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起床,想著看看把能帶走的東西都收起來。
周文哲看得生氣,“秀蓮姐都道歉了,你還要怪她什麼。周蔓,你從小在鄉下野慣了,但是你不能把這些狗脾氣帶回家!”
周蔓抬頭,冷漠道:“你一口一個秀蓮姐,倒是叫得親熱,周文哲,誰才是你親姐?”
周文哲立刻回嘴,“爹說了,秀蓮姐和我們是一家人!”
“哦。”
周蔓語氣越發冷淡,“你快病死的時候,家裡誰都有事顧不上你,結果你還敢挑嘴不吃東西。我給李大嬸在大冬天洗了大半個月衣服,換了點麥乳精給你灌進去。”
“你秀蓮姐當時在哪裡?”
周蔓麵色平靜,周文哲卻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秀蓮姐,秀蓮姐身體不好,怎麼能大冬天去洗衣服?”
“你的秀蓮姐當時拿著爹塞給她的巧克力去找陸嶺了,她給外人都沒想起你,你不覺得自己是熱臉貼冷屁股?”
周蔓越說越心冷,扯了扯嘴角。
雖然她已經徹底對周文哲不抱希望,但是見他雙標成這樣,她還是被惡心得慌。
周文哲臉色頓時又青又白,周蔓今天怎麼這麼不對勁,像吃了炸藥一樣。
宋秀蓮沒想到火能燒到自己身上,瞬間就眼睛一紅, “文哲,我不知道……”
周文哲嘴硬,“不怪你,周蔓是我姐,她本來就是從鄉下來的,她不做誰做?”
宋秀蓮鬆口氣,朝著周蔓挑釁地看了一眼,又挑火道:“我今天才知道,文哲你給我的麥乳精,居然是從妹妹這裡來的。”
什麼?
周蔓麻木的心猛地一刺,又泛起細細密密的痛。
她感覺自己的手好像又疼了,大冬天洗衣服多冷,她卻隻能看著自己的手被凍白,之後又凍成紫紅,最後像死人一樣腫白,疼進骨頭裡。
周文哲明顯心虛,避開她目光不說話了。
周蔓掌心掐出紅痕,拚儘全力壓住自己的怒火, “我後悔,當時為什麼大發善心救你!”
聞言,周文哲猛地抬頭,盯著她怒道:“你後悔救我?你是想看著我死了?”
“周蔓,爹沒說錯,你就是白眼狼,我可是你親弟弟,你居然跟我說這種話!”
宋秀蓮看著兩人鬨得厲害,忽地往前一步,下一刻尖叫道:“啊——”
門忽地被推開,周父看清屋內情形,頓時大怒,“秀蓮怎麼摔了!”
宋秀蓮說哭就哭, “不怪妹妹,是我沒站穩。”
周蔓聲音冷漠: “她自己遭報應平地絆倒了,能怪我頭上?”
“周蔓,你彆陰陽怪氣,讓秀蓮自己說!”
周父心疼地將宋秀蓮扶起來,問道:“到底是不是周蔓欺負你?”
“周蔓,你這個不孝女,一回家就惹事,有你這個女兒,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周蔓冷冷看著他們,心下再無波瀾。
她原來討好周父和宋秀蓮,不就盼著他那句,周蔓,做得很好,不愧是我女兒。
她現在已經不想當他的女兒了!
還好,還有半個月她就能離開。
“周文哲,你也在,你說說到底是誰的錯?”
周父這才注意到周文哲,眉毛一橫就看向他。
周文哲一愣,下意識朝周蔓看了一眼。
確實是秀蓮姐自己摔了。
他又想起周蔓原來對自己的關心,心裡不是滋味。
可宋秀蓮朝著他投來一個哀求的眼神,他張張嘴,本來要說出的話又被咽下去。
秀蓮姐最怕爹生氣,爹現在氣成這樣,要是說清楚,她肯定得不到好臉色。
周蔓不一樣,她敢跟爹吵,罵了就罵了。
再說,周蔓是他親姐姐,就算他撒謊,她氣一陣也就過去了。
周文哲咬咬牙, “反正我看見周蔓在秀蓮姐摔了之後笑了。”
好笑,不敢直說怕她戳破,就說得棱模兩可,刻意暗示是她做錯了。
這比直接汙蔑她更讓人惡心!
周蔓冷笑一聲, “我還看見你在爸媽丟錢第二天拿著零嘴。”
“你!”
周文哲氣得臉色漲紅, “你放屁,那糖是秀蓮姐給我的,你才偷錢了!”
周蔓將他的氣急敗壞看在眼睛裡,語氣冷淡,“我又沒說你偷錢,有種你就仔仔細細說清楚,到底是宋秀蓮自己摔了,還是我推的。”
周文哲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卻不敢再開口,就算宋秀蓮扯他袖子,他也死死閉著嘴。
他心裡覺得今天的周蔓不太對勁,完全沒了原來逆來順受的樣子,這樣的周蔓,他光是站在這裡都心裡犯怵,莫名不敢惹她。
周父看見周文哲心虛地低頭,氣得吹鼻子瞪眼,臉上過不去。
被鬨了這麼一通,周蔓心煩意亂,語氣帶刺地嘲諷不肯出去的宋秀蓮, “怎麼,要是那麼喜歡我房間,我跟你換。”
宋秀蓮臉色一變,連忙道:“這裡采光好,我住慣了自己那裡,還是不換了。”
聽見她提到宋秀蓮,剛才誤會了周蔓的周父又恢複了硬氣, “周蔓,換什麼房間?你不要惦記秀蓮的東西,她是我們家的功臣!”
宋秀蓮聞言,嬌滴滴感激道:“謝謝爸,但是如果妹妹真的要……”
周父一拍門,“她敢!”
結果木板做的門應聲而倒,周父愣在原地,麵上浮現出一分尷尬。
今天周蔓不像原來,挨了罵就紅著眼不說話。
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看得他心裡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