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你一刻鐘就結束了救贖的原因嗎”
鬼麵狐歎了口氣。
薑律忍不住一邊為自己辯駁,一邊伸手比劃著試圖讓其他人更好理解:
“這不能怪我,他是個黑人,而且當時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就像是耶穌一樣被綁在柱子上,我不知道麵對這種情況誰能忍得住不往他腦門上釘釘子。”
“並且他明明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要靠我才有機會進入天堂的罪犯!他卻膽敢有恃無恐地挑釁我,隻可惜這次他打錯了算盤,我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除此之外,他還伸手扒拉我!這是我最無法忍受的一點!”
“他不是被綁在柱子上的嗎怎麼伸手扒拉你”重炮眉頭緊蹙。
柳刀似乎想到了什麼,帶著一絲遲疑問道:“你往他手上也釘釘子了”
“嗯...釘完他的腦門才想起來耶穌被釘的是手掌...”薑律眼神飄忽:“我是文盲真是不好意思了...”
“......”
三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們每個人都充分利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結果一出來,就看到了正坐在檔案室地上把囚犯檔案當小說看的薑律。
你居然這麼快難道魅力值高連這種事都能快人一步...鬼麵狐這麼想著,也這麼問了,然後就被薑律告知因為囚犯靈魂損壞,所以他被彈出了監獄,已經在這裡坐了兩個多小時了。
薑律的心裡其實也並不好受。
洗過腳的朋友都知道,三五好友一起進入各自的包間之後,其實比賽就開始了。
當你出來看到大家都還沒洗完,隻有自己最快結束,坐在大廳沙發上等待的時候心情一定是不會太好的。
可惜的是,薑律比較實誠,一般麵對這種情況的正確做法是,即使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也要在麵對第二個出來的人的時候笑容滿麵地說一句:“好巧,我剛坐下你就完事兒了。”
不過好在救贖的業績是分開算的,所以鬼麵狐他們三人雖然覺得抽象,但終究沒有說薑律什麼不是,畢竟他們的行動十分順利。
這時,鬼麵狐想起了什麼:“你的好感度有變化嗎”
薑律都沒看手環,就十分肯定地道:“沒變,我出來第一時間就看了。”
他攤了攤手,繼續道:“這個我覺得並不能納入好感度的評判標準,信使當時說的是不擇手段,可以采用任意方法進行救贖,所以我猜測,指標裡應該包含了次品率,一兩個靈魂大概是無傷大雅的。”
信使倒的確說過可以不擇手段,但你這好像是不擇手段地想把囚犯弄死啊...
“還次品率,你當這是廠子是吧”重炮忍不住道。
仍坐在地上的薑律盤著腿,托著腮,無精打采地回答:“這不就是一條將靈魂送往天堂的流水線嗎跟曆史上那些什麼填鴨式教育的學校,造星的經紀公司,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彆,隻要能進天堂,誰來都一樣不是嗎”
重炮一愣,一時語塞。
這麼一說...好像真有些類似啊...
鬼麵狐心中一凜,感覺被薑律一語點醒夢中人。
他有些戰栗,又有些興奮地道:
“你們說,這有沒有可能就是黑塔的秘密所在”
“”薑律瞅了他一眼。
我裝逼亂說的,你怎麼又懂了
不止薑律覺得詫異,就連另外兩人也是好奇地看向了鬼麵狐。
“你們想,救贖之神主管救贖,那麼按理說祂的職責應當是普渡眾生,可現在的實際情況跟祂的職責顯然是相悖的。”
鬼麵狐一邊舔舐著因為剛剛高強度話療囚犯而有些發乾的嘴唇,一邊解釋道:
“現在的實際情況是,黑塔從教化救贖囚犯的監牢,變成了一座隻為能夠推出足夠資格進入天堂的靈魂的地方,你們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初衷已經變了!”
