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羨文聽了這句話,就有點納悶了,誰還能找到翟叔這,而且看來和翟叔還認識,並且這人自己也一定認識,更確切的說,這個找上門的人和翟叔的關係匪淺,翟叔不好推遲,也在猶豫當中。
翟叔既然說了,那就是跟自己剛才所提的事差不多,誰又能跟趙文華他們有一樣的目的?難道趙文華見自己不同意,私下裡來找翟叔了?那他可要好好找趙文華掰扯掰扯,這拉他尹羨文下水就罷了,他同不同意暫且不說,憑啥還想拉翟叔下水?!
還有,翟叔今天請那個宋哥他們來,是真的簡簡單單的吃個飯這麼簡單,單單喝個茶?是不是也跟這事有關係?尹羨文雖然一肚子一問,但也沒急著問,他在等翟叔繼續往下說,既然翟叔開始說了,不會隻說一半的。
“也是關於藤原的事,大致情況跟你這個差不多,他們也是想通過讓我跟藤原建立聯係,來幫他們搞一些消息。因為考慮到會有暴露的危險,我一直在猶豫,再則,他們找我沒有跟你說,我怕因為我再連累你,畢竟從藤原那論,是先有你的介紹,然後才有我和藤原的相識的,藤原那也會想到你的,或者說我一跟藤原接觸,藤原就會找到你的。”翟叔一憋氣把話都說了,感覺說完一身輕鬆,最近心裡總惦記的事,總算全吐出來了。
“然後呢?”尹羨文悶了半天,就說了這麼幾個字出來。
“什麼然後呢?沒什麼然後了,我想說的都說出來了,哎呀媽呀,這幾天都快憋死我了,我好幾天都沒睡個好覺了,一想起這事就鬨心,可是又不敢跟彆人說,自己在家瞎想又憋得慌。”看翟叔這樣子,確實讓這事弄的挺鬨心。
“翟叔,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誰找你?我認識?”尹羨文就差把趙文華的名字說出來了,話都禿嚕到嘴邊了,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還能有誰,我認識,你也認識的!”翟叔說了這麼一句,就沒下文了,這可急死尹羨文了。
尹羨文就更肯定是趙文華了,心說這小子真他媽不地道,過個河還找了好幾條船,這是想著留後手呢?等他得空了,看不找著小子好好理論,就他這辦事水平,沒等事情有個頭緒,他自己就把自己賣了!這麼大個人了,難道不知道人多嘴雜的道理?還有儘量避免牽扯過多的人進來,這樣才能保證計劃的保密性不是?
尹羨文正在那自己慪氣,醞釀著如何找趙文華算賬呢,翟叔這麵看著尹羨文的臉色不對,以為他知道是誰,要找那人算賬呢,趕緊說:“你也彆怪念祖,他也是沒轍了,他說他接到任務後,就知道難辦,但是又一時找不到接洽的人,他認識的人當中,也隻有你我跟藤原比較熟,他聯係不上你,就來找了我。”
“念祖?李念祖?”尹羨文臉上詫異可是一點都裝不出來,剛才翟叔隻猜對了一半,尹羨文是在醞釀發脾氣,但是他一直以為那個人是趙文華,沒想到是李念祖。
“對呀,你以為是誰?”翟叔詫異的看著尹羨文,還有誰使他們都有交集的?“這不是你那幾天忙著賣房子,換金條呢麼,正好那天念祖過來找我,我也是好長時間沒見到他了,就問他上哪去了,他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看來是有難言之隱。然後,他就跟我提起這個事了,說找你沒找找到,聽說你們廠子被日本人給封了,然後就隻能先來找我了。”翟叔可能是擔心尹羨文挑理,怕尹羨文挑李念祖,有事找自己不找他。
“我覺得你可能沒時間管這事,然後就了解了一下,可是了解後,我覺得這事根本也避不開你,還是得跟你說一聲,這不,才想著找你,你就自己過來了,誰想到,你說的和李念祖說的,是同一個事兒,難道念祖也去找你了?我當時就說吧,這事必須找你,有你幫著出主意才穩妥不是?”翟叔自己覺得啥事都說通了,現在兩邊都對上齒兒了,不是李念祖還是誰?
