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玄女嘟囔著。
她篤定現在薑律指定是在洞府裡累得癱軟著的,就以他那下山時的狀態,即便不叫扶牆而出也相差不遠了,就算他有那心思,也不可能有那力氣了。
但這些事她也不可能跟玉竹解釋清楚,看她實在著急,沒有辦法,她也隻好勉為其難跟著去了。
眨眼間,兩人來到薑律洞府的正上方。
可就在玉竹道人要給眼睛施術時,玄女突然攔住了她。
“師祖你做什麼?”
玄女的麵容顯露出些許掙紮:“嗯我覺得偷窺彆人不太好吧?”
玉竹道人一時語塞,與她對視良久,才終於憋出一句:“您在逗我?”
玄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她是想當之前什麼也沒發生過的,但實際到了附近,心中卻又總感覺有什麼堵著,始終有些放不下。
至少剛剛玉竹道人即將偷窺薑律的時候,她心裡是莫名其妙有些不爽的。
倒並不是說不能偷窺,隻是她不太想讓彆人偷窺。
“你看這都夜深了,他許是都睡了,萬一他睡覺的時候有什麼奇怪的習慣,咱倆看了說不得要長針眼的。”
玄女按著玉竹道人的肩膀,轉了個麵:
“就是說,不如看看遠方的呂清吧,至少我們都是女人,避諱的會少一些。”
玉竹道人努力擺脫玄女的魔掌過後,扭過頭來一臉的莫名其妙:“您就是在逗我吧?該看的不該看的不是早就看完了嗎?事到如今還拘泥什麼小節啊?”
“誒誒誒!”
玄女假裝沒聽見,指向呂清的洞府:
“你看,她在家呢,老老實實一個人在休息,沒彆人,她也沒亂跑,好了,這下放心了,我們回去吧。”
玉竹道人一個不留神,便是被帶了節奏。
低頭一看,果然,呂清正在睡覺。
“嗯,倒是也沒有太過放肆。”她點點頭,雖談不上欣慰吧,但至少心裡稍稍舒服了一些。
“嗯?不對啊。”她又突然反應過來:“她在不在家都無關緊要,現在要緊的不是朱真嗎?”
“唉”已經走出去了幾步的玄女聞言,隻得又折返回來,裝做不在意的模樣:“罷了罷了,說實話,我是真不喜歡乾這種事,不過看你實在擔心,我就陪你看看、找找吧。”
“唔”玉竹道人欲言又止。
也就是輩分關係在這兒了,不然她真的很想問一句你憑什麼?
說到底最開始帶著我偷窺的就是你不是嗎?
不過現在她也不想浪費時間糾結這些了,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之後,玉竹道人重新低頭看去。
隨著兩人透過厚實的山體看見了薑律的洞府,先是玉竹道人絕望地驚呼了一聲:“怎麼真的在這裡?”
可緊接著玄女就疑惑地問了一句:“我們是不是看錯洞府了?”
她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眼下的情況有些複雜。
這明明是薑律的洞府,但是朱真卻在這裡,這也就算了,關鍵是薑律竟然不在。
“還好還好,萬幸他不在。”玉竹道人鬆了一口氣。
雖然朱真在這裡,不過薑律不在,那就是安全的,不必理會。
“比起這個,我覺得你更應該注意一下朱真的心理健康問題了。”
玄女皺著眉頭,看著朱真詭異的行為道:
“她怎麼大半夜不睡覺,一個人在那騎石獅子啊,我感覺怪邪門的呢.”
“咦?”玉竹道人方才隻顧著找人,倒是忽略了細節。
說來奇怪,這朱真中了邪似的,表情呆滯,不知從哪搬來了一頭石獅子,跨坐在上麵,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她以前就有這種怪癖嗎?”玄女問。
玉竹道人疑惑地搖搖頭:“我也不曾見過,莫不是在夜遊?”
“夜遊?”玄女啞然失笑:“人是不會突然夜遊的,等你能發現的時候,說明這種情況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你確定你沒有見過?”
“這我也不知曉了。”玉竹道人麵露羞色。
玄女這麼一問,她才發現,自己平常太忙,其實並沒有真的好好關注過朱真的起居和習慣,竟是不能肯定朱真有沒有夢遊的習慣。
“夜遊都好說。”玄女驀然嚴肅起來:“我就怕她是練了什麼邪功,或者走火入魔了。”
玉竹道人一驚,立馬堅決地表示道:“師祖你放心,這一點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隻是說笑而已。”玄女見玉竹道人如此緊張,不免覺得好笑:“從她的氣息也能看出來,靈力聚而不散,沒有亂走的跡象,不可能是走火入魔,看來你也是心亂了,連這些都忘記了。”
玉竹道人這才放鬆下來,慚愧道:“關心則亂了。”
“多半就是夜遊了,現在也莫要打擾她了,等到明天你再問她是怎麼回事吧。”
玄女收了神通,打算離去,臨走前,她意味深長地道:
“宗門的事情什麼時候都處理不完的,做完了一件舊的事,總會有新的事馬上出現,我看你啊,還是多抽些時間陪陪你的徒弟們吧,若是你足夠親近呂清,又怎麼可能還會有她背著你亂來這樣的事呢?”
