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心月的記憶,還停留在先前那場大戰中,江辰出現的最後一秒。
從那之後的事,一無所知。
“是……夢麼……”
南心月呆呆的看著麵前江辰,莫名覺得鼻尖有些發酸。
昏迷前,她以為那匆匆一瞥就是自己跟江辰的最後訣彆。
沒想到,還能再次看到他,即便這一切都是夢,但能再看一眼這張麵龐,她也心滿意足。
江辰手指輕搭在南心月皓腕,感受著後者體內的情況。
有塵疆以及慕天青幾人輪班注入靈力,南心月體內淤積的那股聖體本源之力,一時間倒也不會再造成什麼毀滅性的傷害。
感受著手腕上傳來的真切體溫,南心月芳心一顫。
這感覺未免太過真實,全然不像是在做夢。
她呆呆望著江辰,逐漸入了神。
見她這幅呆呆模樣,江辰一愣。
“怎麼了乖徒兒?可是身體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師……尊~這,真的……不是夢嗎?我……沒死?”南心月輕聲道。
“說什麼胡話呢,有為師在,怎麼可能會讓你出事。”
南心月仔細感受著體內情況,這才發覺先前被鐘騰打入的封印已經消失。
她下意識起身,見狀,江辰忙的上前,將她扶著坐起。
也是此時,南心月的視線這才看到了房間內的塵疆。
看到塵疆的瞬間,南心月烏溜溜的大眼睛裡滿是疑惑。
怎麼會有兩個師尊?
隻是在塵疆身上,她感覺不到那股熟悉氣息。
看到南心月的視線停留在塵疆身上,江辰自然也猜到了她心中疑惑。
“這是我煉製出的血傀,以後就讓他接替塵疆的名分,如此一來日後行事倒也方便些。”
南心月輕點點頭,再三確認這並不是自己的夢境之後,方才詢問起江辰自己昏迷後的事情經過。
江辰將事情娓娓道來。
得知江辰竟以一人之力對抗七大聖靈境大圓滿,以及數萬名北域修士後,南心月低垂眼簾,宛若做錯事的孩童一般。
她自然知道,那些人的目標是她。
饒是江辰將當時的大戰過程說的輕描淡寫,但南心月能想象到,那是何等慘烈的一戰。
念及此,她手指略顯局促的揪著被角。
也唯有在江辰麵前,她方才會有這般年紀該有的少女姿態。
“對不起,師尊……”
說真的,江辰一開始的確是有那麼點不高興。
當初離開北神山前,他特意給了南心月一枚破界符,就是為了讓南心月在危急關頭用來脫身。
而現在,情況不言而喻,南心月顯然是沒有動用破界符。
隻是看著她那副略顯蒼白的精致俏臉,還有那可憐巴巴的模樣,江辰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咽了回去,千言萬語,隻是化作一聲無奈歎息。
“唉~”
他抬手輕揉了揉南心月腦袋,惹的後者耳根泛紅,跟隻小鵪鶉似的,腦袋都巴不得縮進被窩裡。
“你呀你,為師不是說過,在我回來之前,不要輕易離開北山城嗎?”江辰道。
南心月蔥指揪著被角,微微耷拉著腦袋。
“我……”
南心月嘴巴動了動,卻又張不開口。
她想告訴江辰,自己不是不聽話,隻是因為得知江辰落入了血煞宗之手,她很擔心江辰的安危。
反觀江辰,卻早在這之前就猜到了這點。
“你不說為師也知道,肯定是血煞宗故意放出消息,說我在他們手中,再加上有青霞穀出麵協助,所以你才會離開北山城,對不對?”
南心月糯糯的點點頭。
早在當初毀滅了血煞宗之後,江辰就猜到了血煞宗或許會利用自己來逼迫南心月現身。
可他尋思著,慕天青等人不清楚自己的真實實力,跟著操心也就算了。
但南心月很清楚自己的實力,按理說不應該會上當才對。
“你這丫頭,平時不也挺機靈的嗎?以為師的實力,若不是自願,血煞宗的人怎麼可能抓的住我。為師這麼做,隻是為了找到他們的山門所在,然後將血煞宗一鍋端了而已。”
這一點,南心月又何嘗沒想過?
隻是關心則亂,哪怕她知道江辰的強大,但隻要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她都不想去賭。
“我……我……隻是……擔心師尊,哪怕……隻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願用師尊的命冒險。”
支支吾吾片刻,南心月方才鼓足勇氣,抬起頭來,看著江辰說出這句話。
看著南心月那宛若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江辰不知怎麼的,心裡竟是生出一種莫名感覺。
這世間,最美好的事情,大致就是有那麼一個人,無時無刻都在掛念著你。
察覺到自己的心境波動,江辰忙的收斂雜亂思緒,下意識挪開視線。
“咳咳……”
用咳嗽掩飾某種情緒後,江辰繼續道:“也是為師疏忽了,倒也不能全怪你。對了,那枚破界符呢?”
南心月聞言自納戒中取出破界符。
看著懸浮在她掌心的破界符,江辰無奈搖搖頭。
“為師臨走前不是說了,危機時刻,可以用它脫身,就算是聖靈境大圓滿強者,也奈何你不得。”
“此事全因弟子而起,我若走了,天玄宗的其他人,就會成為血煞宗以及淩霄劍閣的目標。而且他們中,有師尊在意之人,我不願因為自己而牽連到師尊在意之人。”
江辰聞言,瞳孔微微收縮。
兩人彼此沉默。
許久,江辰這才笑著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這般涼薄的性子,竟也悄然轉變,開始在意除他這個師尊之外的其他人。
“師尊。”
“嗯,為師在。”
“我想回聽雪峰。”
“好,等你身體再好些,我們就回聽雪峰。來,先喝藥。”
江辰將湯藥遞過去,南心月費力抬手,每動一下都要耗儘全身力氣。
見狀,江辰搖搖頭,拿起湯勺。
“為師喂你,啊~張嘴。”
江辰捏著湯勺,盛起一勺湯勺送到她嘴邊。
南心月耳根泛紅,分明身體裡被那股暴動的聖體本源折騰的疼痛難耐,但心裡,卻跟抹了蜜糖一般。
江辰:“燙不燙?”
南心月:“師尊,我是玄冰聖體,不怕燙。”
江辰:“那不一樣,你現在是傷員,當然要特殊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