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和尖銳的音爆聲,奧古斯都麵前的那輛卡車被沃德的火箭彈擊中,油箱立刻就被點燃,大火環繞著卡車熊熊燃起。
幾個被火焰點燃的人跳著、喊著、哭嚎著,站著或躺倒不動了,接著,他們的身體就好像是蠟燭一樣融化了。
這個時候,手持各種武器的魯恩鎮鎮民也站在幾百碼以外朝奧古斯都開槍,另一些隻持有斧頭、動力鉗等武器的鎮民則試圖拉近自己與陸戰隊的距離。
奧古斯都等人的槍口又轉向了那些已經開始衝鋒的鎮民,這時他才注意到這些人的手裡隱藏著遠比火藥獵槍和鋤頭鎬頭危險得多的武器——一捆捆背負在腰間的電磁手雷,而這些電磁手雷很可能就來自於凱莫瑞安建立在本地的軍工廠。
這些人在衝鋒時明顯是有人指揮的,彼此間的間距拉得很開。不過他們之中應該沒有凱莫瑞安正規軍的士兵,如在此前表現得的那樣,他們切切實實地缺少能夠擊穿到動力裝甲的電磁武器。
陸戰隊的幾挺重型機槍開始怒吼,槍口連綿不絕的火舌仿佛是死神巡遊的燈盞。
就在距離奧古斯都幾百碼遠的地方,一陣由刺釘組成的彈幕在人群中揚起一陣血霧,最前方的人被經過電磁線圈加速至超音速的鋼釘撕裂,身體在幾秒鐘以內變成了一地碎肉,殘肢碎肉被高高地拋向空中又如雨般落下,仿佛被刺破的氣球。
後麵站著的人則好像是被狂風掃倒的稻草人,如同被刺釘釘在地麵上的破布娃娃。
包括之前站出來的那名鎮民代表在內,站在奧古斯都正對麵的兩百多人在他打空彈夾裡所有的刺釘以前就倒下了一半。
奧古斯都看見一個個中彈的人被鋼釘攔腰截斷,一發鋼釘的威力足以在一條直線上擊穿四五個人,嵌入最後一個人的身體裡並把他推到十幾米之外。
由於一旦被刺釘擊中軀乾或是頭部,普通人就沒有絲毫生還的機會,在這一過程中,又隻有很少的一些人來得及發出慘叫和哀嚎,因此在戰場上隻能聽到機槍和電磁槍的擊發聲和火箭彈發射時有如雷鳴般的怒吼。
在奧古斯都完成第一輪射擊更換彈夾時,從開火到射擊結束不到十秒鐘,那些鎮民就崩潰了。
“停火!停火!”沃菲爾德命令說。
這時進入廣場之中的鎮民都倒在了血泊之中,絕大多數的屍體都破碎得不成樣子。有一些一時仍未死去的人哀嚎著,漸漸沒了生息,其他那些還未衝進中心廣場的、能走得動的鎮民眨眼間就跑光了。
看著那些痛苦地呻吟著的人們,儘管奧古斯都在心裡提醒自己,這是想要殺死自己的一群暴徒,而他隻是在執行長官的命令,但這並沒有讓他的心裡更好受些。
聯邦政府已經習慣於使用血腥的屠殺來鎮壓起義者和革命者,用鮮血和恐懼維持政權的穩定,並且其暴政的執行者並非聯邦警察和地方安全部隊,而是貨真價實的軍隊。
沃菲爾德緊接著就下達了命令“追擊!第一排出發去占領魯恩鎮的中心瓦斯精煉站,第四排沿凱恩斯路向北追擊,第二排班沿紐倫路向南追擊,驅逐所有人,把他們從房子裡趕出來。醫療兵留下。”
這三個排立刻執行了排長的命令,朝各個方向跑去。
“第三排由我直接指揮。”沃菲爾德最後說。
“是,長官。”奧古斯都的排長裡根立即做出了回答。
沃菲爾德帶著第三排第一班快速地跑向一輛側翻在地的重型卡車,留其他班警戒。這是三輛卡車裡唯一沒有被火箭彈集火的那輛,因為車底下還壓在一名陸戰隊員。