“不是,不是李念祖!”尹羨文先否定了李念祖找過他,事實上也的確不是。“我好長時間沒見過這家夥了,他回來我也不知道,他也沒為這事找過我。”尹羨文怕翟叔沒明白,又徹底解釋了一下。
“那是誰?你是從什麼地方得知的這個消息,你自己也沒有必要弄這些事情呀,而且你的做事風格我還是了解的,你向來不愛參與這些,與政治有關的事,要不然這次你們封廠,你要是參與了,事情也不會這麼容易從日本人那過去。”翟叔還是對尹羨文有了解的,他覺得尹羨文過問起這種事,有點突兀。
“我也不是不愛參與,隻是事不關己,我就不關心。但是現在不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最近沒少折騰,藤原估計都知道,但是就是沒放聲,估計沒憋什麼好屁。再則,他領頭封我們廠,拿著全廠人的命逼我就範,我要是不給他找點麻煩,還真當我是泥捏麵塑的?再說了,就是個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不是?”尹羨文隻是說了一半,把自己的原因說了出來。
“可是,我覺得藤原上任的使命和任務這些,不是我們普通人能了解到的,不是麼?念祖那我理解,畢竟他以前就搞過罷工,他現在繼續弄這些,不咋出人意料。但是,你,剛剛被從封了的工廠放出來,前一陣子又忙著賣房子,換金條,哪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了解這麼機密的事?”翟叔是沒有多少文化,但不傻,這些年做買賣,什麼精靈古怪的人沒見過,他不都全身而退,沒吃半點虧。
尹羨文明顯是說話隻說了一半,最關鍵的信息來源渠道沒說,翟叔也沒拿自己當外人,他起碼不能讓尹羨文吃虧。如果說這事是李念祖說的,他們對李念祖都知根知底,這人不會故意坑他們,即使事情有危險,他們也隻用考慮事情本身,不用考慮人的因素。
但是,如果跟尹羨文提這個事情的人,不是他們了解底細的,那麼這個人懷著什麼目的,是否有歹意就不得而知了。起碼要知道,這是不是被人設下的陷阱,目前他啥都不知道,而尹羨文既然都過來跟他提了,說明很大可能已經應下了,那麼,這個事,就必須好好考慮,不能貿然行事。
“翟叔,信息的來源你不用擔心,給我信息的人肯定不是壞人,他們跟李念祖一樣,都是為了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打擊日本人,給藤原找麻煩,讓他不能繼續執行迫害中國人的計劃,而我也正好想擺脫藤原的監視,如果能讓他儘早離開或者以後做不了惡,那就正好趁了我的意了。”尹羨文這嘴也是夠嚴的,他從頭至尾都沒漏一丁點關於趙文華的風聲,不是不信任翟叔,是不想讓翟叔以為他怎麼接觸的人都是抗日分子,然後讓翟叔覺得,這事不管怎麼樣都得做,這相當於給翟叔壓力,就相當於變相的告訴翟叔,不管衝著哪方麵,都得答應下來一樣。
尹羨文還是想讓翟叔遵從自己的意願,從各方麵綜合考慮,如果翟叔不想幫,他也好,李念祖也好,都不用考慮,隻管顧著自己就好,尹羨文不會有一丁點責怪翟叔的。而李念祖那麵,隻要翟叔不同意,他也會幫翟叔去拒絕,讓後給李念祖列好不幫忙的原因,讓他心服口服。
“既然是可靠的渠道,那咱就幫?”翟叔這句話是問句,說明他也沒拿定主意。
“翟叔,這事我不能幫你拿主意,我這麵好說,我頂多把皮貨的生意攬過來就行,你用不著去麵對藤原。但是李念祖那邊,他是想讓你跟藤原接觸的,你要考慮到接觸藤原的風險,還有萬一暴露,你本人都會有危險,甚至關聯到建業。”尹羨文不知道翟叔是否考慮全麵了,但是他該說的一樣是要說的。
“這我都知道,我哪能那麼冒冒失失的,該有的風險我都知道,但是念祖不是外人,而且他也是為了抗日,為了國家,從大義上說,我必須幫,我這把年紀,上不了戰場,拿不了槍,但是能在後方幫得上忙,我這幾十年也沒白活。”翟叔雖然年紀大,該有的熱血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