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當領導的,張洪兵這番話,說進了不少回來的刑警心坎裡。
有句話說,沒功勞也有苦勞。
這話在辦案中,雖不適用,但大家付出了,領導看得見,這就足夠了。
一組、三組、四組,不少警員的眼眶發紅。
食堂,大家坐定,什麼也沒說,開始吃飯。
廚師把後兩天準備的蔬菜和肉,都炒好、燉好,端上了桌。
眼見夥食這麼豐盛,不少回來的警員,還都好奇,問怎麼回事?
張洪兵便把二組剛從永安縣回來,不久前,連破四案,又在其中,破獲【彆墅囚奴案】、【吳虎娃強女乾案】、【龍阿婆煉藥案】的事。
以及陳功在幾個案子中可圈可點的表現,說了出來。
說慶功宴就是為二組和陳功準備的,沒想到其他人,會不打招呼,提前回歸支隊。
並且,張洪兵把市局要再次給陳功頒發“個人一等功”,以及任命陳功當三組組長的事,又說了一遍。
聞言,剛回到支隊的警員們,都大吃了一驚。
“不是吧,咱們四組那起【奸殺70歲老婦案】這麼快就破了?”
“我記得,這起案子線索很少的,二組是怎麼破的?”
“是啊,這才幾天,咱們走的時候二組的那起【大廚李滿倉遇害案】還沒有結案呢!”
“也就是說,他們隻用了十天左右的時間,就破了四起大案,這速度和效率也太高了吧?!”
有組內的刑警或是文員,把陳功破案的事,對他們講了。
聽得他們一愣一愣的。
都一臉愕然的看向陳功,那眼神好似在說——這小子還特麼是人麼,簡直是破案的妖孽!!
要是真這樣,市局給他頒發第二個“個人一等功”也不為過。
這小子雖是個新人,但卻值得這份榮譽!!
三組這邊,回來的幾個警員,都神色複雜的看向陳功。
他們原來的組長,趙振華是主動申請去捉拿悍匪的,為的就是希望在自己退休前,能不留遺憾,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其他人也都以為抓兩個悍匪罷了,又聯合各地警方,應該不難。
可現在,悍匪沒抓成不說,組長重傷截肢,連組長的位置都換人了。
還不是他們二組代理組長的王德發,而是這個陳功。
菜剛上來。
沉不住氣的王德發就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大聲道:“張隊,我不服氣,憑什麼就把組長的位置,給了一個新人?!”
“我承認,陳功他破案有一手,不然也不會得到市局的看重,還要第二次頒發個人一等功。”
“可他畢竟才加入咱們支隊,也才一個月時間,論資曆,他遠遠不夠。”
“而且,之前【雨夜凶魔案】,這個陳功分明是早就知道,那個殺手要殺的人是誰,他卻不說,逞個人英雄,還害得一組的鄭慶和王友立受傷,依我看他就是貪功冒進,不顧全隊友的死活。”
“這樣的人,當我們三組的組長,我不同意!!”王德發聲音隆隆的叫道。
彆看他脖子上麵有傷,但是,叫起來,卻是青筋畢露,透著幾分彪悍。
見狀,張洪兵微微皺眉,有些不悅。
這安排,是市局的武局長定下來的,就算是張洪兵也不可能改變。
何況,張洪兵也覺得陳功的表現,當個三組的組長綽綽有餘。
沒想到,王德發會反應這麼大,還當著這麼多人的眼麵,質疑自己,讓自己下不來台。
隻是張洪兵正準備開口,就被旁邊的陳功攔了下來。
“張隊,我來吧。”
說完,在張洪兵等人詫異的注視下,陳功上前一步,去到了王德發的麵前。
平靜的看著對方,說道:“王哥,你的質疑,我覺得完全站不住腳。”
“有句老話說得好,不管黑貓白貓,隻要抓住耗子就是好貓,對於咱們刑警來說,首要的任務就是破案,不管資曆,誰能破案,誰就是這個!”
