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特夫人家還蠻大的。
這是一棟三層彆墅,一樓看上去有些像是禮堂,或者說酒店的大堂,十分空曠,能容納許多人。
二樓則較為私密,按照懷特夫人的說法,隻有得到懷特先生認可的朋友或者一些生意上的夥伴才能上樓,這也意味著能到二樓的人幾乎都跟鯊魚黨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而薑律在她的帶領下,則是直接來到了彆墅的三層,也就是懷特先生和懷特夫人平時的住處。
除了貼身保鏢,或是懷特先生的親信,這裡幾乎沒有人涉足過,即便是懷特夫人的密友,常常也隻是止步二層,等待她下樓接見。
懷特夫人的閨房裡有一個寬敞的陽台,一把木製躺椅擺放在正中間,讓她能夠隨時曬上一個舒舒服服的日光浴。
薑律並不知曉莊園具體的地理位置,所以坐在車上的時候他無法第一時間洞悉四周的環境,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莊園竟然是建造在海邊的,從彆墅背側的懷特夫人的臥室的陽台上,能夠看到大海。
湛藍色的海岸線儘收眼底,沙灘上正在遊玩的男男女女的喜悅,隨著鹹濕的海風,直接吹到了薑律麵前。
“環境真不錯。”
薑律坐到了躺椅上,滿意地欣賞起眼前的風景,二十多年來一直生活在內陸城市赤山市的他,從未見過大海,即便是前世,見到的海裡也常常混雜著赤紅色的岩漿。
此時懷特夫人已經換上了更加舒適的貼身睡衣,不知為何,她走路的姿勢看起來有些不太自然。
她扶著門框,笑著道:“我以為你會更驚喜一些。”
“為什麼”
“因為這是西岸最豪華的彆墅,就連市長也住不上這樣的房子。”
懷特夫人回答:“本來我以為你會很高興的。”
“什麼!”
薑律突然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嚴肅地質問道:
“難道你覺得我和你在一起就是為了這個你簡直是在侮辱我!你讓我覺得惡心!”
麵對薑律的突然發難,懷特夫人顯然有些驚慌失措,她不停地道歉,試圖安撫薑律:“不,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瞧瞧我都說了些什麼!我真是個混蛋!”
“哼。”薑律冷哼一聲,又坐了回去。
懷特夫人站在他背後,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替他按摩起來:“彆生氣了親愛的。”
“好吧。”薑律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我承認我剛剛的話也有些過分,但你的確傷害到我了。”
“對不起...我想我得好好補償你。”
但說起補償,懷特夫人一時有些犯難,數年來的養尊處優已經讓她忘了該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歉意,思來想去,她掏出一張信用卡:
“裡麵有一百萬,不夠了再跟我說。”
“什麼話什麼話這是你當我是什麼人!”
薑律將信用卡揣進口袋,滿臉不忿:“下不為例。”
“我就知道你不會生我的氣。”懷特夫人拍拍胸脯,鬆了口氣。
信用卡算是意外之喜,不過薑律也並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
於是他話鋒一轉:“說起來,我怎麼沒見到小懷特”
“小懷特”對這個稱呼,懷特夫人顯然沒反應過來。
“是啊,這是我對他的愛稱,畢竟以後我就是他的繼父了。”
薑律回答得理所當然。
“這樣嗎,但是當著他的麵你最好彆這麼叫。”
“為什麼”
“他很忌諱彆人用一些...不符合他身份的稱呼叫他,就連我也得直呼他的名字。”
“我記住了,你真貼心。”
薑律獎勵了懷特夫人一個深吻。
“所以他人呢”
懷特夫人戀戀不舍地直起身,隨口道:“大概在忙生意吧,他經常不在家。”
“既然如此,那麼趁著他還沒回來,跟我說說他的事吧。”
薑律露出一個不符合他年齡的慈祥的笑容:“伱知道的,要想跟孩子好好相處,就得了解他的一切,我會跟愛你一樣愛他的。”
“嗯”懷特夫人聽著這話,心裡生出醋意,直接躺進了薑律的懷裡:“愛他可以,但不可以把本來要給我的愛分給他。”
“這是當然!”薑律捏了捏她的鼻子。
於是,懷特夫人開始講起了關於懷特先生的事情。
......
