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利害?難怪我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仙屍兩眼放光。
“當然。”薑律謙遜地笑道:“我不生產能量,我隻是大自然的搬運工。”
“好!”
“那麼你有什麼不得不去昆侖山的理由呢?”
仙屍稍作猶豫,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有兩個原因,一是我覺得她說得對,諸事本該有因有果,我與她之間的糾葛必須要做一場清算了結。”
“那麼二呢?”
“我想看一看,如今的西王母究竟強橫到了何種地步,那仙人之上的境界,究竟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
說到這裡,仙屍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
通過來到蓋世山尋找所謂絕世珍寶的探險者們,仙屍早已知曉現在的西王母地位是何其超凡。
昆侖山群山之巔永遠的王,仙人之上的仙中之仙,即便是曾經與其齊名的東王公如今都要低他一頭。
不屬於天庭,也不算陰間,卻是兩方勢力都不敢輕易招惹的存在。
西王母足以稱得上是超脫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而如果說失去了和西王母大部分聯係的仙屍了解她的渠道隻能算是道聽途說,那薑律就該說是在現場了。
他更加了解西王母的強大。
即便是在主神的領域,她也算是上等的那一批。
不過相較於轉生前的薑律來說,還是遜色了不少,始終距離最頂尖的那一撮差了一線。
在薑律看來,這就是斬三屍的弊端了。
明明是應天地造化所生,得天獨厚,並且還苦修了無數倍於薑律的歲月,結果還是差了這麼一點,可想而知逃避問題對一個人造成的危害有多大。
根基就沒有打好,又何談上限呢?
薑律大概也能猜到,恐怕過去了這麼長時間,西王母也逐漸摸到了主神之上的那道壁壘,想要更進一步,因此才想要通過仙屍來補足遺憾。
不過薑律對此並不抱太大希望,畢竟他也曾經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隱約察覺到了那個瓶頸。
說句難聽的,如果這麼容易就能突破,那也該是上帝宙斯之流的整個神話文明的主宰先突破,怎麼輪都輪不到她。
可.
萬一呢?
想到這裡,薑律也不禁有些期待起來了。
他也想看看,如果西王母真的重新接納了三屍靈,是否會有新的建樹。
假如僥幸真的能尋到那一絲契機,他相信作為旁觀者的自己也一定能受益匪淺,說不定未來什麼時候就能用得上這份經驗。
至於西王母有沒有可能因此超越自己,成為天庭陰間和陽間的三界第一人,薑律那是完全沒擔心過。
他相信從陰帝的手上拿回自己的一切,重鑄薑氏集團榮光之後,他依舊會是那個三界最強也是最風光的陰間之主。
真正的強者,從來不擔心有人會超越自己,因為他們隻會把自己當作目標,這是絕對的自信。
不過薑律的心中始終有一個疑惑。
那道世界之聲又是什麼情況,它為什麼要幫助西王母呢?
對此,薑律隻有一個模糊的猜想。
傳說西王母乃是西華至妙之氣所化生,生而飛翔,以主毓神元奧於渺葬之中,分大道醇精之氣,結氣成形。
如果所言非虛,那麼說她是老天爺的親女兒倒是也不為過,世界之聲幫助她實屬情有可原。
但這不管怎麼說也有點太過牽強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薑律更願意相信背後恐怕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總之等到了昆侖山,就什麼都水落石出了.薑律這麼想著。
“那如果她真的像傳說中的那麼威風,你會怎麼辦呢?”他問仙屍。
“我會以她為目標追趕她,然後超越她。”
仙屍自信中又帶著些許不服氣:
“既然她先斬去了我,那麼就算我戰勝她,取代她,她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對吧?”
天色漸明,沒有了雲中神廟的蓋世山頂,厚重的雲層逐漸散開,空氣開始因為上下不一的溫度而對流,吹散了黃土平原上的霧靄。
表演者和鐮刀突然發現自己能動了。
活動著有些麻木的四肢,他們第一時間便是看向了其他人。
隻見在薑律身邊,還有著一個衣衫襤褸的長發女人。
看她身上那臟兮兮的裝束,活像是剛從哪個亂葬崗被刨出來的。
“仙屍.”
