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日後。
慕明日與鄭致遠沿著巽風江縱貫南越王朝,來到了位於王朝邊界的天驕城。
越是接近天驕城,路過的修煉者數量就越多,甚至於在天驕城北邊,東邊乃至西邊這三個方向的遼闊平原上都漸漸變得人山人海,無數從南越洲各個地界趕來的修煉者漫山遍野,一眼望去竟是黑壓壓的一大片。
來得早的宗門勢力或是修煉者得以順利入城住在裡麵。
而稍稍晚來一步就被告知天驕城中已經連馬廄豬圈都已經住滿了的各宗各派則是在天驕城外的三麵平原上親自搭建起用於居住的簡易建築,至於隻身行走江湖的散修就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了,隨便找來一堆乾草和木板鋪起來當成床坐在上麵,再升起一團篝火呼朋喚友,飲酒作樂,倒也好不快活。
由於啟程的日子就很早,自然比其他人更快來到的慕明日和鄭致遠兩人不僅得以順利入城,還在天驕城中找到了一家還算不錯的“悅來酒樓”。
“誒,這不是鄭致遠嗎?”
兩人正準備進去酒樓叫上一桌好酒好菜,背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似乎與鄭致遠認識。
鄭致遠轉過頭,看到喊出自己名字的人的相貌,臉色微變,但還是輕笑道:“孟翔,原來是你啊,看來你們七星宗參加今年潛龍榜比試的人選又有你一份咯,畢竟上一年的潛龍榜比試就是你這個家夥把我從第一百名趕到了第一百零一名,當真是氣死個人。”
“哈哈哈哈···知道你這家夥記仇了,但沒想到能這麼記仇,上一年的事情能記到現在。”
孟翔無奈的拍拍鄭致遠的肩膀,注意到就站在一旁的慕明日也穿著玄冥宗的弟子服飾,一雙眼珠子滴溜一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似的轉移話題向前者問道:“既然這麼巧遇到了,正好不久前有人準備在這家酒樓裡安排一場聚會,我恰好接到了邀請,不如讓我帶你們去看看?”
鄭致遠有些疑惑的問道:“聚會···什麼聚會?”
“當然是參加今年潛龍榜比試的年輕一代的修煉者們舉辦,邀請了南越、北越兩大王朝境界各宗各派高手的聚會。”孟翔解釋道。
“那彆人又沒邀請我,更何況我還要照顧自家師弟呢,去聚會的話不太合適。”
鄭致遠搖了搖頭選擇拒絕,以他對孟翔的了解,不用猜都知道一旦他真的帶上慕明日去參加了那個所謂的聚會,按照玄冥宗上次在潛龍榜上的排名,絕對少不了要被其他宗門勢力的人一頓嘲諷。
他已經失敗過好幾次,也知道自家宗主對這個排名並不是特彆看重,所以早就練就了一副厚臉皮,就算去了被嘲諷也是無所謂的。
但這次不一樣,他可是答應了自家宗主和諸位長老要好好照顧慕明日,一旦被風言風語影響到了心態,從而牽扯到接來下的比試上,那他可真就萬死難辭其咎了,更不用說慕明日還是玄冥宗在今年潛龍榜比試上的大殺器,不能現在就暴露了。
於是不給孟翔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就拉著慕明日走進了酒樓,在二層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順著窗台望向外麵。
正好可以看到剛剛在兩人麵前還是一副嬉皮笑臉模樣的孟翔轉眼就麵露不屑的走進酒樓。
見狀,鄭致遠眉眼一挑,臉上一副“我就知道這個家夥會這樣”的表情,轉頭與慕明日說道:“那個家夥叫孟翔,是南越王朝一流正道宗門七星宗的真傳弟子,元嬰境四重的修為境界,上一年的潛龍榜比試,你師兄我本來都已經拿到了第一百名的名次,結果硬是被這個家夥搶走,讓你師兄我最終落得個連續三年在潛龍榜比試中排名第一百零一位的成就。”
說完這番自嘲的話語,鄭致遠給自己倒上一杯美酒正要仰頭喝下去。
突然,不管是坐在這家酒樓裡的客人,還是聚集在酒樓附近的人群中爆發出陣陣熱烈的呼喊聲。
片刻之後,就看到有數個或是衣著華貴,器宇軒昂,或是驚鴻豔影,風姿綽約的年輕男女正朝這裡走來,隻看周圍眾人的反應也猜得到這些年輕男女必然是潛龍榜上赫赫有名的存在。
眼看這幾位年輕男女也走進了兩人下榻的這家悅來酒樓。
“看來剛才孟翔提到的參加聚會的就是這些人了。”
似乎對樓下已經進入酒樓的那些男女頗有了解的鄭致遠回到桌邊坐下後,對著慕明日挑眉道:“慕師弟,你可知道那些家夥是什麼來曆?”
