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拉德2號下層甲板,發射港,艦上時間4:03。
“執行你的命令吧,泰凱斯。少給我惹麻煩。”在泰凱斯龍行虎步地走向天堂之魔的專屬apd運輸機小惡魔時,他的動力裝甲內依舊還能聽到奧古斯都在艦橋上下達命令的聲音:“休伯利安號向我集結!左舷開火!”
“沒問題長官你要我朝哪兒開火?”雷諾回答的聲音聽起來很小:“啊——我看到那家夥了,吉姆船長準備出擊。”
泰凱斯的老朋友吉姆·雷諾艦長是個精力充沛的年輕小夥子,所有天堂之魔都認為他說話有趣又好相處。雷諾渾身上下都有用不完的勁兒,而且極具正義感,奧古斯都舊部中就屬他脫離聯邦陸戰隊以後融入新角色融入得最成功。
這時絕不會有人把雷諾與頹廢和失敗者的形象相掛鉤,他是革命軍元帥手下的得力乾將、左膀右臂,深受信任。雷諾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了一艘巨獸級戰列巡航艦的艦長,下轄一支分艦隊愈兩萬名艦隊士兵,倒也並沒有因年輕氣盛而以傲慢待人。
誰都知道雷諾晉升成為將軍不過是時間問題。
雷諾似乎天生就是塊乾革命的料,他來自普通的夏依洛家庭,能夠理解聯邦人民的疾苦。而且雷諾無疑是一個行動派,他幾乎從不把正義和自由掛在嘴邊。
毫無疑問的,雷諾是奧古斯都手中的一把正義之槍,指哪兒打哪兒。
此時此刻在諾拉德2的下層甲板停機坪上有上百艘正在升空的運輸船,地勤人員忙著把一艘艘近地穿梭機送入跑道。
泰凱斯的身後至少有三架緩緩升起的apd運輸機,向下噴射的推進器等離子流掀起了一股股交錯的狂風,飛行員、地勤師、登機大巴司機和列隊待發的士兵軍官的聲音交彙在一起,難以分辨。
在磁軌加速軌道的轟鳴聲中,一艘艘有著三層塑形陶瓷加厚外殼的楔型穿梭機轉瞬間就消失在了遠方,運輸船在橙紅色的等離子推進器火焰中漸行漸遠。
沉默的革命軍戰士們在泛藍的甲板燈下前行,動力裝甲上籠罩著冷色的光芒,幾架歌莉亞武裝機器人走在走向運輸機和穿梭機的士兵們之間,機甲伺服係統發出細微的嗡嗡聲。
如果要說這些戰士與聯邦士兵有什麼分彆,那就是他們都是已經失去了家園的克哈4人,所有人都懷有著共同的信仰、共同的追求——推翻泰倫聯邦的統治,組建一個自由平等的國度。
就像革命軍宣傳部門所宣傳的那樣,革命軍以拯救全泰倫人為己任。
克哈自治領終究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而新一代的克哈人則在追求另一個更加遙遠的迷夢——偉大的共和國。
泰凱斯咀嚼著嘴裡的雪茄,頭盔內煙霧彌漫,內空氣循環係統好像是一個咳嗽的老人一樣吃力地運轉著,c-300動力裝甲中的小型渦輪風扇輕聲嗡鳴著,三十二名身著深紅色動力裝甲的斯蒂爾靈獵狼者跟隨著他。
這些據說能與狼共舞的戰士盔甲上有長柄戰斧和斯蒂爾靈狼的徽章,獵狼者的徽章與蒙斯克家族的不同之處在於他們裝甲上的斯蒂爾靈狼是純白色的,背頸處的鬃毛好似雲紋。
獵狼者是革命軍中為數不多的精銳部隊之一,僅次於奧古斯都的親衛法拉第衛隊、沃菲爾德鋼鐵營、雷諾的遊騎兵和反靈能部隊斯蒂爾靈打擊者。
奧古斯都也曾設想過讓泰凱斯芬利重組天堂之魔,以這個名字組建一支特彆戰術部隊。但泰凱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奧古斯都又給出了一個名字,就泰凱斯·芬利的不法之徒,又被嫌棄不好聽。
思考良久,泰凱斯決定把他的部隊稱為打屁股營,但立即遭到了奧古斯都的否決。由於毫無上進心的泰凱斯對組建自己的部隊並不熱衷,這件事很快也就不了了之。
不過目前為止泰凱斯仍然在私下裡稱呼自己的營為打屁股營——他原本是這麼稱呼新兵訓練營的。泰凱斯同時宣稱自己的營裡不歡迎任何新兵,不接受任何毛頭小子和黃毛丫頭。
起初他的部下對這種荒唐的叫法也就聽之任之了,直到芬利先生把這個詞用在了官方場合上,上尉們就聯合起來強烈反對了。
與已經是艦長的雷諾相比,泰凱斯似乎是奧古斯都老部下裡混得最差的一個,到現在為止他的軍銜也就是一名參謀軍士,職位上也就指揮得動一個排,實際上泰凱斯手下也就一個斯蒂爾靈獵狼者營。
一個原因是泰凱斯現在帶不了那麼多的部隊,他並非缺少這樣的能力,隻是懶得管那麼多人而已。
現在,革命軍中隻有奧古斯都能夠穩穩地壓泰凱斯一頭。其他人來,那就是沃菲爾德說話都不管用。
泰凱斯是什麼貨色奧古斯都還是清楚的,他在各種意義上都不是那種能耐得住寂寞的男人,道德水平堪憂,底線驚人的低——低到塵埃裡,小到看不清。
奧古斯都不敢把泰凱斯放到過高的位置,遠離自己的視線之外。不然,以泰凱斯的尿性濫用職權作威作福幾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不過泰凱斯的地位並沒差他的老朋友們多少,奧古斯都畢竟還是要指望著他打硬仗。
在泰凱斯通過舷梯攀上小惡魔號運輸船的乘客艙時,諾拉德2依然在時不時的顫抖著,好像是有人在用重錘撼動著這個巨大而宏偉的鋼鐵棺材。
要是亡者之港裡招募來的那些新兵蛋子,那他們沒準都已經尿褲子了。但是老泰凱斯的手下都是精兵悍將,他們每個都是能徒手搏狼的戰士。
泰凱斯和他的部隊都坐穩以後,小惡魔運輸船開始升空。通過與運輸船攝像頭連接的動力裝甲d顯示屏,革命軍戰士們可以清楚地看到諾拉德2號之外的慘烈戰場。
繞軌運行的行星軌道防禦平台在五分鐘以前還隻是一個模糊不清的黑點,現在卻已經近在眼前。太空中懸浮著數不儘的戰艦殘骸,飛向塔桑尼斯的合金碎片在閃耀的反光中消失不見。
斯蒂爾靈的獵狼者們始終保持沉默,既沒有發出驚歎也沒有對這場戰爭或者自己的任務給出任何的看法。
不論是克哈革命軍精銳部隊、正規軍還是民兵預備役,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著一種冰冷的肅穆,家園淪喪讓這些戰士滿懷沉痛和悲傷。這個時候沒人會認為一名哭泣的戰士是一名懦夫,而任何開懷大笑的人都是顯得突兀和匪夷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