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縣刑警大隊。
黃小蕾和廖傑在審訊室,見到了人販子,薛仁永,外號“老薛”。
就是他從照片上,辨認出的買家周穀倉。
“他這張白花花的臉,太醒目了,我不會忘記,看著挺嚇人的。”
“對了,當時和他一塊來的還有個男子,他們很爽快的就付了錢,還說有貨再聯係他們。”薛仁永口中的“貨”就是指被拐賣的小孩。
黃小蕾聽到這話,和廖傑對視了一眼,忙追問道:“另外那個男的,你還有印象不,叫什麼名字?”
薛仁永搖搖頭:“沒印象了,隻記得他們是一塊來的。這個,什麼周穀倉,他沒戴口罩,另外一個戴了一隻藍色的口罩。”
“其他的記不清了。”
但,彆看人販子給提供的線索很少。
卻證明,犯罪嫌疑人周穀倉的確是有幫凶。
他們從人販子手裡買孩子,然後殺害,取走他們的肝膽、肺腸、心腸。
詢問室。
陳功和劉彬正在尋著周穀倉這條線,進行調查。
不過,他們沒有走訪。
陳功把調查的重點,放在了周大福的身上。
周大福是周穀倉的兒子,他父親殺了人,他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或者說,對方知道些什麼,但是警方還沒問出來。
“周大福,你爸給你熬的藥湯怎麼樣,好喝嗎?”陳功想了想問道。
周大福低著頭,怯生生的回答道:“我爸熬的藥湯,很很好喝!”
“很好喝?”陳功哼了一聲,又問:“那你知不知道,藥湯裡放了人的器官?”
陳功怕他不理解,還解釋了一句:“就是人的腸子、肝臟之類的東西。”
周大福一臉迷惑的搖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沒見過藥湯裡有這些東西啊。”
“要是藥湯能治好我的病,早就治好了,又怎麼會等到現在呢?!”
“不過,我爸說我的病一定能治好的!不光是眼睛,我身上的病全都能治好!”
聽到這話,陳功微微眯眼。
又問:“你爸什麼時候說的?”
周大福歪著腦袋,想了想說:“就是那天從鎮上回來說的,我記得,他還給我買了隻燒雞吃,原來燒雞是那種味道,可香了。”
“警察叔叔,你們吃過燒雞?”
劉彬聞言,喝道:“彆說廢話,燒雞誰沒吃過,味道也就那個樣子,早吃膩了!”
“噢,這樣啊!”
周大福還想介紹一下自己吃到的燒雞,味道是怎樣的一種感覺,畢竟那是他第一次吃到燒雞。卻被劉彬的話,把他說得有些難過了。
心想:“原來大家都吃過燒雞,我卻是第一次吃。”
膽怯的他,又低下了頭。
而坐在那的陳功,卻從對周大福剛才的詢問中,品出了什麼東西。
“周大福說,他爹周穀倉從鎮上回來,然後跟他說,病能治了。”
“白化病,是遺傳病,是治不好的,又有什麼法子能治好呢?”
“這都不是關鍵”陳功心說:“關鍵是,周穀倉在鎮上,得到了某個消息,而這個消息,該是見到了什麼人,讓他覺得,他兒子的病能夠治好!!”
“若是在聯係上,周穀倉的動機,豈不是說,那個人很可能就是主使,或是周穀倉的幫凶?!”
這時,陳功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黃小蕾的電話。
離開詢問室,接通電話後,黃小蕾便把周穀倉有幫凶的事,說了。
掛斷電話後,陳功微微一笑:“看來我所猜測得沒有錯,果然有個幫凶!!”
周穀倉是從鎮上獲取到的消息。
也就是說,那個幫凶可能住在鎮上。
周穀倉去鎮上逛集市,是不是就是去見了幫凶呢?
“可是,既然他們想要的是五歲大,陰月陰日的男孩或女孩,那他們怎麼確定趙玉玉和那個江米粒(雪糕)就是陰月的生日,或者說八字呢?”
想到此,陳功似乎抓住了什麼。
找到了派出所的所長陳誌國,要了江米粒父親的電話。
接通電話後,陳功說道:“江先生,是我,第三刑偵支隊的刑警,陳功!”
“我想谘詢一下,你們有沒有來過新安鎮?”
