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農家小院笑聲遠 無味人生歎苦短
清純如一隻是夢,
何處惹春,
勾來情愁。
翹首以待俏佳人,
月下獨來,
共上西樓。
守身如玉由,
鴛鴦戲水,
枕巾上繡。
天涯那邊郎折柳,
玉人吹簫,
何時到頭。
打從那日二毛擊鼓傳唱之後,這幾個女無日不來。隻要日落西山,喝罷晚湯,二毛的小院就笑聲一片,傳遞遠方。
二毛慢慢地習慣了這種喧鬨,喧囂中趕走了二毛心中的寂寞。二毛不再感到孤單,反而很享受這種生活。從此之後,每到燈光亮起,二毛就事先整理好,裡的油總是滿滿的,燈撚線也比以前粗了一倍,並且是兩攢燈一亮。屋裡被紅紅的光照射著,亮光中還不免朦朦朧朧。
待到幾個女人都到齊了,這笑聲,這喧嘩聲此起彼伏之後,二毛會坐在寡婦嬸子的坐位上,雙手合十地放在小桌上,把下巴搿合在手背上,微笑著看著三個女人一抬戲,四個女鬨破天的熱鬨場麵。
二毛很享受,慢慢地思念嬸子的心放了下來,漸漸地他開始象這屋的主人了。
寡婦嬸子不在,他不就是這家的主人嘛!嗬嗬,以前二毛可是從來沒有想過,他老覺得自己不是這村人,自己隻是個過客,終有一天他會離開這個地方,然後又是一個流浪的人。
鼓才是他的夥伴,而嬸子隻是他的恩人,象娘一樣的恩人,恩人終究會象自己的親娘一樣離開自已,離開後那影子會模糊的。但是嬸子的聲音總是那麼清晰地響在耳邊,臉上的笑容也總是時隱時現的。
有時候他又會刻意地去想自己的母親,可是無論他怎樣努力地去想,那母親的樣子總是漆黑一團,分不出鼻眼來,於是就沉沉地歎口氣說:“娘,你走的太早了。”
“二毛,說書咧。”二毛正在沉思著,突然聽到胖女人衝著他叫道。
豐滿的女人名叫陳紅,是嬸子家的隔壁鄰居。年齡長二毛兩歲。嫁到這村子已經十多年了。女人長相不是太出色,可也算是女人中品色嬌好的人了。個子高高的,胖胖的,豐胸碩臀,腰兒溜圓。臉上有幾個小黑雀點,細長的眉毛下一雙有神的大眼,眼睛下臥著兩蠶蛹蛹兒,相書上說這眼下臥蠶腎功強,自然生育好兒郎。鼻垂子大而圓潤。鼻下唇色紅潤,嘴唇翹翹的,下巴渾圓。雖然算不上是女中嬌豔,可也是體白潤香。豐滿端莊的女人了。
二毛從前正眼都沒敢看過這女人,雖然說住在這村上四五年了。原因自己是個鰥寡孤獨的人,又是個外村人,打從出了小媳婦挑水過井延的事之後。二毛挨了小媳婦丈夫的打,二毛打那時起再沒敢正眼看過這村裡的一個女人。
要不是這女人天天來找他閒扯蛋兒打發時間,二毛還是不敢正眼看這女人。
“說書吔。二毛。”胖女人又衝著他喊道。
“說啥說,天天說,把會說的書都給恁幾個扒拉出來了,剩下的都就著飯吃球光咧。耶,對了,那天你們幾個可是說俺說好了犒賞俺,賞啥?還沒賞哩?”