相距百米的兩人均是異口同聲地沉吟一句,隨後快步朝薑律趕去。
而剛來到近前,正要開口,他們又都是被聽到動靜驀然回首的女人的容貌所驚豔得愣在了原地。
他們本以為仙屍必然是一具枯骸,誰知道竟會是這般的傾國傾城。
這哪裡是屍體?
分明更像是一位落入凡塵的仙子。
不過隻是瞬間的出神,兩個剛剛才吃過大虧的驅魔人便是警惕地一把拽過了薑律,將其粗暴地護在身後:“小心,她會勾人心智,千萬不要告訴她你的名字!”
他們下意識以為自己能動是因為天亮了,而她身邊一動不動的薑律正在被這女鬼魅惑。
誰知薑律一臉委屈地彎著腰:“乾嘛啊乾嘛啊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的?”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表演者都快急死了,怎麼生死關頭還在乎這些啊?
鐮刀救人心切,也根本顧不上薑律的控訴,隻是緊張地問道:“你沒事吧?”
“有事啊”薑律滿臉難受。
“你不能動了?”上過一次當的表演者立馬詢問。
“是啊.”薑律弱弱地回答。
鐮刀的臉上閃過一絲絕望:“明明我們都能動了,可你為什麼還是.”
“誒不對”他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你不是能說話嗎?怎麼就不能動了?”
“對啊。”表演者狐疑地看向薑律。
他們不能動的時候,那可是聲帶都未響應了,憑什麼你的不能動就還能回話啊?
差彆對待?
搞雙標?
嗯?
“不是你們神經病吧?”薑律完全就沒有聽懂他們在說什麼,指了指金色的朝陽和萬裡無雲的天空:“早上啊,你們都不晨博嗎?退一萬步說,就算你們年紀大了,年輕的時候也總晨博過吧?晨博的時候那是能動的嗎?”
“.?”
“.!”
這時,兩人才注意到薑律的姿勢。
是說怎麼彎著腰,還以為是在僵直,原來是僵直了啊。
“你他媽的。”表演者無表情地罵了一句。
便在這時,一直冷眼旁觀著這出短劇的仙屍終於開了口。
“你們好,首先,我對把你們當作是來這裡尋找寶藏破壞山體的惡人從而將你們控製起來這件事表達歉意,其次,接下來我們會共同前往昆侖山,做一段時間的同伴,請多指教.”
表演者一怔:“這是怎麼”
“最後.”(“啊還有啊?”)
“之前我們家薑律承蒙兩位關照,十分感謝,以後還請繼續照顧他。”
“啊不是你們家薑律?”表演者一整個懵逼:“薑寶,你的真名叫薑律啊?”
鐮刀也皺起了眉頭:“我已經開始不太能理解現在的狀況了。”
薑律也是一陣訝然,隨後眯起了眼睛:“夾帶私貨是吧?”
仙屍輕笑,不作任何解釋。
薑律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最開始的話術當然是他教給仙屍的,目的是為了能最簡單地將現在的情況傳達給表演者和鐮刀,避免了解釋更多的緣由。
仙屍隻要扮演好一個發布任務的NPC,把接下來要乾什麼告訴兩人就夠了,薑律相信他們也不會多問。
可誰知道這女人自作主張,公開了兩人的關係,這就算是觸及了薑律的逆鱗了。
要知道,一個成功的愛豆是從來不會在公共平台公開自己的男(女)朋友的,大家都藏著掖著,對外始終都是單身,就算是被狗仔拍到了都會想辦法開脫。
一上來就自爆,那不是純傻逼?
他薑律以後在驅魔圈還怎麼混?
可話都已經說出去了,想要挽回肯定是不可能了。
薑律隻能儘力找補。
“我覺得我能狡辯一下,其實她是我剛認的姐,所以說是她們家的薑律,懂我意思吧?”
說完,為了逼真寫實一些,薑律扭頭盯著仙屍,認真地道:
“我再給你說一遍(咬牙切齒),我對你是真心的(重音),你是我的姐,你是我唯一的姐!如果你再敢質疑這個,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表演者表情古怪:“可就算真的是這樣也還是太奇怪了吧?”