重炮和柳刀若有所思。
上層區域無法探索,至始至終沒有見過所謂的救贖之神,再聯係這個矛盾的點,一切的一切仔細想來確實有些可疑。
薑律突然舉手。
“薑兄有什麼看法”鬼麵狐期待地看向這個屢次給他創造驚喜的隊友。
薑律搖搖頭:“我腿麻了,來個人扶我一下。”
“......”鬼麵狐表情僵住。
好在重炮成為了他的嘴替:“草!”
......
回到監管者大廳的期間,薑律已經從其他三人的口中,得知了他們各自救贖的進度。
三個人都通過自己的方式讓囚犯認同了自己的觀點,甚至都已經開始訴說並懺悔犯下的罪孽了,幾乎已經算是差不多要成了,隻差臨門一腳,一單業績就能順利完成。
稍微對比了一下流程,幾人倒是都對薑律能做到同樣的程度表示信任,隻要他肯正常一些。
重炮也難得地稍微放鬆了一些:“雖然每次隻能挑選一個人,且不能連續兩天挑選同一個人,但兩次救贖一個人算起來,一周也能完成三個指標,還能空出一天休息。”
鬼麵狐卻沒有他這麼輕鬆:“彆忘了我們的主線任務,你怎麼還真代入監管者的身份了”
說著,他張羅大家取下手上的手環,放到了大廳中間的茶幾上,然後一邊警惕好感度變化的同時,再度談論起了剛剛的話題。
“所以我有一個想法。”
鬼麵狐認真地看向薑律:“我希望薑兄你可以去找信使試探試探,我們在這兒怎麼猜都沒用,必須找到證據或者線索才行,而我們和救贖之神中間的紐帶就隻有信使一個人。”
“為什麼是我”薑律感到有些奇怪。
“因為你好感度最高,理論上隻要不做出明顯違反黑塔規則的事情,就不會出現麻煩。”鬼麵狐解釋。
薑律的眼底浮現少有的認真。
你丫的沒憋好屁啊,理論上...誰的理論你的嗎出事你負責
“我覺得不妥。”
出乎意料的,還不等薑律想好怎麼回複,柳刀竟然主動開口。
“為什麼”
“關於黑塔的方針,無疑已經涉及到核心了,並不像你說的這麼簡單,貿然試探的話,薑可能會有危險。”柳刀簡潔明了地道。
重炮似乎也對這個提議不太看好:“我覺得也是。”
這讓薑律有些意外。
沒想到一個從頭到尾和自己沒什麼交流的人和另一個從頭到尾都很反感自己的人竟然在幫自己說話,反倒是鬼麵狐這個一直以來看似照顧自己的人打起了主意。
知人知麵不知心呐。
或許是察覺到了薑律審視的眼神,重炮冷哼一聲:“誰知道你要是死了會不會連累我們”
噢,舒服了。
薑律看滿離。
“你們不要誤會。”鬼麵狐見柳刀話裡有話,連忙解釋:“我並沒有柳刀說的那種故意隱瞞風險的意思,隻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薑兄是我們中唯一有著斷層式好感度的人,同時也有過好感度增加的經曆,我隻是覺得由他做代表去和信使接觸,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薑律有些為難。
其實他也覺得應該儘可能多地做嘗試,特彆是有機會和靈域裡的存在單獨接觸,他也有發揮空間。
隻不過柳刀的話的確中肯。
特彆是他對自己有較為清晰的認知,他也不知道這麼一發揮,會不會不小心整出什麼大活。
看著鬼麵狐懇切的目光,和那似乎是在告訴他風險與收獲並存的鼓舞表情,薑律很想說:我不是怕我有危險,我有複活幣,我是怕你們死這兒。
“我...”
他剛要開口,打算給幾人打個預防針,四人的手環便同時發出聲響——
【當前時間為二十三時五十九分,距離黑塔進入宵禁狀態還有一分鐘,請各位監管者在此之前回到自己的房間,否則將被視作威脅,投放進下層監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