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刀,怒斬雪翼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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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妖麵上不顯,但心中已經風吹湖麵波瀾興,雙手緊緊捏著瓷盤,青筋爬滿手臂。

她希望這個女娃娃所言不假,若非親眼見到她跪地磕頭,這所謂的香,不用說塞進她兒的虎口之中,就連近身都不會讓她近!

虎崽的表情肉眼可見隨著寥寥白煙,逐漸柔和平靜。

它掙紮著在沈修言的懷裡更換姿勢,如同小貓一般伸懶腰,身子近乎貼在少年的胸口,口中嘬著香,整個人漸漸被放慢了動作,闔上雙目。

沈修言被白煙嗆得喉嚨癢,很想打個噴嚏,但他能感覺到虎妖銳利的眼神,隻能悶頭自己憋氣。

良久,小虎崽身上的黑毛如同野草般隨著山洞中穿過的小風搖晃,最後如風箏斷線,落滿幼嫩的皮膚。

沈修言這次終於忍不住了,“阿……秋——”他這一口氣,吹散了虎崽身上大半的毛,飛在他自己和對麵應拭雪李蘭天身上……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毛同沾,方為朋友。”沈修言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抬手掐訣,水流從指尖衝出,柔和的包住虎崽,又將幾人身上的虎毛一洗而淨。

虎妖突然站起,手中的瓷碗終於開裂,化作瓣瓣碎瓷片滾落一地。

她一步衝到少年人身前頓住,輕手接過自己的孩子。

親眼看著虎崽的虎頭逐漸恢複人形,虎須消散,露出粉嘟嘟的小臉蛋,眼睛烏黑發亮炯炯有神,獨留一對橘黑斑駁的虎耳不變。

虎妖麵容溫和,嘴角微微俏皮,眸中仿佛蓄了水汽,溫柔又潮濕。

“我的兒。”

“嗯……”小崽子掙紮著張開嘴,竟然動手主動拍掉燃燒殆儘的“香頭”,吭哧道,“燙……”

虎妖肉眼可見的露出驚喜的表情,她的兒,竟然還會說話了!可見他並非在向獸類退化,而是學會了修成人身的必要一課!

她甚至不擔心最後留下的一對獸耳,丈夫不日就要歸來,帶的靈草奇珍定然不會比西山的草木差,再不濟她的孩子維持這種模樣修煉幾十年,也會自然消失。

虎妖轉過頭看向三個少年人,毫不客氣道,“你們可以走了。”

沈修言張大嘴正吃驚虎崽的變化,聽到這句,心裡更宛若驚雷落地,他喃喃道,“李蘭天,你還真行啊?”

李蘭天無視他這副丟臉的樣子,轉身收起鐵鍋就走。

應拭雪也不耽擱,走了幾步又回來狠狠的攥住沈修言的手臂,兩人撕扯到山洞門口,徹底爆發。

應拭雪掏出長刀步步緊逼,沈修言連忙捂著後腰,最終刀拍手掌,整個人被轟在地上,塵土飛揚。

“啊啊啊應拭雪,你怎麼這麼記仇!不就是讓你多被綁了一會嗎?至於嗎,你這是要把我腰打斷!再說還有李蘭天呢,又不是我捆的你,也不是我喂你吃的布!”

他的禍水東引成功了。

應拭雪又要和李蘭天比劃比劃,眼神中狠意不見,像是被人當成狗的雪狼,刀鋒乍現。

李蘭天默默攥緊巨刃,直勾勾盯著他的動作,

隻見下一刻,玄衣少年手握長刀,刀尖鋒銳之處迅速凝霜帶雪,幽幽寒氣憑空出現,沿著擴散在他的周身。

林間鳥仍鳴,花縱嬌,唯有他一人若處雪山之巔,孤寂無言。

李蘭天頓時睜大了眼,毫不猶豫後退幾步,巨刃擋在身前。

她知道,應拭雪這是要出招了!她一直沒有見識過的……真正的雕雪刀法!

下一刻,刀光刺入暮色,腳步輕點,玄紗環繞袍間,持刀人利落的翻腕人隨刀走,劈砍出一道銳不可當的刀氣,似怒浪層層鋪開,轟碎了一整塊平地。

“刀,怒斬雪翼雕。”

“此招名喚,斬雪。”

“……”

他就非要加一句這種文縐縐的話裝x嗎?

沈修言則眼神驚愕,喉嚨滾動,連大氣也不敢喘。

他頭一次見到這副氣場的應拭雪,這就是北域刀宗的刀修嗎?

李蘭天垂頭凝望身前碎裂的平地,蹲下身子,伸手撫摸土塊,觸感冰涼。

“竟有這種威力……若是換作我,火與刀法結合,豈不是可以做火刃,自帶灼傷效果?!”

紅衣少女心中大喜,也不管應拭雪生不生氣,興奮的看著他,“應兄,我想學這一招!這可是雕雪刀法的精髓?與先前你教我二人的花把式可大不相同!”

沈修言也衝上前來,不甘落後,扯著玄衣少年的袖子,“應兄,我要學會雕雪刀法到第三層才能下山吧!我也要學,你彆獨教李蘭天一人!”

少年的神情有過一瞬間恍惚,漆黑濃墨的眸子融化淩霜,收斂冷意,淡淡道,“這是第四層的斬雪一刀,先前你們學會的已經是前三層雕雪刀法的全部內容了。”

“不過……”

他話音一轉,氣質如清風拂過,“下山前,如果你們將剩下的功法修習都修習到第三層,我可以教你們。”

“對了,李蘭天,這句話的下一句是什麼?”

李蘭天喉嚨哽咽,“刀怒斬雪翼雕?”

“嗯。”少年點了點頭,眉目清朗。

“山,豪邁衝雲霄……”

應拭雪似懂非懂,“山為何會豪邁,究竟是山中的人,還是你我?”他咬文嚼字,腦海中將這幾個字拆開反複品味。

“……”

李蘭天很想告訴他,其實這都不是詩,是一首另類喊麥的歌詞……在她生前的時代,往往都是緊身褲豆豆鞋,花手搖出奔馳碎片的精神小夥們最愛唱的。

“咳咳,你如果想很理解這兩句話,應該換一種聲音。”

李蘭天哽住氣,捏著嗓子,發出鋸子割大樹般的沉穩氣泡音,“要這樣,懂嗎?刀,怒斬雪翼雕。”

應拭雪茫然的也捏住嗓子,氣息被卡住,憋住呼吸,“額……刀……”發出一連串詭異的氣泡音。

沈修言根本不懂他們在做什麼,默默掐著自己的嗓子也試了試,“這……”

“這是學鴨子叫嗎?”

李蘭天拍了拍他們,轉身要往山腰靈田走,“不,這是一種特殊之法,可以讓人變得很精神。”

某種意義上的精神。

應拭雪信以為真,一路上不斷壓嗓重複這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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