慕明日搖了搖頭,從來到南越洲迄今為止,他除了對玄冥宗有所了解外,對其他宗門勢力可以說是一概不知,心裡也不由得一陣慶幸自己在來到南越洲後就扮作散修的模樣,否則還真不好解釋他為什麼一問三不知。
事實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樣。
鄭致遠確實沒有懷疑幾天前還是散修的他,還主動給他介紹起了剛才那那幾個看起來就知道出身名門,非富即貴的年輕男女的身份。
“慕師弟,你看走在最前麵的那個身著黑衣,背負長槍的名喚‘洪少傑’,是南越王朝境內頂尖宗門勢力‘神槍山莊’的莊主真傳,一身修為境界在上一年就已經修煉至元嬰境五重,並且還靠著一手無雙槍法成功闖入潛龍榜前十的位置,更重要的是這個家夥還是前十中年紀最小的,據說今年也才二十六歲,確實是未來可期的絕頂妖孽。”
“再看那個身著白袍,手中一把白玉扇,看起來就像是個讀書人的家夥,其名為‘莊於飛’,同樣是頂尖宗門勢力‘玉霄學宮’的少宮主,單論其修為境界倒是和洪少傑一樣是元嬰境五重,但此人修煉了一身的浩然正氣,再加上其在陣法上出神入化的造詣,使得其能在前十中排到第四,有非常多拍在前五十的修煉者不願與之比試。”
“至於這個屁顛屁顛走在前邊領路的名字叫‘朱坤’,是南越王朝境界一流宗門勢力‘飛雁門’門主的座下大弟子,修為境界在元嬰境四重,與你師兄我一樣,但勝在運氣好,於上一年的潛龍榜比試中靠著身輕如燕的輕功身法拿到了第九十八名的名次,與那孟翔倒是沒有太大區彆。”
說著,鄭致遠的臉上卻是露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在他看來,這些人沒有一個是慕明日的對手。
“是林玉瑤!沒想到今年的潛龍榜比試居然連她都參加了。”
“這位可是在潛龍榜排行前三,更是潛龍榜第一名最有力的競爭者,看來今年的潛龍榜比試會有好戲看了。”
就在這時,酒樓內外都傳來一陣驚呼聲,很快,一名年紀約莫二十六七,身著銀霓紅細長裙,腰係淺紅宮絛,青絲如瀑布般垂至腰際再用一根銀簪挽起一束馬尾,蓮步輕移之間儘顯妍姿豔質,綽約風姿的年輕女子也走到了悅來酒樓門前。
雖然此女臉上戴著麵紗將半邊容貌遮擋,但從那雙柳眉輕柔淡漠,纖長羽睫之下燦若星子的眼眸和仿佛巧奪天工般絕美的輪廓看來,就知道必然是一位傾國傾城,絕世而獨立的美妙佳人。
直到身影消失在悅來酒樓的後院雅間,為那隨風拂過,飄入鼻間的淡淡芳香而著迷沉醉的眾人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