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仙見劉麗麗不怎麼回話,也沒有在意,笑著對她繼續說道:
“我看到,你後半程的比賽,似乎是改變了出杆的方式,對吧。”
說到這裡,劉麗麗突然睜大了眼睛,似乎是被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一樣。
看到劉麗麗的反應,沈亦仙心中了然,也沒有再追問,隻是笑著拍了拍劉麗麗的肩膀道:
“好了好了,彆在意,我隻是隨口一問。好好準備下一場比賽,不要讓我失望哦。”
說罷,沈亦仙再次小跑著離去。
而趙施言因為一開始看到沈亦仙跑去跟劉麗麗打了招呼,所以便生生頓住了跟麗麗擁抱慶祝的想法,轉而跑去先跟淩誌拉話。
等到沈亦仙離去之後,趙施言才走到劉麗麗身邊,本想跟她小小慶祝一下,但是看麗麗的臉色不太對,便擔心地問道:
“麗麗,怎麼了嗎?那個沈姐姐跟你說了什麼嗎?”
麗麗依舊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回話。
趙施言雖然有些擔心,但是麗麗畢竟是不擅長講話的人,所以也就沒有追問,有什麼話,等比賽完全結束之後再問比較好。
兩支隊伍簡單休息了一段時間後,決賽很快便開始。
趙施言看著對麵的沈姐姐對著她們笑了笑,有一瞬間似乎忘了沈亦仙是她們的對手。
然而隨著沈亦仙收起了臉上的微笑,用嚴肅的神情取代之後,趙施言才晃過神來,趕忙讓自己進入到比賽狀態之中。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場21局11勝的決賽當中,劉麗麗卻是遲遲進入不了狀態。
倒也不是說她打得差,隻不過,相比於半決賽的發揮,這場決賽她的狀態下降了不少。
一旁的趙施言微微有些著急,但是,比賽進行得很快,不允許兩人有過多的言語交流,所以趙施言也僅僅是偶爾問問麗麗有沒有事,得到她搖搖頭的回複之後,便不再多問。
尋常觀眾或許不一定清楚沈亦仙的身份,但是淩誌知道,麵對沈亦仙這位前女子九球全國冠軍,不超水平發揮,是很難獲勝的。
雖然不知道劉麗麗為什麼在半決賽突然爆發了一下就熄火了,但是,淩誌不會過多地去苛責兩個姑娘,因為他很清楚,選手們一場比賽一個狀態是很正常的。
在斯.諾克比賽中尤其是這樣,往年的直播錄像中有不少例子。
有選手在先一場比賽中戰勝了高排名選手,但是下一場比賽就馬上不會打球了。
甚至有先一局比賽打出單杆滿分147,後麵連輸幾局輸掉比賽的例子屢見不鮮。
所以在局間休息的時候,淩誌也趁機對趙施言耳語了一番,安慰了她一下,讓她不要太過焦急。
趙施言定了定神,穩住心態後,幫助自己這邊贏下了幾局,但還是難以挽回頹勢。
最終,兩人以6:11輸掉了這場決賽。
看著那邊沈亦仙與自己的男隊友擊掌慶祝的畫麵,趙施言遺憾地搖了搖頭。
不過站在一邊的麗麗似乎比自己更消沉,趙施言心中不忍,正要過去安慰自己的好姐妹一下,隻見沈亦仙穿越人群走了過來,笑著向她們搭話道:
“你們打得不錯,今天可惜了。現在時間還早,我能請你們喝杯咖啡麼?”
說罷,沈亦仙看了看淩誌和李夢瑤那一邊,回過頭道:
“當然,你們的朋友也可以一起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們說。”
……
山海咖啡屋。
眾人在這裡落座後,等待著沈亦仙的到來。
由於沈亦仙拿到了冠軍,後續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所以她讓大家先到附近的咖啡屋等她一會兒,她馬上就到。
劉麗麗還是老樣子,施言跟她搭話也愛搭不理的,隻是會簡單搖頭,也不清楚是不知道怎麼回答還是不想回答。
趙施言見跟麗麗搭不上話,就跟旁邊的夢瑤熱絡地聊了起來。她們倆倒是沒有麗麗那般消沉,畢竟能打進決賽拿到亞軍,已經是大大超出了此行的預期了。
淩誌一個人在一邊支著腦袋,心裡在想著一些有的沒的:
“沈亦仙這次過來到底要說些什麼?難不成還是簡單安慰安慰倆姑娘?不能吧,要安慰的話,在球房不就能把所有的話都說完麼。”
“話說回來,沈亦仙參加比賽本身就顯得有些奇怪。雖說名義上是所有市民都可以參加,但是,她一個前女子九球全國冠軍來參賽,那豈不是要把其他人按在地上摩擦?”