傍晚,薑律逮到了機會,從三樓溜了出來。
他找到了正在花園中巡邏的持劍人,並把他帶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還真是你這是什麼情況”
持劍人十分驚詫,如果薑律不來找他,他已經以為下午的時候是自己看錯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總之我已經打入內部了!”
對此,薑律不想過多解釋。
持劍人目光怪異:“說起來,你怎麼穿得這麼騷包”
此時薑律一身紫色條紋西裝,頭發也打理過,看上去還真像這麼一回事兒,若是不清楚他的底細,或許真會以為他是哪家的富少。
“姐姐說紫色更有韻味。”
“姐姐那個女人是懷特的姐姐”
薑律擺擺手:“不重要,彆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先說說掌握的情報吧,我是借著閒逛的由頭出來的,不能待很長時間,不然容易引起懷疑。”
“明白。”
持劍人點點頭:“先說說我的發現吧,懷特的確擁有一些惡魔的力量,至於具體的暫時還不清楚,但是肯定跟契約有關。”
“契約”薑律很疑惑。
“沒錯。”持劍人解釋道:“鯊魚黨是靠高利貸發家的,據說西岸沒有人敢不還懷特的錢。
借過他錢的人,都簽過一份奇怪的協議,協議的內容是書寫在皮革上的,聽在這裡工作的人所說,那份協議就像是擁有魔力一樣,潛意識會迫使他們按照協議上的內容行動。
最開始沒人把他當回事兒,很多人從他那裡拿了借款,但並不準備還,然後這些人就遭遇了各種程度上的不幸,輕則重傷,重則全家暴斃。
這下子懷特被神明庇護的消息就傳開了,那些借過他錢的人隻能想儘辦法湊夠利息還給他,靠著這個生意,他賺得盆滿缽滿。
有的人實在還不上,他就以此為要挾,更改協議內容,收獲了許多隻能忠心於他的手下,建立了最初的鯊魚黨。”
“聽起來好像隻要不和他簽協議就不會有什麼問題啊。”
“最開始的確是這樣沒錯。”持劍人搖搖頭,解釋道:“但因為在他的能力還沒暴露之前想過占他便宜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讓他有了足夠的實力,強迫他人跟他簽協議,他就是這麼搞垮了其他幫派。
最糟糕的是,在這種近乎無解的脅迫下,他根本不需要懷疑手下對他的忠誠,除非誰想不開活得不耐煩了,當然,想不開也沒用,有人已經證明了簽過協議的人隻要生出對他不利的心思就會死得很慘。”
“嘖...難搞。”薑律摩挲著下巴。
如果是這樣,那麼鯊魚黨可以說是鐵板一塊,要想動用武力,首先要麵對的就是整個幫派甚至整個城市的人,天知道他跟多少人簽過協議,真到了那地步,不說打不打得過,就算是一個城市的蘿卜挨個砍也得砍不知道多長時間。
“你呢你了解到些什麼”
麵對持劍人的詢問,薑律抬起頭,自信地笑笑:“我了解的可就多了,甚至很多事情就連懷特的心腹可能都不知道。”
“哦”持劍人來了興趣,對薑律稍稍有些改觀。
“我打聽到...”薑律壓低了聲音:“懷特小時候被狗咬過,屁股上有塊疤,而且他不吃芝士,因為他小時候家裡窮,吃過於油膩的東西會拉肚子,還有,他的內褲都是他媽媽買的,上麵都是卡通圖案,我想想,哦對了,還有...”
持劍人的表情逐漸開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