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施言轉過頭,笑著打招呼道:
“蔡指導,是你啊,好久不見了呢。怎麼有空過來這裡了?今天應該不是你當班吧。”
“我就順路過來帶他看看,一會兒就走。今天客人怎麼樣?多嗎?”
“跟平時一樣呢,沒什麼客人。”
這時,淩誌走上前來打招呼道:
“您好,您就是蔡教練吧,我叫淩誌,是今天來幫施言打雜的。”
“嗯,你好。我叫蔡芬,平時工作日的時候會過來,周末休息。”
“這冰壺館其實也挺冷清的,你們倆能耐得住寂寞待一天,也挺不容易的,哈哈。”
“沒有沒有,其實冰壺玩起來也挺有意思的,我們倆也樂此不疲。”
淩誌回應道。趙施言也在一旁小雞啄米般地點點頭。
“那就好。”
蔡芬說完,正準備轉身離去,不過似乎突然想起些什麼,又補充說道:
“對了施言,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啊?您儘管說。”
“是這樣,過段時間,我準備入職新的工作,所以這工作日期間的教練工作,就不能做下去了。”
“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過段時間,能不能跟你調一下班,周末我來做,工作日你來做,怎麼樣?”
“啊?這樣啊。不過我工作日也要忙著做科研呢。如果是第二學年還好,不用上課,但是這個學年我們課還挺多的,我恐怕工作日期間來不了呢。”
蔡芬微微皺眉道:
“也是,你研究生課程也挺緊張的,應該也很難騰出時間過來這邊。這麼一來,事情就難辦了啊。”
趙施言有些不好意思。要讓蔡指導與自己調換工作時間,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如果答應了蔡指導,那自己就相當於沒有工作了呢。
趙施言心裡一沉,拿不定主意,正想跟淩誌商量一下的時候,旁邊一道男聲插了進來:
“你平時就隻用周末過來,就這還經常請假不來,我覺得你對這工作,也沒有多上心吧。”
趙施言看向了那道聲音的來處,正是與蔡芬一起來到這裡的男伴。
“哎,話不能這麼說,誰還沒有個事情?”
蔡芬替趙施言辯解道。
“我說的是事實啊!她之前不是請了一個月假麼,我看她就是不想來!占著茅坑不拉屎!”
“高翔宇!你這話有些重了,你少說兩句!”
蔡芬對著她的男伴嗬斥道,轉臉又笑著對趙施言解釋道:
“你彆在意,他說話不經腦子。既然不好辦,那我再想想彆的辦法。”
說完,就拉著他的男伴的手,準備離去。
趙施言有些不好意思。如果說高翔宇的出言不遜令她微微感到不爽的話,那麼蔡指導的和裡和氣就讓她沒什麼脾氣了。
雖然蔡指導平時跟自己接觸不多,不過看樣子人還不錯。所以,趙施言咬了咬牙,還是叫住了蔡芬,建議道:
“蔡指導,要不這樣吧,我把周六的時間空出來讓給您,我平時隻在周日過來,可以嗎?”
蔡芬轉過身,還沒來得及接話,隻見高翔宇對著趙施言陰陽怪氣地說道:
“讓一天有什麼用?你這麼舍不得這份工作,那平時工作日時間擠一擠,不就能常過來了麼?”
擠一擠?那你們為什麼不擠一擠?趙施言在心裡吐槽道。正想著該怎麼回複,旁邊淩誌上前一步跟她並肩,平靜地說道:
“這份工作對我們來講也很重要,我們不能輕易放棄,抱歉了。”
高翔宇皺了皺眉,上前對峙道:
“你誰啊你?你就能代表她嗎?一個打雜的充什麼大尾巴狼?”
邊說著,邊上下打量著淩誌。
淩誌陪了趙施言一天時間,褲子早就被冰水沾濕了。再加上幫趙施言做了一些雜七雜八的工作,此時的他,衣服褲子都顯得十分淩亂。
“你這人不模狗不樣兒的,真拿自己當根蔥了?”
高翔宇一臉不屑地看著淩誌說道。
“你!再!說!一!遍!”
趙施言陰沉著一張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淩誌看趙施言這架勢,覺得她一個不小心就會衝上去揍高翔宇一頓。
他可不敢小瞧趙施言的行動能力。如果說vr密室事件改變了淩誌,那麼也同樣改變了趙施言。
因為自從兩人獲救之後,淩誌就能感受到,趙施言變得比以前更感性了一些。
說的更直接一些,那就是心動不如行動,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沒那麼多彎彎繞繞。
淩誌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畢竟連自己都沒有以前那麼理性了。可是現在,還是輕易不要發生衝突比較好,否則的話,跟蔡指導鬨翻,後果可能就不是調一調工作時間那麼簡單了。
想到這裡,淩誌微微按了按趙施言的肩膀,看也沒看高翔宇,對著蔡指導講道:
“蔡指導,既然他這麼想要您跟施言調換時間,那不如請他跟我比賽一場冰壺如何?”
