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梯子。”
根據技術科在院牆附近勘察到的痕跡,地麵上有兩個不起眼的小坑,大小相當,當時技術科並未在意,隻是拍了照片,現在看來,那該是梯子受力,留下的壓痕。
陳功朝劉彬投去讚賞的眼神,講道:“假如有一把梯子,就可以從院牆下的泥土路,直接搭設在院牆上,上牆後,梯子搭在院裡的紅磚路上,就不會留下鞋印。”
聞言,劉彬眸光一亮,一拍腦袋:“對啊,是這樣的,我之前怎麼沒想到呢?”
“陳哥,你這腦袋也太靈光了,我真想撬開看看,看裡麵裝的是什麼?!”
陳功白了劉彬一眼,笑道:“還能是什麼,蛋白質唄!”
“那行!我這就去調查,看誰家有梯子。”劉彬轉身要走。
陳功叫住了他:“等等,彆著急!”
“現在就咱們兩個在這邊,人手肯定是不夠用的,你給石山鎮派出所打電話,讓他們協助辦案。”
“好,收到!”劉彬立馬掏出手機,給石山鎮派出所打去了一個電話,說明了查找梯子的事。
吱嘎!
院門被推開,陳功和劉彬走進了院裡,並用之前從宋彥祖那,取來的鑰匙,打開了小賣鋪的門。
小賣鋪還保留著原來的樣子,宋彥祖老伴死後,他就一直住在魚塘窩棚那邊。
用宋彥祖的話說,睹物思人,回家就會想起老伴,心就如刀絞一樣難受。
屋裡床上,被子上,還有乾涸的血跡存在,並未被清理。
這是宋彥祖自己的意思,也是希望保存現場,希望警方能夠儘快破案。
但陳功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正準備離開時,小賣鋪外響起了喇叭聲。
透過窗戶,能夠看到是支隊裡的警車。
車上,董大軍和徐毅帶著楊輝下了車。
剛見麵,董大軍就不悅道:“楊輝,陳警官就在這裡,這下你可以說了吧?”
啊?什麼情況?
見陳功疑惑的看向自己,董大軍指了指楊輝,苦笑道:“昨天,你剛走,楊輝就忽然說想到了一條線索,我就問他線索是什麼,他卻不說。”
“我請他吃了頓飯,住了一晚上賓館,今天倒是好他跟我說,隻信任你,非要見了你再說!!”
想到這事,董大軍也很無語。
邊上的徐毅也在催促:“說吧,陳警官不是已經在這呢嘛。”
“要是你敢耍我們,家你就彆想回去了,還得跟我們回局子!!”
楊輝哼了一聲,沒理會董大軍和徐毅,他之所以不對他們說,是因為還在為董大軍和徐毅抓他,說他是凶手的事,生氣。甚至故意,坑了一頓董大軍。
在他心裡,最靠譜的還是陳功。
楊輝把陳功拉到了一邊,小聲道:“陳警官,我可能見到那個凶手了!”
此話一出,陳功心神一震,直接問:“是誰?”
楊輝卻搖搖頭:“不知道是誰,沒看清楚。”
“當時,我敲門,小賣鋪不開門,韓老太又不吭聲,我就湊到窗戶跟前,往裡麵瞧了瞧。”
“正好瞥見一個身穿黑色外套的身影,躲進了小賣鋪的後屋裡。”
“我記得那人外套上,有vs兩個字母!其他就不記得了,臉沒看清楚。”
“我還以為,是韓老太故意躲起來,不樂意見我,我才有點生氣,直接拽門走了進去,當時看到屍體後,我被嚇壞了,連買藥的事都忘了幸好,我家孩子福大命大,高燒退了!”
陳功點點頭,鄭重道:“這的確是一個重要的線索。”
“那你昨天在審訊室,怎麼不說?”
楊輝瞥了眼不遠處的董大軍三人,有些生氣的說道:“他們都冤枉我,讓我說什麼?”
“而且,我也有點怕怕說多了,給自己惹上麻煩,畢竟死了人,萬一找不到凶手,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我就是有口也說不清了。”
“不過,陳警官,我信任你,所以,才對你說的!”
這理由有點荒唐!警方辦案,講究證據,哪裡會隨便扣屎盆子。
這都是不懂法的人,才會這麼講。
陳功抬抬手,叮囑楊輝不要把這事對外人講,就讓他回家了。
見狀,董大軍和劉彬他們,就走了過來,問:“咋樣陳功?有線索沒?”
