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
蘇澈一愣,隨即大笑了起來,“原來嶽母看重的是這個,小婿還以為是什麼呢,如果嶽母看的是這個,那麼小婿倒是有些失望了!”
見蘇澈大笑,裴氏臉色一沉,“什麼意思?”
“英雄不問出處,這天下,往前推個上千年,誰家祖上沒顯赫過,誰不是炎黃子孫?
隻有戰馬才講血統!”蘇澈搖搖頭,“商朝時期的宰相,伊尹,一家五口都是奴隸,曆經五代商朝君王,誰敢笑話他的出身?
漢朝大將軍衛青,也是奴隸出身,誰敢嘲笑他不丈夫?
我原以為,是澈人品有問題,才讓嶽母不喜,現在看,嶽母所瞧的不過是跟腳而已。
我嶽父幼年坎坷,貧困潦倒,而今卻功成名就,遠超先祖,難道嶽母嫁給我嶽父的時候,也看嶽父的跟腳?”
“你,你你說什麼?”裴氏氣的手腳冰冷。
這時候,薛仁偉大喝一聲,衝了過來,“蘇澈,你好大的的膽子,怎麼跟我姨說話的?”
他走到裴氏身邊,說道:“大姨,他在嘲笑你!”
裴氏氣聲道:“我聽出來了,他說隻有戰馬才講究血統,說我是畜生!”
蘇澈皺眉,“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薛仁偉質問道:“你一個商賈之子,承蒙我姨丈青睞,應該偷著樂了,還敢如此大言不慚。
真不知道姨丈喜歡你哪一點!”
“薛仁偉,這是我家事,輪不到你插嘴!”魏紅棉氣的渾身發抖,她知道了,肯定又是這家夥在娘親背後說了什麼,才讓娘親跑過來說這麼一番話。
魏叔玉也是臉色一沉,“仁偉,阿澈是我妹夫,也是我父親的弟子,你瞧不起他,就是瞧不起我們,瞧不起我父親!”
薛仁偉急忙道:“我可沒瞧不起姨丈,我隻是瞧不起他蘇澈!”
“你有何資格瞧不起他?”魏紅棉道:“你哪一點比蘇郎優秀了?”
“就憑我是河東薛氏的人,我就可以瞧不起他!”薛仁偉鼻孔朝天,驕傲的不行。
蘇澈卻是啞然失笑,大唐五姓七望,都是眼高於頂之輩。
他們列出了個世家表,隴右李氏,乃第三等世家。
也就是說,李二的家族在他們眼裡第三等,不入流。
李二求親,他們瞧不上。
高祖還禁止望族之間通婚,後麵更是讓天下人趨之若鶩,以娶世家女為榮。
這薛仁偉所在的薛氏,也是關西六大豪族之一,位列世家表第二階梯。
他自然驕傲。
可是蘇澈不受這氣,“世家以文傳家,以嚴格的家法傳世,世人推崇世家,是因為世家安定地方,協助帝王教化世人。
你們的確有驕傲的資本,可你算個什麼東西?
不過是仗著祖輩的蒙蔭,也敢在某麵前犬吠?
你對這天下,可有半點貢獻?
世人可知道你薛仁偉之名?
若沒有,你有何資格瞧不起某?
夜郎自大!”
“你”薛仁偉被氣的不行,他指著蘇澈道:“你這話可敢在重複一遍?”
“莫說一遍,就算是一百遍又如何?”蘇澈淡淡道。
“你這是在挑釁薛氏!”
蘇澈大笑道:“就你,也能代表河東薛氏?”
薛仁偉就像是被踩尾巴的貓一樣,“誰說我不能代表河東薛氏,蘇澈,我告訴你,你攤上大事了!”
蘇澈搖搖頭,看來就算世家,也有很多腦殘子弟。
他也懶得跟薛仁偉糾纏,隻是對裴氏道:“嶽母大人,小婿是個不信命的人,我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我可以選擇自己成為什麼人。
今日我出身卑微,來日誰有說得清楚呢?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阿澈,說的好!”魏叔玉不由撫掌叫好,這一句話,簡直說出了他的心聲,讓他熱血沸騰。
而魏紅棉看著蘇澈,也能夠感受到他那熾熱的自信,一時間眼中再無他物。
裴氏咬牙道:“除非有一天,世家人瞧得起你,將你引為上賓,否則,我絕不可能承認你!”
蘇澈搖搖頭,跟世家合作,的確好處多多,但他沒有靠山,想要在大唐出人頭地,就必須跟世家死磕。
這是升遷最快的路。
“我蘇澈,何須他人瞧得起?”
蘇澈拱拱手,“若無其他事情,小婿告辭了!”
言罷,蘇澈轉身便走。
裴氏見蘇澈毫不在意,氣的是渾身發顫。
薛仁偉更是氣的跳腳,“蘇澈,咱們沒完!”
而不遠處,魏征將一切收入眼底。
蘇澈今日的發言,又讓他對自己這個弟子兼女婿有了更深的認識。
“好一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我真的沒看錯人,衣缽後繼有人了!”魏征滿意的捋了捋胡須。
蘇澈回到家中後,薛仁偉被趕出了魏家。
魏征親自發話,以後不許薛仁偉踏進他家一步。
而薛仁偉卻是懷恨在心,咽不下這口氣的他,回到族中,也是開始四處說蘇澈瞧不起河東薛氏,甚至說蘇澈將世家引以為買的血脈比作畜生攀比。
這一番話,頓時在薛氏內引起了軒然大波。
薛仁偉這一脈,算不上多有勢力,但是他這一支,卻出了幾個了不起的人物。
其中一人,便是武安郡公薛萬徹,薛萬徹兄弟幾個都挺出息的大哥薛萬述,起任泗州刺史、彭王府長史,遷濮州刺史。
弟弟薛萬鈞,左屯衛大將軍,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這件事傳進薛萬徹的耳中,隨即便將薛仁偉叫了過來,“你說的這個蘇澈,是個什麼情況,說來聽聽。”
薛萬鈞輩分比薛仁偉大一輩,薛仁偉恭敬道:“叔叔,那蘇澈實在是可惡至極,不但瞧不起我河東薛氏,還說我河東薛氏川師,靠的是欺男霸女,橫行鄉裡!”
聽到這話,薛萬均皺著眉頭道:“你可彆扯謊!”
“侄兒那裡敢扯謊,當時我就在在場,我那姑母,也就是鄭國公之妻也是在場的,他說隻有戰馬才將講究血統,將我等世家看中的血脈,類比為畜生!
請叔叔明鑒!”