玉竹道人如遭雷擊。
是夜,玉竹道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不停地做著檢討,認真地思考著,如果像玄女說的那般,她真的無微不至地關心了呂清這個她最寵愛的弟子,是否還會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麵呢?
“呂清固然有錯,但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啊”
“我得找個時間好好和她談一談,然後認真地傾聽她的想法才是”
“這是一個教訓,在朱真的身上,切莫再犯了”
她反思著自己,又警醒著自己,終於是意識到了以前教育弟子的方式還是有些問題。
而想通過後,她隻覺得念頭通達了許多,剛剛明明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可現在,竟是有了一絲困意。
“睡吧。”
她不再多想。
迷迷糊糊間,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瑤池上下,包括正門.哪有石獅子?
她哪來的石獅子?
朱真那雙踩不實地麵,得靠踮著才不至於被大開大合地貫個通透的雙腿早便是發軟發麻。
從石獅子上下來,她甚至都成了個羅圈腿,到床上幾步路的距離,她險些摔倒好幾次。
此刻她是心也亂,腦子也亂,嘴巴更是亂。
“不要了再也不要動物朋友了.”
她口齒不清地反複念叨著,隱隱還帶了些哭腔。
聽得此言,那石獅子竟是站了起來,擺了個東風標致的造型。
一把扯下身上帶洞的銀灰色的舞獅服,薑律不滿地挑了挑眉:“怎麼,看不起我佛山獅王爭霸賽小學組冠軍?再說不是你問什麼叫銀獅的嗎?”
“誰知道你說的是這麼個銀獅!”
朱真哭哭啼啼地鬨著彆扭:
“我以為是師父的師,然後然後那個n”
“誒~”薑律伸手嚴厲製止:“不要開倫理的玩笑。”
“總之總之我再也不要這個了,我都快被顛散架了。”朱真看上去已經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說什麼都要將舞獅這個項目拉入黑名單。
“你隻知道自己的感受,卻沒有考慮到,其實我也很不容易的。”
薑律歎了口氣:
“暫且不論我碰巧昨天在山下的伴手禮店買了這個衣服的好運氣,也不說我下腰後還得倒著撐在地上。
光說為了讓你踩不到地,我還得踩高蹺這一點,就非常困難。
所以你也彆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都給我童子功都折騰出來了,這可是我輕易不表演的絕活。”
“這麼說,你真是那什麼獅王爭霸賽的冠軍?”
“沒錯。”薑律驕傲地強調道:“而且是小學組的冠軍,可不是幼稚園組那種過家家一樣的比賽。”
“好吧.”朱真將信將疑地點點頭:“辛苦你了。”
可才沒好好說兩句,她又是齜牙咧嘴起來。
“痛死了”
畢竟旋轉木馬都還能踩著地,她初出茅廬就騎上了獅子,勁頭過去後難免有些不適。
“是這樣的。”薑律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出劍必定是要傷人的,既然你非要我拔劍,那你就是會承受這份因果的。”
朱真十分委屈,半是後悔半是不解:“可是之前我明明看師姐一點都不難受的”
“她啊,她當時有潤滑的。”
朱真愣了一下,而後氣憤地質問:“那為什麼我沒有?!”
“我尋思著從玄女那兒回來我也沒洗澡,能將就將就呢,誰知道被你講課耽誤了這麼一會兒,都乾了”薑律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沒什麼。”薑律麵不改色地擺擺手:“行了,課也聽了,你要玩的我也陪你玩了,我真得睡覺了。”
說完,他就自顧自爬上了床。
他這會兒也不打算去客廳睡了。
反正都坦誠相待了,彆說都睡床了,把朱真當個抱枕抱著睡想必她都不會介意的。
朱真見薑律直接倒下,乖巧地趴到他身邊,輕輕推了推:“我還要去洗澡,要不你也洗一洗再睡吧?”
薑律睜開一隻眼:“洗完澡精神了,到時候不想睡覺,我可繼續拉你舞獅了。”
“啊!不要!”朱真被嚇了一跳,逃也似地從床上跳了下去:“那你不要洗了,就這麼睡吧!”
丟下這句話,她飛快地竄進了浴室,看樣子是打算等薑律睡著再出來了。
薑律笑笑,不免有些感慨。
曾經,他也是這麼嬌羞青澀的少年呐。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成現在這樣的呢?
回憶了很久,薑律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也沒有青澀過,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的。
“啊那沒事了,睡覺睡覺。”
真正意義上的累了一晚,薑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醒醒。”
“快醒一醒。”
薑律聽到有人在叫他,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麵孔,正是多年未見的西王母。
“咦?西西?”薑律揉了揉眼睛:“我是在做夢嗎?怎麼見到你了?”
“你不是在做夢.是師尊已經察覺到了你的存在,強行把你召來的。”
一旁的玄女解釋過後扶著額頭,惱道:
“不過你睡覺怎麼是裸睡啊?快把衣服穿上,彆嚇到師尊了!”
薑律陡然一震。
“不是做夢.那為什麼.”
臉上有了些歲月的痕跡,但並不顯老態,反倒是更具成熟風韻的西王母嫌棄地看著薑律,艱難地開口詢問:
“你這是多久沒洗澡了?怎的身上看起來膠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