“我贏了的話,工作時間就不變動,請他給我道個歉就行。”
“我輸了的話,那就按施言的建議,給您讓一個周六。”
“怎麼樣?不管輸贏,您應該都不會吃虧。”
淩誌之所以這麼建議,也是有所考慮的。
之前趙施言請了很長的假期,大概率是蔡指導幫忙替代她的。
而今天,蔡指導看起來也挺禮貌的,提出調換工作時間的建議時,也沒有那麼強人所難。
所以淩誌覺得,按照趙施言的建議,讓給蔡指導一個周六也沒什麼不可以,也算是答謝蔡指導對趙施言的照顧。
但是,高翔宇卻在一旁始終表現得很咄咄逼人,這就讓淩誌很不爽了。
我們好心退讓,你還得寸進尺?
既然如此,那就憑實力說話。
“唉,沒必要到這種程度吧。翔宇他也不會玩冰壺,跟你們對戰他贏不了的。”
高翔宇脾氣倒是上來了,轉而嘲諷淩誌道:
“誰說我贏不了?我還贏不了一個打雜的?你說得對,是男人就來比賽!”
淩誌輕笑了一聲,自嘲道:
“也是,我就是個打雜的,也沒玩過冰壺。不過,我們倆比賽,施言和蔡指導可以在一邊幫我們掃冰,出謀劃策,你覺得怎麼樣?”
“就這麼定了!”
說完,高翔宇朝著休息間走去,想要換一雙鞋子。旁邊蔡芬欲言又止,想要阻止高翔宇,不過淩誌勸她道:
“蔡指導,如果您覺得不妥當的話,就當是一次友誼賽,怎麼樣?如果不耽誤您的時間的話。”
蔡芬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笑道:
“也罷,比一場就比一場,我還沒跟他搭檔過,就當是放鬆放鬆了。”
說完,也朝著休息間走去。
淩誌看他們二人去換鞋子了,轉身對著趙施言歉意地說道:
“不好意思啊施言,我又自作主張挑起了一場戰鬥,你不介意吧。”
淩誌畢竟也是個男人,被彆的男人在喜歡的姑娘麵前這麼嘲諷,心裡肯定也不是滋味兒。所以他也想迫切地找回場子。
趙施言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氣鼓鼓地說道:
“當然不介意!那個姓高的竟然那麼說你,我一看他就來氣!比賽就比賽,誰怕誰!”
“哈哈,那就請趙教練一會兒幫我出謀劃策啦。”
“沒問題!不過,我聽說蔡指導很厲害的,是早年從省隊退下來的冰上項目的教練,我不一定比得過她的。”
“沒關係啊,我對冰壺也不算是無知。咱們兩個臭皮匠,還頂不過一個諸葛亮?”
“你說得對,我挺你!”
淩誌耳朵一背,‘挺’聽成了‘聽’,他對著趙施言搖搖頭笑道:
“聽我的可不行啊,聽我的,咱們可就輸慘了啊。”
“啊?我說的是挺你!不是聽你!你什麼耳朵,哈哈......”
兩人的笑聲傳遞到了休息間,蔡指導倒是沒說什麼,但是高翔宇卻暗自冷笑道:
“還在打情罵俏!看一會兒你們還笑不笑得出來。”
雖然高翔宇沒有玩過冰壺,但是他可是省男子冰球隊的隊員,對於擊球時力度的控製可謂是經曆過一番魔鬼訓練,而控製冰壺應該也不會太陌生。
所以此番與淩誌比賽,高翔宇有十足的信心可以擊敗淩誌。想想到時候能幫蔡芬一把,高翔宇心中就一陣暗喜。
雖說跟她交往以來,兩個人始終相敬如賓,但一旦高翔宇提起那件事兒的時候,蔡芬總是會冷著臉拒絕,這讓高翔宇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若是能借此機會讓蔡芬欠了自己人情,那到時候,她想拒絕自己,恐怕都不好意思了吧。
仔細想想,高翔宇就爽得飛起,跟旁邊的蔡芬打了招呼,讓她好好輔助自己之後,便率先走出了休息間。
蔡芬在一旁緩緩地換著自己的比賽專用鞋,臉色平靜,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沒過一會兒,蔡芬走出了休息間,看到3人已經在一條冰道上就位,於是上前笑著說道:
“這次比賽就當是互相切磋一下,不必太當真,大家不要傷了和氣,可以嗎?”
3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高翔宇則心中暗道:
“表麵上和氣,實際上誰還不會較個勁?”
淩誌心中也有同樣的想法。隻見他靜靜地走上了冰道,蹲下身來,旋轉著手中的一隻冰壺的手柄,對著高翔宇笑道:
“那麼,比賽開始吧,高翔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