陳功道:“有,還是很重要的一個線索!”
而後,陳功就把楊輝可能看見了凶手,衣服上印著“vs”字樣的事,說了。
董大軍以破案為重,也沒有在意楊輝故意不說,坑他飯錢房錢的事,急聲道:“這可是個重要的線索!”
“我馬上給方隴縣警方打電話,征調人手,對包括坡頭村在內的石山鎮,進行大範圍的走訪排查,隻要能找到那件衣服,沒準就能直接鎖定犯罪嫌疑人!”
陳功見董大軍一臉的迫切,忙阻攔道:“董叔,不用大範圍的走訪,剛才我和劉彬在院外,商討線索,覺得凶手應該是借助梯子,翻牆進的小賣鋪。”
陳功解釋了一番。
“既然凶手清楚韓老太一個人在家,又借助了梯子這樣的工具,進出小賣鋪,說明是熟人作案,而且本村人的可能性最大。”
“咱們現在可以齊頭並進,對這兩條線索一塊調查!”陳功已經確定凶手就是馬朋舉,所以在交談中,進行了有意的引導,避免浪費不必要的警力。
待石山鎮派出所的警力,趕到後,在董大軍等人的帶領下,開始在坡頭村進行細致的走訪排查,同時聯合村委會,安排村裡的積極分子封鎖村口的道路。
這麼大規模的行動,自然是在坡頭村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村裡,老槐樹下。
“剛才咱們村裡來了好多的警察,看樣子是來找那個殺害韓老太的凶手的。”
“不會錯了,凶手肯定在咱們坡頭村,大家出門的時候,可得小心點,要是被汙了清白,可就真的臭名遠揚了。”
“韓老太的事,連縣裡的人都知道,大家都說那個凶手,是個死變態!專門禍害老太太!”
“想想我家老頭,都走了二十多年,要是那凶手把我糟蹋了,就算不殺我,我也肯定找棵歪脖子樹吊死算了。”
“你們猜猜凶手是誰?”臉上有黃褐斑,散發著老人味的蔣老太問道。
其他人七嘴八舌,小聲議論著。
“我猜是陶大勇!”姓申的婦女,申雲芳煞有介事的說道,“那人強女乾過鄰村的婦女,說不定死性沒改。”
“不對,我覺得是許永福,那天他和韓老太吵架,急頭白臉的,那眼神就是要殺人。”
“他還說,遲早弄死韓老太然後,沒幾天,韓老太就遇到了那種事。”
還有人說是楊輝、陳老三,甚至村裡一個走街串巷,賣耗子藥的老頭,也被納入了她們所謂“凶手”的範疇。
正當這群婦女老太太在議論凶手是誰的時候,一道人影衝進了村裡,急聲呼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快去救人,胡蜂蜇人了!”
“村長家的小孫子,錢小川被胡蜂給蟄了!”
神色焦急,不住呼喊的人,不是彆人,是韓老太的老伴宋彥祖。
聞言,那幾個婦女老太太緊忙都站了起來,蔣老太忙道:“宋老頭,你快去村長家找村長,在這瞎叫什麼,我們腿腳不便,又幫不上什麼忙?!”
“再說,那是胡蜂,能蟄死人的,我們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還想多活幾年呢!”
宋彥祖一聽蔣老太的話,覺得也對,便氣喘籲籲直奔村長家跑去。
此時,陳功正帶著劉彬在村長家吃午飯,沒錯,就是吃午飯。
其他人都吃過了,唯獨陳功和劉彬還餓著肚子,辦案很重要,但是肚皮同樣重要,肚子都填不飽,還怎麼辦案?
“來小陳,這是你嬸子在山上采的野蘑,叫紫雲菇,是我們坡頭村的一寶,鮮得很,你們嘗嘗,其他地想吃都吃不到哩!”
村長錢長順客氣的給陳功,夾了一筷子野蘑。
昨天晚上,自家小孫子回家,就說了陳功教他功夫的事,這讓錢長順很是意外。
要知道功夫雖說是華夏古之就有的,但能學到卻不容易,聽說要是去武館學,一個小時就要幾千塊錢,尋常人家的百姓,根本學不起。
陳功能教自己小孫子功夫,這儼然是一件好事。不說彆的,能強身健體也是好的,總比在外麵撒尿和泥強!
然而,飯剛吃到一半。
宋彥祖就慌裡慌張的衝了進來,扶住門板,緩了口氣,叫道:“快快去村東,魚塘旁邊的林子裡,小川被被胡蜂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