陳功豎起了一根大拇指,頗有深意的看向對方。
“要是辦案,隻看資曆,不看水平,不看能力,豈不是本末倒置了?”
“雨夜凶魔案,是從彆的支隊,轉到咱們支隊的。我相信,彆的支隊裡也肯定有不少的老刑警,那為什麼他們偏偏沒有破案,反倒是我陳功一個新人,把案子破了呢?”
“難道就因為他們資曆老,就不該破案麼?”
這一問,把王德發說得臉色微紅。
但陳功還沒說完,接著講道:“至於【雨夜凶魔案】中,我發現殺手要殺的人,是崔誌浩,我為什麼沒有提前透漏?”
“嗬嗬。”
陳功笑著解釋道:“那是因為我怕打草驚蛇!”
“那個殺手,他很謹慎,也很狡猾,咱們警方的動向你以為他不知道?”
“包括一組的鄭哥和王哥,在暗中保護崔誌浩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被殺手察覺了。”
“你說我,沒向支隊報告,屬實是冤枉我了。”
“至於說鄭哥和王哥受傷,他們就在食堂,你可以問問他們,是我保護了他們,還是害了他們?”
一組的鄭慶,傷了大腿,被調去了內勤。王友立沒了一隻耳朵,做完手術後,還在一組,這次沒隨同一組的刑警,去海澱市。
聽到陳功這樣說,鄭慶站起來,講道:“王德發,你誤會陳組長了,是他救了我和王友立。”
“當時的情況你不知道,陳組長,讓我們後退,我們沒聽他的。後來,要不是他大喝一聲,提醒了我們對方有槍,可能我們已經死了。”
王友立亦是開口,證實了這一點:“沒錯,這個救命之恩,我和鄭慶我們兩個一直記得!”
“至於你說的,是陳組長害了我們,純屬無稽之談!!”
啪!
鄭慶和王友立的話,猶如一記重重的巴掌,狠狠抽在了王德發的臉上。
加上,陳功剛才有理有據的反駁,把王德發說得臉色發紫。
但是,他想當三組的組長,陳功一個二組的人,怎麼能當三組的組長。他在刑偵支隊乾了近十年,立過兩次二等功,二次三等功,又得到了組長趙振華的栽培。
現在趙振華傷病退休,支隊和市局卻把組長之位,給了一個新人,王德發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哼,陳功,你嘴巴厲害,我王德發說不過你!”
“但是,你獨自去追那個殺手屠夫,這總歸是事實吧,你的行為太魯莽了,你是刑警,是支隊裡的人,可不是單打獨鬥的莽夫!!”王德發厲聲叱責。
聞言,三組的警員錢斌都聽不下去了。
站出來,不快道:“王德發,你還有臉說這個,咱們老組長趙振華是怎麼受傷的?你心裡還沒點逼數麼?”
“要不是你衝動,急著立功,帶人衝上去,組長又怎麼會因為救你受重傷,還廢了一條腿?”
“還特麼說陳功魯莽,他魯莽也隻是他的個人行為,你呢,你差點害了三組的組員,還有組長!!”
“你想乾什麼,我不知道嗎?你不就是想當三組的組長?”錢斌氣咻咻的說道,言辭犀利。
說得王德發臉都白了!
楊欣欣拽了拽錢斌,勸道:“錢斌,你少說兩句,張隊還在這呢!”
錢斌看了眼緊皺眉頭的張洪兵,見對方一臉沉色,便聽了楊欣欣的話,住了口。
這時,陳功又上前兩步,去到了王德發麵前,冷笑道:“沒錯,我陳功就是魯莽,因為我牛逼,你能奈我何?”
“我很相信自己的實力,單打獨鬥,收拾那個殺手屠夫不在話下!”
“要是讓你上,你覺得自己行麼?”陳功故意這樣講道。
王德發低著的腦袋,猛地抬了起來。
他想做最後的爭取,或者說,他想為自己挽回一點顏麵。
於是,就眼神銳利的盯著陳功,肅聲道:“我是不是那個殺手屠夫的對手我不知道,但是收拾你個新人,我王德發還是有這個底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