。

李星軌見過類似的賽製,之所以會出現這種賽製,原因無外乎獎金少,賽事級彆低,參賽選手能力有限,進而導致主辦方希望比賽進程加快。

這一點在剛剛開賽時效果尤為明顯!

因為剛開賽的時候,大部分低排名選手也都是臨時組隊參加的雙打比賽,雙方自然不存在什麼默契可言。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要求他們一人一擊進行比賽,那麼選手之間便會不斷商量局麵,導致比賽時間大大被延長!

喜伯爵台球俱樂部還是以中式和斯諾克為主要球類來進行營業,分彆有幾十張球桌供客人們來消費,然而九球桌加起來還不超過10張!

為了節省時間,主辦方要求以這種賽製進行比賽也無可厚非,可以理解。

而在其他大型賽事,特彆是國際性賽事中,九球雙打比賽一般都是搭檔的兩人一人一擊來進行連杆,不能由其中一人一直連杆到底。

這種情況顯然對於搭檔默契度的考驗更高!

也正是因為本屆雙人賽的賽製有所不同,所以李星軌才沒有刻意選擇跟沈亦仙繼續搭檔。

隻要允許自己連自己的杆,那麼所謂的隊友默契就沒那麼重要了。

不過在當下這個時間節點,柳洛然主動承擔起開球的責任,李星軌還是感激大於苛責的。

而剛剛心裡進行的那番利弊分析,隻不過是下意識的思考和反應罷了,並非表露出任何惡意。

球開成這樣就這樣吧,沒關係,接下來就看她處理球局的能力如何了。

此時這第一顆1號球倒還算比較容易擊打,就是進球角度有些直,想要把白球叫到上半台,必須要拉很強的低杆。

而就在這時,柳洛然忽然湊到了李星軌旁邊,跟她打起了商量:

“你覺得這杆球該怎麼打比較好?要拉低杆嗎?”

李星軌忽然覺得這種氛圍有些熟悉,以前跟沈亦仙搭檔的時候,沈亦仙也是經常跟她打商量。

反觀自己呢?有什麼想法就直接付諸行動了,也沒想著告訴自己的隊友一聲,但沈亦仙從無怨言。

看著對麵的趙施言和劉麗麗不論何時都經常在一起附耳商量,李星軌覺得自己仿佛才是這個賽場上那個格格不入的人。

不過如今柳洛然主動來問,她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

“不然呢?除了低杆叫2號球,還有更好的方案嗎?”

“我也不太確定,隻不過,強低杆不是我的強項,更何況白球在去到上半台的路上很可能會撞到其他球。所以我在想,有沒有可能這樣......”

在李星軌疑惑眼神的注視下,柳洛然先是指了指白球,又指了指白球旁邊的9號球,李星軌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可以,我覺得不錯。”

“是吧是吧?得到你的認可,我就放心多了。”

柳洛然直接趴下身來,她沒有瞄白球很低的位置,而是用了中低杆。

她並沒有選擇打進1號球,反倒是故意打偏了一點,把1號球打到了上半台,同時利用中低杆的效果,把白球控製在了9號球的下側。

一杆漂亮的斯諾克誕生了!

由於9號球距離白球很近,所以這套杆法的控製並不算很難,即便是對杆法掌控沒有那麼嫻熟的柳洛然,也可以輕鬆做到。

柳洛然得意地給趙施言使了個眼色,見趙施言根本就不理她,她略感無趣,坐回自己的位置,準備看一場好戲。

1號球被打到上半台以後,跟2號球離得很近,這讓接下來上場的趙施言很不好解!

趙施言圍著球桌轉了兩圈,回到座位和劉麗麗開始商量,這一來一回,竟然耽擱了5分鐘!

所幸最後趙施言還是做出了決定,她朝著邊庫的一個位置瞄準,用極輕的力量將白球擊打了出去。

白球經過兩庫後,在沒有碰到中間任何球的情況下,朝著1號球和2號球的方向駛去。

場邊的觀眾們死死地盯著白球的行進路線,恨不得用目光助力白球多走一段距離,可無奈白球最終還是在半道上停了下來,像一位疲倦的旅人一般,再也無法多挪動一步了。

無數觀眾扼腕歎息,而少數觀賽的選手卻平靜自若,包括沈亦仙和不知何時回到場邊的許清也同樣如此。

沒有碰到目標球,按照規則,對手此刻擁有了放置手中球的權利。

所謂手中球,就是選手可以把白球放在台麵上的任何地方來擊打下一顆目標球。

本來是對李星軌極為有利的局麵,但此時的李星軌卻眉頭緊皺,遲遲沒有動作。

不少觀眾在周圍懂球之人的解說下,漸漸明白了剛剛趙施言那一杆球的用意,以及,李星軌遲遲沒有動作的原因。

通常情況下在遇到障礙球的時候,一定是儘力解到目標球,否則犯規會給到對手自由球,對於己方是很不利的局麵。

但是這杆障礙球比較特殊,由於1、2號球挨得很近,導致互相都沒有進球線路,所以解到1號球反倒成為了次要的,最主要的目的是不要給對手留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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