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在支隊食堂吃過早飯後,陳功、廖傑二人驅車,便趕往了【新安水庫浮屍案】的發生地——新安鎮。
至於錢斌、楊欣欣和內勤的警員,被支隊長張洪兵安排給了董大軍,一起去追查a級通緝犯【光良】的下落。
路上,廖傑開車,陳功把黃小蕾發過來的一些案情信息看了一遍,這起案子,之前剛剛交到一組的手上,一組的人員就被調去海澱市捉拿悍匪肖克爽和魏龍了。
所以,即便是黃小蕾和趙文龍,接手後,也是從頭調查,按照新案子進行偵辦的。
【新安水庫浮屍案!】
6月10日晚上八點鐘左右,家住上河村的王麗娟,和丈夫趙本田因為墳地被開荒破壞的事,吵了起來。
開荒的人叫吳虎娃,是同村人,因為私自開荒毀壞了趙本田家的墳地,答應賠償800塊錢。
據死者丈夫趙本田講,他妻子王麗娟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墳地破壞了,把錢收了就是了,那個吳虎娃人高馬大,又是村裡的橫人,叫趙本田彆去招惹。
(橫,heng四聲)
可趙本田覺得,墳地埋著家裡長輩和先祖,被人毀去,是大不敬的事。而且,那個吳虎娃事先沒有和趙家打招呼,就在墳地旁邊開荒,顯然沒瞧得起自己。
於是,趙本田不打算要錢,想要找吳虎娃,討要說法。
他妻子王麗娟就阻攔,期間二人發生了爭吵,趙本田還動手打了自己妻子王麗娟一巴掌。
氣不過的王麗娟,摸起擀麵杖,重重砸在了趙本田的肩膀上,趙本田動怒,和妻子扭打在了一塊。
女人畢竟不如身強力壯的男人厲害,王麗娟挨了一頓毒打,當時聽到動靜的鄰居還過來勸阻。
可能是心裡有氣,又覺得自己鼻青臉腫的樣子丟人,王麗娟什麼也沒說,當夜抱著孩子回往了娘家。
鄰居大嬸還勸說:“麗娟,天黑乎乎的,你娘家又在‘後於村’,好幾裡地呢,何況還抱著個孩子,你還是彆回去了。”
但是,王麗娟根本不聽,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朝他丈夫趙本田,罵道:“王八蛋!老娘嫁給你,倒了八輩子血黴!!”
然後,頭也不回的,抱孩子離開了。
鄰居大叔推了推趙本田的胳膊,說:“本田,你媳婦都被你打成那樣了,又是大晚上的,你還不快去把她追回來,可彆出什麼事?!”
趙本田還在氣頭上,悻悻道:“她就是欠揍!活該!”
“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了,她還想著要錢,800錢,夠乾嘛的?!”
咣當!
院門被趙本田重重的關上了,他對妻兒的離開,根本不作理會。
三天後。
在同村父母的勸說下,意識到自己太過分的趙本田,在集市上買了不少禮品,騎上三蹦子,趕往後於村,想把自己的妻兒接回家。
可到了老丈人家,趙本田才聽說——妻兒根本沒來過!!
打電話也聯係不上,問後於村的人,也沒人見過。
於是,趙本田慌了神,求著後於村和上河村的村民,幫忙找人,但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
有村民說:“你老婆,會不會抱著孩子去了朋友家?或是出門打工去了吧?”
“畢竟,你這脾氣太臭,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沒準這次麗娟傷心了。”
聽村民這樣說,趙本田就又聯係親戚、朋友,但都沒見過,甚至他還跑了一趟縣裡的幾家廠子,找人,依舊無果。
無可奈何的趙本田,選擇了報警。
接警的新安鎮派出所,安排兩個民警幫忙尋人,聯絡對方,可王麗娟手機關機,聯係不上。
離開時,還沒有帶錢包和身份證。
按照趙本田的說法,他們家,他管錢,他妻子手機的微信錢包裡麵,也就幾十塊錢。
可趙本田的妻兒,哪去了呢?