那是第二班的一個步槍手,其動力裝甲內部自帶的生命特征監測係統顯示這名士兵還活著,但他們搬不動那輛卡車。那輛卡車集裝箱式的車鬥裡裝滿了魯恩鎮人收集的鋼鐵和合金廢料,動力裝甲增強的力量還不足以讓他們變成超人。
“我們得去找起重機。”奧古斯都試著推了推卡車,說。
“從波克之傲的工程部團去調已經來不及了。”沃菲爾德看了眼奧古斯都,當機立斷。
“炸藥。”
“卸油箱,選威力最小的d-7型炸藥。”奧古斯都心領神會,轉頭地對讚德爾說。
讚德爾是個藝術愛好者,他的背包裡有著一班裡種類最全,數量最多的爆破類炸藥。隨後第一班就在沃菲爾德的指揮下分工明確地安置炸藥,位置和分量也都由他親自來決定。
起爆聲過後,卡車車廂與車頭的連接處被炸開,因幾處位置炸藥威力的不同,壓在那名陸戰隊員身上的車廂準確地向一側倒去,奧古斯都和雷諾等人合力把他拽了出來。
這名陸戰隊員的動力裝甲受損嚴重,多處護甲凹陷。奧古斯都猜測他可能因為撞擊昏了,因為通訊頻道裡始終沒有反應。
“你還好嗎?列兵。”沃菲爾德敲了敲那名陸戰隊員的頭盔,見沒有反應,他按下這名士兵頭盔麵罩下的一個按鈕,麵罩才緩緩地打開。
那是個鼻青臉腫的粽發年輕人。
看得出來,其本人受的傷倒不怎麼嚴重,多是軟組織挫傷,右眼眼角止不住地在冒血。他或許還有點輕微的腦震蕩,整個人都昏昏欲睡。一個身著動力裝甲的醫療兵走過去,半跪在地上翻開那名士兵的眼皮觀察他的瞳孔。
這名醫療兵動力裝甲的塗裝顏色與奧古斯都等人一致,隻在裝甲的右肩上噴上紅十字的標記以作區分,背後背著一個比步兵-2背包還要大的d-1背包。
在奧古斯都看向這名醫療兵時,他正在翻找自己的背包,尋找一把醫療激光釘槍以縫合傷口。
“我的裝備不足以應對這種狀況,必須把他送到最近的醫療站。”醫療兵一邊使用弱化激光束處理傷者的傷口,一邊在打開麵罩,對沃菲爾德說。他是個麵色蒼白的年輕人,長相普通。
“最近的醫療站在波克之傲,我馬上就向指揮中心請求運輸機。”這時沃菲爾德看向那些還躺倒在血泊裡的魯恩鎮人,一些傷者依然在無力的哀嚎著“奧古斯都,帶著你的人把那些受傷的本地人也帶上。”
中心廣場上魯恩鎮居民的屍體大多碎得不成樣子,不少人碎成了幾塊,一地青黑色的腸子、內臟、骨頭和肉沫,隻有那些雙腿被擊中的人還活著。
即使奧古斯都已經強調過陸戰隊會救治他們,這些鎮民依舊在試圖朝他們射擊,這迫使一班士兵開槍還擊。
“他們不想活了嗎?”收容傷者時,約瑟芬不解地在通訊頻道裡問。
“也許,他們隻是認為,有什麼東西是比活命還要重要的事情。”奧古斯都回答說。
雷諾和奧古斯都對視了一眼,莫名的心緒在心中湧動。
約一個小時以後,在運輸機抵達魯恩鎮的時候,第一連的其他部隊已經控製了魯恩小鎮的市政廳、教堂和車站,擊潰了嘗試反擊的小鎮居民,迫使他們逃離家園。
在彌漫在血腥味的空氣中,一麵嶄新的泰倫聯邦紅藍色旗幟在中心廣場的旗杆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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