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有兩個心頭病,一是自身的毛病,二是李承乾,小兕子,李泰的毛病。
隨著太醫給李泰診治,李二這才明白,他們家族的確都患上了一種遺傳病。
當皇帝的哪個不想長命百歲?
誰不希望自己的子嗣健康,又有誰會把皇位傳給一個病懨懨的人?
蘇澈這個人,小事能乾,大事同樣能乾。
許諾過的,十有八九會兌現。
“好,那朕等你的好消息,若成了,朕必重賞你!”
“小婿不求賞賜,隻盼著嶽父大人,大舅哥能身體無恙,若說賞賜,倒是讓小婿覺得功利心太重了。
小婿並不貪戀權力,要不然,或許早就走科舉一途了!”
這一點李二相信,蘇澈才華洋溢,若想當官,肯定早就名滿長安了。
結合這些日子的種種,使得李二對蘇澈更加的信任和放心。
“嗯,你有這份心意,朕很欣慰,下去吧,今日之事,爛在心裡!”
“是,微臣告退!”
蘇澈的回答,李二很滿意,“對了,尋個時間記得進宮給武媚看看!”
“是!”
從宮內離開後,蘇澈覺得特彆疲憊,爾虞我詐比戰場廝殺一夜更累。
東宮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眾人心裡透亮。
這無非就是一場利益分配。
但是,隨後宮裡就下了一道聖旨,讓蘇澈年後護送公主和親。
可宮內的適婚的公主,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有主了。
所以這一次,便從宗親裡選了一個。
不是彆人,正是金城郡君李雪雁,也就是日後大名鼎鼎的文成公主!
蘇澈看著聖旨,覺得一陣心煩。
文成公主始終沒有擺脫自己的命運嗎?
她的確很偉大,在吐蕃日複一日的宣傳大唐的威名。
但是三十年的苦守,有多苦,隻有她自己清楚。
而原本要護送文成公主的李道宗,卻不在聖旨之列。
李承乾寫信給蘇澈說,他內心無比煩悶。
蘇澈又何嘗不是如此。
而讓蘇澈沒想到的是,李道宗更是親自邀請蘇澈上門喝酒。
隻是幾天沒見,李道宗看起來滄桑了不少,見到蘇澈,還是熱情的接待,“阿澈,來,我已經備好酒菜,今天你陪我好好喝一杯!”
“江夏王,我”
“我比你父親大一些,叫伯父!”李道宗道。
“那小子就托大了!”蘇澈拱了拱手,隨即叫了一句伯父。
李道宗很是高興的給蘇澈斟酒,“阿澈,不瞞你說,其實我內心也是支持和親的,但是真當和親的事情落在我自己身上,我才明白有多難受。”
蘇澈心想,這是找自己來訴苦了?
可訴苦有什麼用?
聖旨已下,說再多也不可能讓皇帝回心轉意。
他隻得安撫道:“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豈能不心疼?”
“你說的及是,這一次護送我女兒入吐蕃的事情,就要辛苦你了。”說著,李道宗拍了拍手,緊跟著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款款走來,這少女雪膚芝草妍,冰肌玉骨,貌美如花,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阿耶!”李雪雁走到李道宗麵前。
“這就是龍亭縣伯,這一次入吐蕃,他護送你,你來敬他一杯!“李道宗說道。
李雪雁端起酒杯,落落大方的看著蘇澈,“龍亭縣伯,小女子仰慕久矣,敬你一杯!”
這就是傳說中的文成公主?
蘇澈暗歎,隨即舉起酒杯,“公主折煞微臣了,微臣回敬!”
“這裡沒有公主,隻有李雪雁!”李雪雁眼神一黯,“在府上,我永遠都是阿耶的女兒!”
李道宗更是眼眶微紅,傷心的彆過腦袋,不想讓女兒看到自己落淚的樣子。
蘇澈心裡不是滋味,“蘇澈無能,沒能勸說陛下終止和親,委屈郡君了!”
“蘇縣伯說笑了,其實宗親內部,郡主也好,公主也好,都非常佩服你的。
和親的事情定下來後,所有人都害怕極了。
生怕被選中。
我運氣好,被陛下選中。
其實,公主也好,郡君也罷,生來都命不由己,若是我一人能夠保全大唐邊境幾十年安穩,去又何妨?”李雪雁強忍著難受道:“日後還勞煩龍亭縣伯為我奔波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蘇澈自顧自的將酒水飲儘,內心不快到了極點,即便皇帝知道和親不是最好的選擇,可為了穩定,確實是選擇了最適合的反感。
犧牲的,則是李雪雁的幸福。
一杯酒飲儘,李雪雁再次給蘇澈斟酒,李道宗則是平複了心情,開始於蘇澈聊了起來。
李雪雁也沒插嘴,就聽他們聊天。
當說到日後大唐對吐蕃的策略之時,李道宗道:“阿澈,你是想打吐蕃的,對嗎?”
“不是我想打吐蕃,是吐蕃一直想打大唐,和親也是為了一時的和平。
與其被動挨打,倒不如主動出擊!”蘇澈道:“但是,朝堂中那些人得過且過,為了彰顯大唐的仁德教化,是不願意動兵的。”
“這些王八蛋!”
李道宗忍不住罵了起來。
李雪雁忍不住插嘴道:“蘇縣伯,若有一日,大唐王師兵臨吐蕃,你能來接我嗎?”
“我?”蘇澈苦笑,“你太看得起我了,那都多少年後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在那裡都不一定呢!”
“你為國為民,忠肝義膽,必然會長長久久的。”李雪雁再次舉杯,“我祝縣伯,長命百歲,健康無憂!”
蘇澈對這個識大體的姑娘印象很好,“若真有那一天,我必親自把你迎回大唐!”
“我當真了!”李雪雁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我也沒說假話!”蘇澈好笑道。
聊到後麵,李道宗反而不怎麼說話了,都是李雪雁再問,蘇澈回答。
一來二去的,也熟撚了許多。
甚至,蘇澈都被灌醉了,本來要走,卻被李道宗強留在了府上。
看著醉的不省人事的蘇澈,李道宗歎了口氣,不由得想起了皇帝的暗示。
他不知道自己意會是對還是錯的。
內心也是無比的糾結。
“希望我沒有意會錯陛下的意思吧!”李道宗幽幽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