總不至於,兩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吧?
一周後,新安鎮水庫放水,水平麵下降了兩米。
一具浮屍漂浮在了水麵上。
臉朝下,背朝上。
烏黑的頭發,黏連著綠哇哇的水草。
岸邊水庫的管理人員,還沒看出那是一具浮屍,就用竹竿捅了捅,當屍體翻轉過來,露出那張腫脹不堪的爛臉時,人嚇得臉都白了,立馬報了警。
永安縣刑警大隊當時正在忙於彆的案子,分身乏術,就直接把這起【新安水庫浮屍案】,移交到了臨夏市第三刑偵支隊,落到了一組的頭上。
一組被安排到海澱市,緝拿悍匪肖克爽和魏龍,這個案子,交由了二組偵辦。
黃小蕾和趙文龍負責這個案子,他們還沒趕到之前,屍體就已經被水庫管理員安排人,給打撈上岸。
腫脹的屍身上,雙手背負,纏著繩子,腰上的麻繩下麵墜著一塊大石頭。
怕引起恐慌,新安鎮派出所的所長陳誌國,安排民警,將石頭和人一塊送往了縣裡的殯儀館。
趕到永安縣後,黃小蕾和趙文龍就直奔殯儀館,對屍體進行了屍檢。
屍檢結果顯示——死者呈捆綁狀態,手腕上有淡紫色勒痕。手足皮膚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皺縮,表皮脫落,露出了下麵的真皮層。腹部膨脹,但未達到巨人觀狀態,屍斑顏色較淺,且分布不均勻。
——解剖後發現,肺部存在水性肺氣腫,胃內有大量溺液。眼角膜中度渾濁,皮膚表麵存在毆打造成的局部軟組織腫脹,腦後有硬物擊打後造成的硬膜下血腫。
就此推斷,死者遇害的時間超過一周,且遭到鈍器擊打後腦,陷入昏厥,後被丟進水庫中。當時,死者入水後,蘇醒了過來,掙紮的過程中,溺亡。
趙文龍提取了水庫的水樣,交由技術科進行矽藻檢驗,確認溺亡現場就在新安水庫。
後,對失蹤人口錄入信息進行比對,以及家屬的辨認,確認了死者的身份,為——新安鎮、上河村人,王麗娟!
新安鎮在臨夏市、永安縣,鎮子不大,卻栽滿了桂樹。
這個時節,正趕上桂樹花開,一簇簇金桂小花,黃中透白,香氣撲鼻,即便坐在車裡都能聞得見。
鎮上,有擺攤的集市,小籠屜裡麵是一塊塊嫩白色的桂花糕。
新安鎮,黃河賓館。
一間寬敞的大床房中,黃小蕾站在白板前,對案情的進展,向剛到此的陳功和廖傑,做了說明。
“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是上河村的村民王麗娟。溺亡的地點,在新安水庫中段,已經拉上了警戒線。”
“我們抵達這邊後,除了做屍檢外,還安排人員對死者溺亡水域,周圍十幾米為半徑,進行了打撈,並沒有發現死者兒子的屍體,也沒有打撈到死者身上的個人物品。”
“勘察時發現,死者口袋外翻,明顯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經向死者家屬問明,死者王麗娟抱著孩子離開時,隻帶走了一部手機,手腕上戴有一隻銀鐲子。”
“但無論是手機,還是銀鐲子,都沒有找到,據此初步認為,本案的性質——可能是一起搶劫溺亡殺人案!”
“於是,我和趙文龍便調取永安縣有過盜竊前科的人員名單,安排新安鎮派出所的民警,進行了走訪排查,可惜沒有收獲。”
“奇怪的點在於,凶手在新安水庫將死者王麗娟捆綁溺殺後,卻帶走了死者的兒子,他帶走死者兒子的目的是什麼?”
“死者兒子趙玉玉又是否還活著?”
“這些都是本案的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