“那講個笑話,講哩好了一起賞。”
“好,就講個算命先生的笑話,說從前有個算卦先生,他對兒子不願學習這門行業大為惱火。他怒斥兒子時,兒子說:‘這有何難,還用得著專門學嗎?’算命先生見孩子勸說無效,便想用事實教訓兒子一下。第二天,正巧有個人冒著大風大雨前來問卦。算命先生有意讓兒子一試,兒子也就非常爽快地答應下來。兒子劈頭問那者:‘你是從東北方向來的吧?’哪人說是。他接著問:“你姓張,對吧?”那人驚奇地說:“對。”他繼續問:“你是替你妻子問卦吧?”那人更覺驚奇,連連點頭。就這樣,兒子裝模作樣地說了一遍,問卦者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算命先生沒料到兒子竟有如此本領,就細問究竟。兒子回答說:‘今天是東北風,那人是麵朝西而來,肩背之處全被打濕了,所以我知道他是從東北方向來的;那人的傘柄上刻有清河縣’三個字,而清河縣人全都姓張,他又怎能例外?你想,今天風雨這樣大,他如果不是為妻子問卦,難道肯為他父母出門來門卦嗎?’兒子說得頭頭是道,算命先生不得不佩服。”
“二毛,你講的啥逑笑話啊,不可笑,原來想,講哩好有賞哩,就這笑話,賞你喝洗腳水,啃腳支頭。哈哈哈…”
“來福嬸子教你學算卦你咋學了,你學的啥樣了,給俺幾個算算看。”
“就是,給俺幾個算算。”另兩個女人也上前道。說話的這個女人叫杏花,另一個叫陳雪。就住在寡婦嬸子家西邊,隔有三四家的鄰居,這兩女人也是丈夫不在家,外出打工去了。
女人們又嘰嘰喳喳起來,剛進門時幾個女人講著村裡的閒話,從村東戶數落到村西頭。這會數落完了,轉過來找起二毛的事了。
說話的女人是個瘦女人,叫杏花。這女人身材不算高,長相也不算太出色,但是清瘦的身子裡卻散發著一股嫵媚的的氣息,這氣息有時候濃烈了,有點讓人受不了,連二毛都感到難以接受的女人,可想而知,這妖豔的嫵媚氣是不加掩飾的。女人有一點小小的缺陷,白白的下間掉了一個,說話漏氣,不靈利。彆一個叫陳雪的女人是陳紅的娘家侄女,陳紅說的媒,也嫁到這村來了,這女人有點象她姑媽,長的水靈,稍微有點胖,紅潤的臉蛋兒上也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眼睛黑明發亮,一看就是個招男人魂兒的主,比她姑媽要矜持的多。
坐那沒言語的叫三妮,三妮是個個子矮胖的女人,愛笑,人說心寬才能體胖一點都不假,這三妮憨憨的,心眼不太多,彆人說啥她聽啥,彆人讓她乾啥她乾啥,與誰都合得來。跑腿動手的事都是三妮乾,三妮從來不反對,總是憨笑著說:“中,好,行。”
二毛是打從這幾天才敢正眼看她們的,他一個一個的細看,一個一個的琢磨她們的心事,比較著她們那方麵優秀,那一個與自已更合拍,更合得來。他比較來比較去,就感覺著陳紅最適合他的口味,是他尋覓的壓在心底裡一份情懷。陳紅雖然是大了他兩歲,可他無論如何都沒覺得比自己大,反倒覺得隻有這種激情的成熟的乾練的女人,才可以壓製住他心中的自由散漫的性兒。杏花不合他的胃口,不過他心裡明白,杏花這種女人是他施展床上功夫的最佳搭檔,也隻有杏花這種女人他才有信心把她擁抱上自己的單人床,也隻有杏花這種女人願意讓他抱上床。陳紅不是,陳紅是他心靈深處一直在尋覓的,常常壓抑著害怕衝出的朦朧的卻又要他命的一種深沉的情感,這情感壓抑著他,讓他不能釋懷。
二毛看著四個女人,心裡默默地咬著牙根想,這都是嬸子家的好鄰居,俺可不能有非份之想,可不能象上次,偷了人家的人,挨了人家的打。為那事嬸子可沒少操心,沒少受人家白眼。要不是嬸子在村裡威信高,給他扛著,他早讓人給打出村子了。到發洪水以後人們才原諒他,因為他的勇敢壯舉,村裡人才開始敬重他,不然吐沫腥子也淹跑他,彆想在這村上住,更彆提跟嬸子學藝了。
“哎,哎,想啥哩?就說一段沒汁沒味的球笑話,就憋著嘴了。”陳花拍著桌子說。
“那恁幾個想聽啥?”
“俺幾個全是娘們,當然聽娘們家的事了。”
“那我給你們講個沒把的臊壺蛋兒上不了發情的騷羊的笑話。”
“你這個鱉孫,除了沒趣的,就剩下騷逼了。中,你講吧,反正俺幾個都是生過孩娃的婦女,啥也不怕,講吧,哈哈哈…”陳花笑了起來,幾個女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正是:
農家小院笑聲遠,
無味人生歎苦短。
何日西風吹碧草,
兒女顏儘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