而早就從輕影和紅窗的口中聽過她們對薑律的評價,對後者的風評有過先入為主的判斷的鐮刀卻已經隱約看透了一切,但他並沒有點破,而是選擇給了薑律一個台階,轉移話題問仙屍道:“怎麼稱呼?”
“叫我金瑤就好。”仙屍平靜地回答。
她要取代西王母,那麼西王母所棄之不用的這個名字,便由她來延續。
這表明了她的心誌。
她要證明與西王母是不同的,她不會逃避,而是會去麵對,去接受,不管是過去還是什麼,隻要是她的一部分,她都會完完全全大大方方地展現,而不會有絲毫避諱。
“那麼金瑤小姐,能解釋一下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對於這個問題,薑律告訴過她該如何回答。
“薑律沒有第一時間像你們一樣中了我的幻術,在我和他相互試探的過程中,他發現了這是個誤會,說明了你們的來意,並且幫助我在山頂找到了封印我的陣法的陣眼,解開了封印,而封印我的人現在就在昆侖山,我需要去找她,這就是我現在,也是唯一要做的事。”
畢竟是西王母的一部分,金瑤說起話來自帶女王氣場,彆說是這種真假摻半的話,就算是胡編亂造也很容易使人信服。
果然,表演者和鐮刀聽完皆是陷入了思索之色。
“那你知道昆侖山怎麼去嗎?”鐮刀問道。
“嗯。”金瑤點點頭:“薑律那裡有地圖。”
表演者一臉嚴肅地開口:“那能讓你們家薑律拿來給我們看看嗎?”
“不是哥們兒你.”薑律開始肉眼可見地變紅,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句“你們家”惡心到他了,還是線上暴露了真名讓他感覺社死。
或許是察覺到薑律對自己的幽怨,金瑤歪歪腦袋,看似單純地分彆指向表演者和鐮刀:“對了,既然是同行的夥伴,大家還是互相多了解一點比較好,這個光頭叫許興,這個木頭叫楊遠征。”
表演者和鐮刀頓時愕然。
而薑律的表情卻開始轉危為安,並逐漸變態。
“桀桀桀,許興,楊遠征,好名字,好好好!”
“咳咳。”鐮刀戰術咳嗽:“我提個建議,咱們還是相互稱呼代號吧,用真名我總感覺怪怪的。”
有著同樣感覺的表演者舉起手:“我讚成。”
薑律點點頭:“桀桀桀,許興,楊遠征,好名字,好好好!”
“沒完了是吧?!”(惱)
研究過地圖,幾人發現其實蓋世山距離昆侖山十分遙遠,說是南轅北轍也不為過。
如果這個世界對標的是神州大陸,地圖中所標注的那些區域也能夠指代他們所熟知的地域,那麼蓋世山到昆侖山,差不多是要橫跨大半個神州的。
“光是爬上來就用了一個半月,現在還要先下去再往昆侖山趕麼.”表演者突然有些頹喪起來。
雖然進度條是明確了,但是這個過程也太漫長了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鐮刀歎了口氣:“咱們的直升機都已經墜毀了,上山來的時候又發現這蓋世山上也沒有一個活物,我們除了一路靠雙腿跋涉好像也沒有彆的辦法了吧?”
“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薑律一下子想到了什麼,語氣篤定地反駁道:
“不,我們有交通工具!”
蓋世山下,直升機殘骸前。
正在曬太陽的黃秀娥正做著美夢。
雖說一覺醒來會飛的鳥壞了,自己那個傻逼主人也不知所蹤,自己也不知道到了哪裡,不過該說不說,還是這種野外的環境過得舒心。
所以沒幾天黃秀娥就從悲傷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開始享受這難得的度假生活。
每天除了睡覺就是曬太陽,餓了就去隔壁的村子裡偷雞吃,日子還算愜意。
最開始她還想著在這裡等等自己那傻逼主人,但時間長了,她也就習慣了,沒有那麼在乎了。
死了就死了罷,不打緊的。
就像所有的貓貓那樣。
可突然,睡夢中的她卻被一陣怪叫聲驚醒。
這是
這是貓貓蟲的語言!
她張開了豎瞳,疑惑而不解地看向蓋世山頂。
一句話七八個句法錯誤就算了,可為什麼.
為什麼要叫我今天晚上八點二十七去白宮發動陳橋兵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