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濃。
目送林凡和姬如煙走遠後，慕明日便在大街小巷中不斷穿行，循著虛無形在走出樊樓後一路留下的線索。
很快就找到了虛無形在城中所留下的最後一道氣息。
是一座看起來並不起眼，或者應該說有些破舊到不太像是百煉城中該有的小院。
小院裡燈火通明，一道影子正隨著搖曳的火光不斷晃動。
虛無形此時就站在小院牆邊，在看到他後便立刻招了招手。
“怎麼樣，曹健就在裡麵？”能感應到小院中有一股熟悉氣息的慕明日湊上前去輕聲問道，“而且看樣子還正高興著呢。”
“能不高興嘛，這家夥從教中偷取了那麼多的六品七品凡器，就算拿去低價賤賣都夠他賺上一大筆了。”
聞言，慕明日從窗戶向裡麵望去，一眼就看到正在房間裡手舞足蹈的曹健的身邊果真擺放著數量不少的品級達到六品七品的凡器。
這些六品七品凡器對於慕明日以及虛無形來說或許算不上什麼，可對於各宗各派的外門內門弟子來說卻是極為重要的，因為就連滄瀾劍宗，無極魔宗這樣位列正魔兩道頂尖的宗門勢力都做不到給自家所有的外門內門弟子都配上八品及以上品級的凡器，甚至於有些宗門的宗主自己都還在用九品凡器。
這也是為什麼執掌了東玄洲煉器之道的百煉王朝可以與藥王穀一樣在正魔兩道之間維持中立，而正魔兩道卻隻能明裡暗裡的巴結，力圖與之結盟而不是得罪。
也更加能證明曹健為什麼在來到百煉城後可以整日花天酒地，花靈石大手大腳。
之所以會在樊樓欠錢賒賬也就很好理解了，畢竟他賣的不是自己鍛造出來的凡器，而是幽月魔教的東西。
不過看樣子，過了今晚他就會再賣出去一批屬於幽月魔教的武器，好讓他可以繼續去樊樓喝酒吃肉，縱情享樂。
“這家夥一個人都敢這麼乾，說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都算抬舉了。”
慕明日轉頭向虛無形說道：“走吧，虛長老，讓我們去會會這個家夥。”
說罷，兩人便沒有做任何偽裝，也沒有絲毫要掩蓋自己動作的打算，直接一腳踢開房間緊閉的大門後就一前一後衝進去將曹健的退路儘數堵住。
前一秒還在一堆六品七品凡器中起舞高歌的曹健，下一秒看到慕明日和虛無形正滿眼殺意的走向自己，或許是因為兩人沒有重新換上幽月魔教服飾的原因，還以為自己是被打劫了，立刻隨手拿起一件七品凡器橫於胸前準備反擊，同時大聲質問道：“你們是誰？擅自闖入我的家中所為何事？”
“呦嗬，看樣子咱們的曹大老板在百煉城中是過慣了花天酒地的舒服日子，這就把自己是從哪偷來的東西給忘了？”
鏘！
拔劍出鞘，慕明日手握雪紅劍迎麵上前，劍尖直指曹健：“曹健，背叛魔教，殘害同門，還偷取教中寶物來到百煉城販賣，就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管如何你都已經有了取死之道，今日我這把劍就是用來斬下你的項上人頭的！”
“什麼？你們是幽月魔教的人！”
“該死···沒想到你們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我。”
曹健聞言一驚，回頭再看自己前後退路都被封鎖，左右兩側又是房間的兩堵牆，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不會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隻好咬著牙舉起手中的七品凡器直接迎著慕明日就衝了上去。
在他看來，一直收斂著自己的修為境界的慕明日看起來十分年輕，顯然是教中小輩，實力或許並不強，從這裡突破才會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卻沒看到將他退路堵住的虛無形在看到他居然選擇衝著慕明日去的時候隨即麵露嗤笑，雙手叉著腰充當起了看客。
“嗬，金丹境六重···不自量力。”
眼看曹健竟然真的敢還手，還是對著自己還手的慕明日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從入城開始就一直收斂著的修為境界終於不再遮遮掩掩，體內靈力在這一瞬間儘數爆發，手中雪紅劍倏地變作一團寒光，如同蛟龍出海般離手而去。
“覆雨翻雲！”
一聲厲喝在房間裡驟然響起，如驚雷乍現。
轉眼間，雪紅劍化作的光芒驀然爆開，化作一天光雨，形成一點點閃爍的芒點。
在曹健雙目圓睜著的注視下，無視了其用於護體的靈力屏障，徑直將其胸膛貫穿。
“哇！”
猛地吐出一大口血的曹健臉色刹那間變得慘白無比，渾身顫抖著就連手裡的七品凡器都已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抬頭看向慕明日的眼中在這時已然充滿了恐懼。
曹健“你的修為境界···你根本不是幽月魔教的外門或是內門弟子，你到底是誰？”
“你還不夠資格知道，你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自己馬上就會死了。”
慕明日搖了搖頭。
若是上一世他或許還會聽聽曹健還有什麼話要講，如今入了魔道的他則是不會再對任何人有絲毫的同情和憐憫，這兩樣對他而言已經是最為無用的東西。
既然選擇了與他作對，那麼生或死就早已注定。
但曹健很顯然還不想死。
隻見他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儲物袋，一邊把東西從裡麵拿出來，一邊心急忙慌的求饒道：“不要殺我！隻要你肯放我一條生路，我可以把我身上的東西全都給你，全都給你！”
丁零當啷一陣響聲，不一會兒曹健從儲物袋裡拿出來的各種東西就堆得房間沒了空地。
放眼望去，竟是滿地的各種不同品級的武器寶物和功法秘訣，就連丹藥的數量都不算少，而且這些還都不是從幽月魔教偷出來的。
拿起幾樣東西仔細一瞧，看到上麵屬於不同宗門勢力的印記，慕明日和虛無形兩人都不免被震驚：“好家夥，合著你還是個慣犯呐。”
他們可沒料到這個家夥不止偷了幽月魔教一家，而且也不隻是偷魔道的，正道的也沒少偷。
“嘿嘿···”
見慕明日和虛無形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曹健心中一喜，覺得有戲，急忙接著為自己求情道：“隻要兩位大人願意留我一條狗命，這些東西就當是孝敬給兩位大人的，如何？”
“是嘛。”
下一秒，一道寒芒乍現。
竟是剛剛化作芒點貫穿了曹健胸膛的雪紅劍從其背後突兀閃現，徑直將其頭顱砍了下來。
直到其頭顱滾落地麵，一雙眼睛都還圓睜著，漸漸潰散的瞳孔中彌漫著不解。
將散落滿地的東西全部收入囊中，再將腦曹健的頭顱也一並放入儲物袋中，慕明日冷著臉沉聲道。
“殺了你，這些東西不還是我的？”
隨後轉頭看向虛無形。
“虛長老，善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的虛無形眼中儘是欣賞，隨即應道：“老夫辦事，聖子你大可放心。”
第二天。
小院被一位神秘老者買下，然後不到兩三個時辰便被推平重蓋。
樊樓的夥計和侍女也再沒見到過出手大方的曹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