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思索一番,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古畫被盜。看來賊人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盜取古畫,結果遇到彭洪阻攔,於是以靈力轟碎他的識海,強行抽走傀靈,製造出腦溢血的自然死亡假象。
光團曾在彭洪的識海中告訴過他,此人擁有強大的靈力,其修為肯定在彭洪之上,而且傀靈一旦離體,會頃刻間消散,除非有類似於九方魂珠這種能存儲靈力的寶器將傀靈收走,或者施術者本人修煉的是邪功秘法,能吞噬傀靈為己所用。在彭萬青的記憶中,彭洪常年居住於此,從未離開過村子,很少與村民發生矛盾,就算偶爾出現過幾次口角之爭,也絕不會出現以命相拚這種情況。雖然彭洪眼瞎腿瘸,但身為靈學傳人,修為已達喚靈後期,就算是一般的修行者也難以近身。
按照這番思路,彭萬青仔細琢磨了起來,把他們祖孫三代能考慮進去的仇家都考慮進去,有幾個重點人逐漸浮現在眼前。
當年彭洪北上救師,途中遭遇不明身份的人襲擊,將其打成重傷,此為其一。父親一生吊兒郎當,結交之人均是狐朋狗友之輩,未聽說有修道之人的朋友,暫不考慮。彭萬青早年未觸修煉一道,自入靈學一脈後,先是在火車上偶遇歐陽一指,以震穴指助其打通膻中穴,照此應該算是一場機緣,但歐陽一指因泄露天機猝死,此事雖有官方定論,但畢竟與他脫不開關係,不排除歐陽一指的傳人心生怨恨前來尋仇,此為其二。彭萬青夜訪懸絲堂,被一神秘女子懸絲診脈,並賜下救命丹藥三枚,但此女行蹤不定,身份存疑,是否覬覦靈學秘術不得而知,此為其三。為救室友張永順,彭萬青遠赴黔南,夜戰神婆鬥靈取勝,遭遇黑衣人震懾,此人修為強大,言語之中暗藏殺機,此為其四。再就是隱藏在膻中穴中的那道神秘意識,雖數次出手相救,但也不排除其另有所圖,此為其五。除此之外,彭萬青再也想不出還有何人能取彭洪性命。
此外,歐陽一指所透露的天機提到了劫數將至,讓他堅守本心。懸絲女也說他是應劫之人,要保持本心。魂珠內彭洪的意識同樣推算出有浩劫發生,要他固守本心。這一切的一切,看似亂如絲麻,但都指向了“劫數”二字。
歐陽一指告誡他應劫化劫非鬼穀五脈齊聚不可破,魂珠讖言中提到了五脈齊聚移星辰,似乎也暗指五脈齊聚是化劫之法。如今星學傳人已現,但又突然暴斃,相當於星學一脈又失去了蹤跡,其他三脈傳人在何處更不得而知。念至此,彭萬青愈發感覺自己無形中已進入了一盤棋局之中,到底誰是下棋人,誰是棋子,就不得而知了。
揉了揉發懵的腦袋,彭萬青也不再糾結,既然現在已經清楚了賊人與靈學一脈有關聯,那他在這盤棋中多少也占了一些主動,至少不再是炮灰的存在,現在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隨後,他便跟著金木水一並操辦起彭洪的後事。
按照農村的習俗,停靈、吊唁、送葬,多虧有了金木水的照應,才讓彭萬青順利的走完這一整套流程。最後,為感謝鄉裡相鄰間的幫助,他在村合作食堂訂了幾桌飯菜,請鄉親們吃了頓飯,幾日不見蹤影的父親倒是以主家自居,一邊喝一邊宣揚自己有個能掙錢的好兒子。事畢,彭萬青在家中守過了彭洪的頭七,便向鄉親們告彆,準備返校。臨行前,他特意來到縣管理辦拜彆了金木水,把身上僅剩的30元錢悄悄的放進金木水口袋,寒暄幾句便踏上了南下的火車。
回到學校,彭萬青直接找到江恨水銷假,看到他的胳膊上挽著黑紗,江恨水沒有多問,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節哀順變。回到寢室,彭萬青才發現,張永順回來了。
四人再次相聚,感慨萬千,短短一個多月,幾人仿佛經曆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特彆是張永順,比以前變得沉默許多。村主任雖然按照彭萬青的叮囑,沒有告訴他細節,但他也從神婆身亡、英子失蹤、寨子選舉等一係列不尋常的事件中發現了端倪,在得知是彭萬青不遠萬裡送他回村後,他不再停留,連夜搭上了火車趕了回來。豈料彭萬青回家奔喪,如今相見,一肚子的話反而說不出來。最後,四人把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兄弟之間的情誼儘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