淩誌皺了皺眉頭,感覺沒什麼頭緒。
他默默地抿了一口咖啡,咖啡的熱度讓他不禁“呲”的一聲趕緊咽了下去,而且感覺有些不適應這種苦味。
就在這時,沈亦仙走進了咖啡屋,映入了他的眼簾。
隻見這位女子冠軍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對麵趙施言的旁邊,笑著說道:
“你們久等啦!哇,這是給我點的咖啡嗎?那我就不客氣了哦。”
說罷,沈亦仙在淩誌和趙施言還來不及說話的時候,就將一大口咖啡灌入口中。
“嘶!……”
沈亦仙趕忙將咖啡放到桌上,雙手使勁對自己的嘴巴扇著風,不斷地對著旁邊地麵咳嗽起來,引起了周圍客人的側目。
趙施言順手幫沈亦仙拍了拍背,擔心地問道:
“額,沈姐姐,你沒事吧。唉呀,你剛剛喝得太快啦,咖啡應該小口小口抿著喝的。”
沈亦仙漸漸緩了過來,她直起身子,握住了趙施言的手,笑道:
“哈哈,你說得對。我在球房那邊說了一大通話,感覺都快要渴死了!剛剛進來看到你們桌麵上多了一杯咖啡,想都沒想,就灌進去了,哈哈……”
看著沈亦仙的樣子,淩誌旁邊的李夢瑤笑著離開了座位,貼心地為沈亦仙又續了一杯咖啡。
“謝謝你啊姑娘,你是……”
“您好,我叫李夢瑤,還請多指教。”
“嗯嗯嗯,你好你好。”
話剛說完,便拿起李夢瑤剛為她接的那杯咖啡,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結果發現夢瑤給她續的是溫咖啡,於是喜出望外,再次一口將咖啡全部灌入口中。對麵的夢瑤忍不住為沈亦仙孩子氣的舉動輕笑了一聲,再次站起身來,幫助沈亦仙去續了一杯咖啡。
沈亦仙扭過頭,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李夢瑤的背影,旋即正了正神色,對著趙施言和劉麗麗說道:
“不好意思啊,讓你們見笑了。我這次來,其實有兩個目的。”
“第一個目的,是來跟你們道歉的。”
話剛出口,趙施言便吃了一驚。她趕忙擺擺手說道:
“那個,不用的不用的,你是為決賽戰勝我們而道歉嗎?其實沒必要的,勝敗乃兵家常事,輸贏都很正常啊,我們……”
“哈哈,不是你想的這樣啦,施言。”
沈亦仙連忙打斷了趙施言的講話,搭了搭趙施言的肩膀,一臉自來熟的樣子說道:
“其實在賽前,我跟麗麗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我能察覺到,她因為這些話受到了些影響,這種擾亂對手心態的舉動,在比賽當中其實是大忌,我正是為了這件事向你們道歉的。”
聽到這裡,劉麗麗打破了沉默,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
“是我自己不成熟而已,怪不了彆人。”
沈亦仙看著她的樣子,就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一樣,她漸漸收起了自己嬉笑的樣子,開始認真地解釋起來:
“其實我能看得出來,你的左手出杆應該擅長使用杆速控力的方式對吧,但是你卻始終在強迫自己用拉杆長短控力,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做。”
“不過說起來,我從你的出杆方式中,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我想冒昧地問一下,你平時有教練嗎?”
“有的,麗麗的教練是許清教練。”
沈亦仙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怪不得,原來真的是許指導啊。以前在平城集訓的時候,她也是建議過我用拉杆長短控力來著,說這樣可以加強出杆穩定性,提高到位率。”
“當時我聽她的,改了出杆方式之後,真的是要死要活的,都不會打球了。最後我一哭二鬨三上吊,許指導才同意我繼續用杆速控力來打球。”
“唉,可惜啊,要是我當年聽許指導的話,說不定我都能拿世界冠軍了啊,真的是悔不當初……”
沈亦仙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惹得一旁的4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
就在這時,沈亦仙回過神來,繼續道:
“我說這些不為彆的,就是想告訴麗麗,出杆方式並非隻是拉杆長短最好,況且左手選手出杆,我很少見到有拉杆長短控力的,所以,你還是堅持自己比較好。”
“而且你在半決賽的時候,不是做得很好嗎?沒必要非得強迫自己改出杆方式的。”
這點淩誌倒是同意,如果沈亦仙專程過來,是來提醒麗麗這件事情的話,那倒是真得謝謝她。因為這一句話,可能頂得上麗麗千百次無意義的訓練。
“哦,對了,還有件事情要跟你們講。為了表達我的歉意呢,我跟我隊友商量了一下。”
“我們一致決定,將明年鵬城市九球職業巡回賽的參賽名額讓給你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