“不是這次,是之前!”
江浩陽在電話那頭說道:“來過這邊啊!新安鎮每年桂花開的時候,我都會帶著老婆和女兒,到這邊玩,還吃過這裡的桂花糕。”
陳功又問:“除此之外呢,你們有沒有去過什麼廟,或是見過什麼人,諸如道士、法師之類的??”
聞言,江浩陽想了一下,說道:“新安鎮上有個龍阿婆,都說她卜卦特彆靈驗,前年來新安鎮的時候,我們夫妻讓她給女兒,卜過卦,不過,她就是個騙子。”
“她說,我女兒一切順遂,無災無難,可是轉年,我女兒就出事了,她算的一點都不靈驗!”
陳功再問:“那你們有沒有把女兒的生辰八字,生日之類的告訴過她?”
江浩陽道:“有啊!卜卦算命,不都得告訴對方這些嘛?”
“陳警官,是不是有我女兒的線索了?”
陳功聽出了對方的急切,苦笑道:“暫時沒有!”
“不過,江先生放心,如果你女兒還活著,我們會勁力找到的。”
掛斷電話後,陳功去到詢問室,把劉彬叫了出來。
“走,去找龍阿婆!”陳功肅聲道。
“龍阿婆?”劉彬一臉疑惑,“她是乾嘛的?”
陳功沒解釋,帶著劉彬步行,去了鎮裡的集市。
路上遇見鎮裡的百姓,稍稍一打聽,就知道了龍阿婆的住處。
“前麵走,看到一棵大槐樹,左拐三十米,門前掛著個燈籠的就是了。”一個賣魚大叔,細心的介紹道。
還提醒說:“龍阿婆可是會通靈的,她卜算的卦象相當靈驗,之前,我還卜過呢。”
“去年給我家兒子卜的,沒想到,今年我家兒子就考上了211大學,都是龍阿婆賜福,我家兒子才能如願考上重點大學!!”賣魚大叔提起他們家的兒子,滔滔不絕。
最後,還提醒道:“不過,你們過去後,可不能貿然進去,要是門上掛著紅燈籠,能進,白燈籠是不許進的,這是規矩。”
“要是壞了規矩,龍阿婆不給卜卦不說,還可能挨一頓臭罵!她脾氣可是不怎麼好!”
“多謝了大叔。”陳功點點頭,帶著劉彬找了過去。
到了門口,就見門旁掛著一隻白色的燈籠。
“陳哥,咱們來這邊做什麼?”劉彬還沒搞懂。
陳功道:“查案!”
隨後,也不管白燈籠,還是紅燈籠,陳功直接敲門。
剛敲兩聲,院裡就傳來一道不快的聲音:“今天阿婆不見客,快點走!”
不見客?
陳功可沒打算離開的意思,他腳尖在地上一點,施展梯雲縱,身體靈巧的躍起,雙手一抓,就扣住了牆磚,跟著雙腿收束,穩穩立於牆頭上。
朝院裡一看,陳功便看見了一個中年男子。
男子的頭頂上,籠罩著濃烈的黑紅之氣。
院中央,栽種著一棵開滿黃白小花的金桂樹,樹下有縷縷灰氣透出來,那是屍氣。
“不會錯了,就是這裡!”陳功眼神發冷。
中年男子劉金雙也看見了陳功,他沉著臉,喝道:“你乾什麼的?怎麼跑到牆頭上去了?”
“懂不懂規矩?!”
陳功不說話,猛地一躍而下,去到了劉金雙的麵前。
然後,淡漠的問道:“你認不認識,周穀倉?”
聽到“周穀倉”這三個字,劉金雙眼神閃爍了一下,狐疑道:“你是什麼人?”
陳功故意說道:“我是周穀倉的朋友,龍阿婆在哪?我想見她!”
“朋友?”劉金雙微微眯眼。
接著說道:“我聽說周穀倉被警察抓起來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陳功冷冷道:“破案!”
“破案?破什麼案?”劉金雙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忽地,他意識到什麼,驚聲道:“你是警察?!”
陳功平靜道:“沒錯,我是警察!”
隻是剛回答完這兩個字,陳功耳朵一動,就聽到了屋裡傳來虛弱的聲音,似乎是在說——自己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